第六十二章 玄山帮
每一座城市都有着属于它的阴暗面。
临安城作为常驻数百万人口的大城自然不能免俗。
灾厄侵袭,邪道作祟,偶尔还会有潜伏在城中的妖魔出来捣乱,犯下骇人之事。
靖难司不是神仙,朝廷更不是天庭,换谁来都不可能确保如此庞大的城市能处处和谐,光明正大,这也是官府,军队,靖难司存在的意义。
当然,有必须要铲除的阴暗面。
自然也存在着一些被官府默许的灰色地带。
地下擂台这种地方就是其中之一。
在官衙内点卯完毕后,余轲就跟鲁辖两人骑着摩托前往东城区靠近外城的铜锣街区。
放缓摩托速度,余轲跟鲁辖一前一后沿着街区内的河岸向前。
大块石头堆砌而成的河岸边搭建着简陋的廊亭,时不时能看见一些受多年风吹雨打,磨蚀严重的拱桥架设在上边,桥底下则是穿梭来往的莲蓬船。
这是余轲首次来到这东城区的偏僻地带。
通过这一路过来的景象比较,他能够明显感觉到街区环境的变化。
因为远离临安城的核心商业城区,这边的人流明显要少上许多,街面上的商铺数量更是少有,取而代之的是大量民宅,建筑风格也不再华美精巧,而是偏向于实用和聚集。
临安城庞大的人口总归要有居住的地方。
像是这类偏僻街区就是那些进城讨生活的底层民众聚居的地方,也正是这种重要性在临安官府眼中排在最底层的区域,最容易滋生灰色乃至黑色地带活动。
考虑到待会儿要进入地下擂台所在的屋楼,两人在来之前都替换上了自己的常服,用于遮掩身份,至于靖安卫的制服则是存放在后备箱里边,他们负责的街区那边要是发生什么事情,随时都可以赶过去。
“你是第一次来,待会儿可以选择保持沉默来维持威慑力,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鲁辖是正儿八经的实战派,这一点从他在灾域内面对熊形厄兽展现出来的战斗水平就能看出来,以前就经常来这种地方,对这边的情况远比余轲熟悉。
本就抱着过来见识一番的余轲没有意见。
有鲁辖这个甲皮中期的武夫带着,能省去不少麻烦。
两人沿着河岸开了一段路,鲁辖突然调转车头,钻进河岸边的巷道,余轲赶忙跟进去。
等转进巷道内部,余轲才发现这条巷道与先前经过的存在着明显差别。
其内部被专门用红漆粉刷过,高处还有悬空的拱梁搭建,这让它看上去就像是多道拱门再加上巷道拼凑出来的奇特通道。
其内部空间也要比其他巷道大不少,即便是余轲和鲁辖两辆摩托并行也还能留出空位。
与此同时,或许是听到了摩托内置蒸汽机的响动,巷道另一端走出两名魁梧壮汉。
他们的穿着跟外边的普通百姓有着明显区别,一身粗布短褐,看着朴素平凡,腰间斜插的匕首还有那双带着厚重老茧的手掌足以证明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手。
“地下擂台安排在外边的护卫,一般都是战场退下来的老卒,停车。”
鲁辖先是低声给余轲讲解,旋即直接下车,拔出钥匙连带着怀中的一枚银制小牌抛了过去。
前一秒还有些戒备的两名军汉见到这特制的令牌,神情顿时一紧,看向鲁辖和余轲的目光也是多了几分尊敬,转身为两人让开位置。
余轲同样停下车,拔出钥匙后还是有些迟疑的看了眼鲁辖。
他的车可是花了几百两银子买的,交给这些地下势力成员实在难以安心。
“放心吧,要是咱们的车在地下擂台出了问题,不用你去找偷车贼,他们会立刻赔偿,然后在三天内把偷盗者的头颅送到你面前过目。”
猜到余轲心中的想法,鲁辖直截了当的说道。
听到这话,余轲也只能耸了耸肩,然后有样学样的将钥匙交给另一人,随后跟着将令牌收回的鲁辖走进巷道内部,等拐过一个弯才发现这里边居然别有洞天。
正常来说像是这种巷道,穿过去应该会来到一条街道旁边,而此时他们走过的巷道却是直通一片连接在一起的民宅,看着就像是个小规模的城寨。
随处可见拥挤在一起的房屋,高处还有横贯半空的廊桥,能看到几名跟守门军汉衣着风格相似的人员守在那儿,把守着几个关口,确保不会有闹事者进来捣乱。
“看来这地下擂台的背景不小啊。”
余轲原以为地下擂台应该就是个打黑拳的地方,现在看来是他想当然了。
能够在临安城这种地方划出这么大片区域作为地盘,还能雇佣大批军汉的地下势力,要说背后没有人撑着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
“地下擂台背后是临安城里数得着名号的玄山帮,据说帮主以前是某位大人物手底下参将,因为犯了事才被迫来到这另起炉灶......切,谁知道是真犯了事,还是故意安的罪名呢,反正这玄山帮可是把持着近五分之一个临安城的地下势力。”
鲁辖抬眼扫过头顶廊桥边俯视他们,面容凶戾的糙汉子,压着嗓子说道,
“这些事儿跟咱们没关系,靖难司的职责不是跟地下势力打交道,那是官府和总兵府的事情,咱们只当不知道就是了。”
靖难司的主要任务是保境安民,针对的敌人主体是灾厄或是一些邪道妖人,而这种城市内的帮派跟他们是完全不搭界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一座小型城寨,迎面就是一间没有悬挂任何匾额的店铺。
“待会儿你别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进门前鲁辖再度提醒了一句,余轲后撤半步。
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柜台后则是坐着几名年纪偏大,留着山羊胡的人,也不知道是算账的账房还是这边的掌柜。
鲁辖之前来过,轻车熟路的上前,再度取出刚才那枚小令牌,将其推到其中一个老头身前的柜台上,沉声说道,
“练武场,现在可有陪练?”
“请问客官对陪练有何要求?”
“甲皮初期,打的要够狠,最好有几手绝招。”
“有,请您稍后,马上就有人来带两位过去。”
两人的对话格外简洁,老头拿着令牌在账簿上记了几笔后再交还,目光转向一旁的余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