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自身想法
“这两天是怎么回事，咋警察一会来一趟，一会来一趟的？”
“你还没听说啊？一单元的住户，就是那个薛姨，她上吊自杀了！”
“什么，平常她人挺积极乐观的，怎么会上吊自杀呢！？”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似乎她的女儿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脑死亡，救不回来了，然后她承受不住打击，就跟着她女儿去了。”
“我还有一个小道消息，听说薛姨女儿死前，和她们住在同一楼层的精神病，就是那个林尘，似乎大晚上的去她们家发疯，说是一定要看一眼薛姨她女儿，然后那孩子就脑死亡就不回来了。”
“嘶，该不会薛姨和她女儿的死和林尘他有关吧？”
“我看这个可能性很大，这神经病前些日子本就和那位朱伯的命案有牵连，如今又有两个命案和他有关，这神经病可真够晦气的。”
“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怕得慌，要不等下我们抱团去找物业，让他们把这精神病赶出去，不然和他住在一个小区里，我害怕。”
“嗯，这个提议不错，等下我们就去找物业，让他们把林尘这精神病赶出去！”
一单元楼房外，围着一大群小区里的其他住户。
望着警局的人把薛姨的尸体抬了出来，个个面露恐慌之色，不停地七嘴八舌地私下嘀咕议论。
本来前几天警局通报，住在小区里那平时和蔼亲人的老人朱成山是一位杀人犯，这则消息就已经让小区里的住户胆颤心惊、担惊受怕的了。
如今小区里再次出现两件命案，而且这些事都和一个曾经患有精神病的人有关，这让小区里的住户很难不担心自身的安全。
在周围小区住户害怕、嫌弃、排挤的眼神下，林尘眼神空洞地跟着警察去了警局。
因为他是第一个发现薛姨尸体的人，必须得接受一系列的调查。
得到消息，于晓璐早早的就在警局等候着林尘的到来。
昨晚是询问和保护他不受到特殊事件的伤害，而这次是进行民事的例行审问。
虽然后者不归于晓璐管，但由于林尘算是半个觉醒者，所以这件事也被转移到了她手底下。
望着林尘空洞眼神中的悲伤情绪，于晓璐叹了口气。
根据调查，林尘父母早亡周边无亲无故，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薛姨她们的死这么在意，但她还是拍了拍前者的肩膀，安慰了一句。
“节哀。”
抬起麻木的眸子，林尘和于晓璐对视，声音沙哑的说道：“于警官我求您件事，您能不能让他们快点调查完这件事，让我把薛姨的遗体带回去.......”
“小月她还一个人待在家里呢..........”
“好，我答应你，等下我就让人着手调查这件事，然后送你们离开。”
只是思索了片刻，于晓璐便答应了林尘的条件。
对于林尘，于晓璐还是十分喜欢他的。
身为半个精神觉醒者，不管是林尘知道这件事之前还是之后，他都从来没有主动去招惹过任何一件事，也不去找事闹事，每天就勤勤恳恳的工作，标准的一良好市民。
对于这种安分守己的觉醒者，于晓璐是打心底的瞧他顺眼。
只要是一些在能力范围内，不牵扯过大的小条件，她都能答应。
一是卖个人情给林尘安抚住他的情绪，二是防止他突然狂暴发疯，敌视警局，避免其他事故发生。
在于晓璐的命令下，警局里的人很快便查清楚了薛姨的死因。
发现她的确是上吊自缢后，也没有去审问林尘，直接放他们离开了。
“谢谢了于警官，等我把薛姨她们的事情处理完，我会回来继续接受调查询问的。”
“嗯，不急，你先处理完眼前的事再说，调查询问的事后面慢慢来，之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
闻言，林尘心中一暖，不知道怎么回复才好，憋了半天才说出来两个字。
“谢谢。”
于晓璐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让人开车送他们回去。
等车驶远后，尚杰靠过来说道：“晓璐姐，觉醒者在情绪悲伤或低迷的时候最容易失控，我们就这么放林尘他离开，不把他控制起来吗？”
于晓璐摇了摇头，说道：“正因为如此，我们现在才不能控制住林尘，以免刺激到他。”
“而且之前我已经给他下达过两次暗示了，稳定了他的内心，这几天有我的能力压制，他不会乱来的，等下在多派些人手盯着他就行了。”
说完，回想起林尘昨夜的那番推理，朱成山的目的可能不是他，而是那名叫周月的小姑娘手中的“神奇”圆镜，于晓璐就一阵心烦。
“猎犬那边的进展如何？”
“根据他的回复，似乎他已经锁定朱成山的藏身的位置，就差落实下来了。”
“嗯，等下你派些人过去帮助猎犬，等找到朱成山那个老杂毛后，你立马来通知我，我要亲手把那老杂毛抓回来！”
感受着于晓璐身上那几乎实质般的杀意，尚杰浑身一颤。
因为他十分清楚这位游江市特殊行动队的队长性格。
于晓璐冷静的时候会十分理智，可一旦她生气动怒..........
