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牢房内，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明白。”甄圣点点头，“其实我也没完全掌握，只能说说我的猜测。我感觉，秦家有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我去过秦家城堡，里面挺干净的，连地下擂台都很干净。”
“我是说，他们家里有邪物。”甄圣瞪大眼睛。
“邪物？”
“在秦家城堡，我看到过一个小巧的雕像，能捧在手里把玩的那种。”
“那个雕像，乍一看好像是一座佛像，但翻过来看，它的背后竟然是一根根雕刻的诡异触手。这种东西，怎么看都和神圣的佛像不搭。”
一提到触手，江凡立刻就想到了海边的见闻，莫名死亡的大老粗。
“没了吗？一座奇怪的雕像，就是邪物？”江凡问道。
“看到那座雕像时，我突然变得很兴奋，感觉眼前出现了一颗颗黑点，就像飞蚊症一样。”
“然后我发现，它们是真的飞蚊，一只只大蚊子在我眼前飞舞。我想赶走它们，手却穿过了它们的身体。”
“然后，我兴奋到想拔出武器，给自己放血，让自己稍稍冷静一些。”
“直到秦夜推门进来，我突然从那种状态中恢复过来了，一阵后怕，奇怪自己刚才为什么会那么想。”
听着甄圣的描述，江凡若有所思。诡异的、突然出现的情绪，好像和他的情况差不多。
“你对此怎么看？”江凡问道。
“你看过一些都市传说吗？”甄圣问道，“传说，一些富人在家中供奉着邪神，以换取荣华富贵。”
“你可能不知道，天灾时代前，秦家只经营着一家普通小企业。就在这几年，秦家的势力突飞猛进，经营着多家企业，在武者大厦也有几家商铺。”
“你因此确定，秦家供奉着邪神，邪神庇佑了他们？”江凡问道。
“不然呢，还会有别的解释吗？”
“这都是你的猜测，你有什么证据？”江凡感觉，自己讲话变得像一位审讯员。
“我就因为看了眼雕像，突然被秦家抓进来，这就是证据。”甄圣说道。
“这话你去跟审讯员说，你看他们听不听你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甄圣因江凡一句话，再次变得颓唐起来，“他们不相信我。哪怕是没收秦家贿赂的审讯员，也没法帮我。”
江凡闭上眼睛，把目前已知的信息串联起来。
思维在脑海中碰撞，一点点拨开迷雾，思路愈发清晰起来。
先做出一个假设：江凡和甄圣，因为同一件事被秦家针对。
江凡意识到，他之前掌握的信息是一颗颗珍珠，而甄圣提供了线，串出了真相的手串。
把这副手串戴在这个假设上，一切看起来都很合理。
甄圣发现了雕像，被秦家弄进了城卫队牢房。
那么他江凡以前从没去过秦家，更没机会接触秦家的机密，怎么也会被秦家针对？
排除掉几次他和秦夜的见面，当甄圣说那个雕像背后刻着触手时，江凡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大老粗曾经是夜刃公会的人，当着秦夜的面背叛了他。
下次见到他时，他就已经被一堆来路不明的触手控制，游**在海边。
也许，那些触手，就是秦家供奉的邪神控制的。而大老粗，就成了秦家供奉的祭品。
虽然不知道祭品为何会在外游**，但这套推理的确有几分道理在。
尤其甄圣还提到，他的幻觉中有一群游**的蚊子，让江凡想起深海妖蚊。
江凡低头，再次抓起金莲守心。
网上说，金莲守心能防御一些“诡异”的伤害。
江凡先前一直不理解，诡异指的是什么——兴许就是所谓邪神的力量。
在海边，他抱起大老粗的尸体后，他的尸体立刻变成了沙子般的颗粒——这让江凡惊恐万分，不知道大老粗遭遇了什么事情。
也许，是被他抱起的尸体，正好接触到了金莲守心。
金莲守心的力量，清除掉了诡异的力量。
“没错，在秦家情绪失控时，是金莲守心一直在保护我。”江凡一拍大腿。
正因如此，秦家不知通过何种手段，知道了江凡曾接触过大老粗。
他们以为，江凡用金莲守心消灭大老粗，再结合网上的流言流语，会联想到“诡异”力量上去，继而发现秦家最大的秘密。
基于这种考量，以及对江凡的轻视，他们才想直接将江凡灭口。
他们觉得请来了高手，灭掉江凡绰绰有余，没想到全部被江凡反杀。
这套推理缺乏足够的证据，有点像柯南的那套推理技法，但至少逻辑上能讲通。
江凡兴奋片刻，又迅速冷静下来。
把自己这段猜测告诉审讯员，审讯员会相信他吗？会不会去秦家搜索？
毕竟供奉邪神，一直被当作是一个都市传说，没人真拿它当回事。
谁也没亲眼见过邪神，官方的天灾信息库中，也从来没有邪神的位置。
他要是跟审讯员说这种话，恐怕会第一时间被当作精神病。
“江凡，你想到什么了？”甄圣问道。
江凡没有隐瞒，说出了自己的推理。甄圣边听边点头。
“你说得太对了。没错，一定就是这样的！”甄圣一拍干草堆，“下次审问时，我们就把这些告诉审讯员。供奉邪神，秦家必死无疑！”
“大哥，一个都市传说而已，审讯员们会信吗？”
“这不是都市传说。我亲眼看到的幻觉，还有你那两次情绪变化。如果不是邪神，怎么会这样？”甄圣问道。
“你先别激动，唯一的问题是，怎么才能说服审讯员相信我们，而不是把我们扭送精神病院。”
“说的是。”甄圣神色黯淡下来，“城卫队里有秦家的人，我们说出这种猜测，肯定会被秦家知道。”
“那样一来，我们可能就更危险了。”江凡点点头。
“江凡，有人来看你。”
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江凡一激灵，猛地站了起来。
他想是港都公会的人，毕竟他只给他们报了位置。他们上门来，也许是有什么办法。
在这种几近绝望的处境下，任何变数都值得江凡兴奋。
不过来人让江凡意想不到。盯着他看了一会，江凡才想起这个人。
“是你？”江凡惊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