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冻死也舍不得战利品!张天狗回来了!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

周边也没有什么强力的部队能将那实力强悍的五骑精兵给无声无息地灭了。

至于说,胡天狗那五个人被那个猪一样的宗室虚号将军给杀了,那更是不可能了。

五个人骑马摔死的几率,都比被宗室的“奉国将军”杀死的几率大。

“一山哥,我们要不要点个火?”张天禄看着那边冻得颤颤巍巍的诸多家丁,轻声问,“再不想办法取暖,怕是弟兄们即便穿着棉裤棉甲也扛不住了。”

他自己也快扛不住了。

这大雪天的野风,像是刀子一样,没用几下,就吹透了人的衣服,吹进了人的身体。

“点火是很好。”

张一山的身体也被吹得冰凉。

他也想烤烤火。

只是,在这个三尺厚的大雪中,哪里找引火的木柴去?

要想点火,只能烧些那车上的丝绸布匹。

可这些东西算是战利品,算是定远总兵张天禄的东西了。

自己一个亲卫,可不敢做主。

张一山看着那边冻得连刀都不想摸,放在了一边的弟兄,转头看着张天福说:“要想点个火堆,可就要烧几卷子丝绸和一箱衣服了。这点作为下人,我可不敢擅专,还请天福,你来做决定。”

说完,他跟张天福拱手行了一礼。

这下,轮到张天福为难了。

自家哥哥张天禄什么癖性,他比谁都清楚。

说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都是好的。铁公鸡最起码还会拉屎呢。而自己的哥哥简直就是属貔貅的,那是吃进去的,就别想着拉出来了。

除非是按照他的规矩,由他来安排分配。

否则,任是谁都别想从他这里拿东西。

还尤其痛恨别人用他的东西来做人情。

自己若是私自烧了这一箱子一看就华贵无比、价值连城的苏绣蜀锦,那即便自己是他的亲弟弟,怕是也落不到好啊!

“还是等等吧!”

“等到实在受不了了再说。”

沉默片刻后,张天福还是决定不能冒那个险。

自己的荣华富贵全都靠着哥哥呢,可不能恶了哥哥。

张一山看了张天禄一眼,没有说话。

他也无所谓。这些战利品可全都是好东西。只要拿回去,他也是能按比例分的。现在烧了,他不也分得少了嘛。

反正现在也还没有冻死人。

最起码,他自己不会被冻死。

那也就没必要烧“自己”的东西了。

这一队匪兵的首领同时选择了无视风雪寒冷。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就也找地方躲着去了。

呼呼呜呜的寒风不停地刮着,缩到一起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那些选择站在风雪中装逼的都是真正的沙雕。

“什么人?”

突然,南边的岗哨传来了一声呵斥。是疯子孙二明的声音。

所有的匪兵全都一个激灵,本能地伸手去摸自己的兵器。

不愧是百战馀生的老兵油子,他们在眨眼间就已经挺起了腰杆,双眼中精光大放,侧耳静听着动静,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手脚都冻僵了的张一山和张天福同样如此。

他们两个还悄悄伸出头,向着孙二明的方向看去。

只见孙二明拿着自己的长枪,正在对着西南方向呵斥。

“什么人?”

“报上名来?”

那一人两骑依旧没有回答,但在风雪中已经隐隐看到好像是鞑子的马匹。

这地方,在这个夜晚自然不可能有鞑子骑兵出现。

别人不知道,这群人可是很清楚。

之前的鞑子骑兵能够哨探到中都凤阳南边,也都是他们总兵收了钱,故意放过来的。

即便出现鞑子骑兵,也不可能只有一骑,更不可能是从西南方向过来的。

只是一瞬间,大家就想到可能是胡天狗他们回来了。

所有人都放松了一些。

偷偷观察着的人渐渐都站了起来。

可以回去了啊!先站起来活动一下,打打身上的雪,就能回营。

个个都归心似箭。营地里不但有烧好的火炉,热乎的被窝,还有抢过来充当营妓的女人,谁能不喜欢?

“是不是天狗兄弟?”

孙二明同样如此想。

“天狗兄弟?是你吧?”

只是他天生不信任任何人,就开口喊道。

“若是你的话,就说一说咱们出发前定的口令!”

可在风雪中,依然没有回答。

那骑士摇摇晃晃地向着这边慢慢走来,也不像是要冲锋的样子。

众人虽然疑惑,可依旧没有多紧张。

没有敌人会孤身一人一骑冲到队伍中来吧?

不可能有这样的沙雕!

除了张一山和张天福,剩下所有的匪兵都在搓着自己的手,哈着热气,好等汇合了那外出追击的小队后,就立刻赶回去。

“口令啊,天狗兄弟!”

孙二明眉头一皱,眼睛眯着,看向那越来越近的骑兵。

他都已经看清楚来人所骑的马了,就是张天狗所骑的那匹。

除了多了点雪,连马甲上他们人人都故意系上的一条红布都很清楚。

可是,他没有看到来人的脸,就不能完全放心。

“口令,天狗!”

他身子一抖,抖落了积雪,手中的长枪已经直指来人了。

就在这时,来人似乎再也支撑不住。

“呃——”

他喉咙里发出了一个沙哑难辨的声音之后,就直接摔下马来。

“噗通”一声,砸飞了许多雪花,像是破袋子一样,摔得很重。

孙二明吓了一跳,立刻向后一闪,拉着战马就要上马奔驰而去。

张一山、张天福和其他人则没有他那么敏感。

他们自信,即便有什么意外,一个人在面对他们二三十个老兵的时候,也翻不起什么花来。

“我去!张天狗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这家伙怎么晕了?”

“是被人给害了?”

“害个屁,估计是迷路了,给冻的!”

“嗯,差不多。天太黑,风雪太大,这家伙的狗眼看不清楚,掉到哪个雪坑里也很正常。”

……

……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哼,这家伙掉沟里死了就算了,还省得咱们弟兄埋他呢。可他让弟兄们在大雪地里冻得给狗一样,等他那么久,就是他的罪过了。”

一个声音十分突兀又阴沉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