那后果可就惨了！
.........................
天色渐晚，林尘没有把薛姨的遗体带到殡仪馆去，而是带回了幸福阳光小区。
目送那几名跟着的警员离开后，林尘望着大厅沙发上的那两具遗体，表情一阵怅然若失。
周围一片死寂。
拖着疲惫的身体把整个房间都打扫干净，林尘坐在周月旁边，望着前方电视柜上摆放的一张全家福照片，怔怔出神。
薛姨她们以前的日子已经过得够苦了。
壮年丧夫，到了中年好不容易快还完所欠下的账，拉扯大了唯一的孩子，眼看日子就要往好的方向走去，可结果呢？
书上不是有一句成语叫做先苦后甜吗？
为什么薛姨她们已经吃过了这么多年的苦，”甜“还没尝两口，到头来却落的个这样悲苦的下场？
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家老小全部身亡，这就是所谓的“甜”吗？
林尘想不通。
他实在是想不通。
带着困惑不解的情绪，林尘就这样靠在沙发上重重睡去，丝毫不在意旁边的那两具尸体。
....................
再次睁开眼，身上是那套熟悉的蓝白相间的病服，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绽放着柔和的光芒。
回想起在虚幻世界那边的经历，林尘此刻的心情依旧有些怊怅若失。
虽然虚幻世界中的薛姨在得知自己有了精神病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自己不再像以前那样温和，甚至是恐惧、嫌弃自己。
但这些并不能掩盖掉曾经薛姨她对自己好的事实。
等昏胀的头脑冷静下来，林尘这才对旁边连通着监控室的麦克风说道：
“你好，请问关医生他现在在医院吗？”
没过多久，听到林尘的声音，关利伟带着一块平板快速赶来。
见林尘彻底清醒过来后，关利伟舒了口气，这才笑道：“小尘啊，你上次可是把我害惨了。”
闻言，林尘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记起上次在厕所暴打那名和朱成山长相一样的老者后，他满脸愧疚。
“对不起关医生，那名老伯他现在还好吗？”
“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并没有伤到骨肉内脏，倒是经过那一次之后，经过我和院长他们一系列的商量，恐怕之后你必须得病情有所好转后，才能出去活动透气了。”
说完，关利伟拿起手中平板，一边记录一边询问道：“和我说说吧，为什么要对那名老伯出手？你是把他臆想成了幻觉那边的人物了吗？”
林尘点头回道：“关医生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在虚幻世界那边的朱成山吗？那名老伯他就和朱成山长得一模一样！”
“我在上厕所的时候，发现他悄悄的跟在我身后，然后又变成了朱成山那样的怪物，情急之下我才动手防备的！”
迅速记录下林尘的话，关利伟大概了解了情况。
“上次可能是你才从虚幻世界醒来没多久，情绪过于紧张，这才把那位老伯当成了朱成山。”
“看来下次你再从虚幻世界中醒来，得先待在病房里缓和下心情，才能和人打交流了，以免认知混乱，把我们当成虚幻世界中的人或物。”
发现林尘表情有些惆怅低迷，关利伟平和随意的问道：“这次在虚幻世界那边过的怎么样？”
“很不好。”
林尘情绪低落，说道：“在虚幻世界那边，以前一直照顾我的薛姨和她的女儿死了，而且这件事有很大的可能和朱成山有关。”
“关医生，虽然我知道虚幻世界那边都是假的，但是薛姨和小月她们的死让我很......痛苦。”
说完，林尘抬起头望向关利伟，迷茫地问了一句：“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停下记录的手，关利伟思索了一会，给出了一个建议。
“就按照你在那边的自身想法走吧，要是你把这件事积压在心里，很有可能会加剧你的病症的，这样很不好。”
记录询问完毕，关利伟把束缚住林尘的束缚带借口，让他下床在房间里活动一下。
等穿着白大褂的关利伟离开后，林尘来到窗前，望着天上那轮散发着皎洁光芒的圆月，内心思绪万千。
“按照自身想法走吗........”
恍惚间，林尘透过眼角的余光，在房内的病**看见了两道人影。
那两道人影一动不动地躺在**。
大的那个面目狰狞扭曲，小的那个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浅笑。
周遭的环境虚幻扭曲变得不真实起来，借着月辉看着沙发上的那对母女，林尘深呼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模糊视线，在见到林尘此刻的情绪后，逐渐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