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以德服人

俗话说,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

稽察司七老爷的脸面,今天是彻底丢干净了。

年过六旬的筑基老修,被三太爷碾在地上蹬鼻子上脸。

“宗律大人偏听偏信,我不服!”

江清廉从牙缝中挤出来这几个字恨恨地说道。

“行啊老七!出息了!”

三太爷虽没运用真元,但踩在江清廉脸上的力道却是更重了。

随后这位宗律大人一招手,淡然地对围上来的手下们吩咐道;

“那就接着审吧!”

此时天已转亮,而江清廉就以这种极其羞耻的姿势被三太爷踩在脚下,

他看着往日里视如蝼蚁的凡人们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小人李三,状告七老爷和十少爷这俩人没安好心!动用大刑逼迫我诬陷十三少爷私养大妖!”

李三第一个被抬了上来,展示着身上的累累伤痕,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小人愿以死来证十三少爷的清白!”

只见李三跪在地上,仅剩的独臂强撑在地上,磕头磕得血流不止。

“下去!”三太爷皱了皱眉。

第二个上场的是李银屏。

“小女李银屏,愿替父去死,以证十三少爷所受不明之冤!”

少女乌密的秀发此时有些凌乱,原本英姿飒爽的杏眼已是肿得通红,明显是历经变故后大哭了一场,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请下去!”三太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换了只脚继续踩了下去。

接下来便是韩七,韩七虽长得跟李三相似,但心性却是比自己的表妹还要不堪,直愣愣地跪在那里,整个人都吓傻了。

他最为倚仗的两位仙师大人,一位四仰八叉地躺在那让人踩着老脸,另一位江明朴早先见到亲伯父被宗律大人拿住后,干脆直接晕死过去。

表现得还不如他呢!

“说!”三太爷等得不耐烦了,呵斥道。

“我糊涂啊!”韩七心中有愧,被吓得一哆嗦,挺精壮的汉子哭出了呼天抢地的声势,竟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角色!

“押下去!”三太爷听得心烦。激动之余,那支只穿一半,拖在脚上的板鞋竟然滑落下去。

索性也不去捡,脚丫子之间相互扣了扣,直接蹭在了江清廉的脸上。

再之后就是稽察司的执事们,

一个个都像打了霜的茄子,蔫了下去。

三太爷只囫囵听了两个,见他们说的都大差不差,便连带后面待审的那些执事,赶下去一起签字画押了。

“老七啊!”

“我江玄衍执掌法堂一向是以礼待人,以法治人,以德服人。”

三太爷低下头,冷冷地盯向江清廉说道;

“专治各种不服!”

江清廉被踩得久了,也不知是羞愤难当,还是气口不顺,那张老脸红肿得跟猪肝似的,

但还死鸭子嘴硬。

知道自己把三太爷得罪到底了,干脆破罐子破摔起来,大喊道;

“还有一物或可为证!”

三太爷不怒反笑;

“那我今儿可真想开开眼了!”

正堂内,

江庸早先描述完自己的经历后,便与了不得和尚和小姑江清珑并排站在一处。

身上裹着细纱的江庸,一左一右分别是和尚与道姑,怎么看怎么别扭。

江清珑在知道了自己极可能被解职后,反而十分洒脱,此时早已神态自如地看着江清廉出糗。

小嘴一抿,露出白玉般的两颗小虎牙,咯咯直乐。

然后十分心大地对身旁的二人笑问道;

“喂,我的好侄儿大和尚,你们猜猜这老七等下会缺少哪个部位啊?”

话虽说得云淡风轻,可话里的内容却让人听得不寒而栗。

不愧是三太爷最宠爱的女儿,平日里的家风家教可见一斑!

“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不得犯赌戒!另外女施主,小僧可不是您的侄子!”

了不得和尚合掌施礼,随后拱了拱身边的江庸。

“您若是真有雅兴,不如让颇具慧根的十三少爷陪您耍耍。”

大和尚话一说完,便向堂下李三他们几人那走去,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背影,倒是把江庸卖得干脆。

可江庸心思哪在这上,江清廉的死不悔改让他心里惴惴不安的危机感愈发强烈。

“喂,江庸。姑姑为了你可是放下了考功司司主这么威风的职务了。”

江清珑见江庸一直闷不做声,环顾周围四处,见大家此时的注意力都被堂下的江清廉所吸引着,

于是她便冷不定地蹿到江庸的身边,偷偷垫起脚尖,捏起了他的耳朵,恐吓道:

“你要是敢违抗我的意志,信不信姑姑也让你少个部位啊!”

少女尽可能地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可露出的小虎牙却把她显得奶凶奶凶的,

两颗扎在云鬓处的小丸子微微一抖,让人觉得她更加的可爱了。

江庸无奈,还得和这位小姑奶奶斗智斗勇,于是恭顺地低下了头,以便江清珑拿捏得更顺手些。

“全凭姑姑做主!”

“哦?”

江清珑狡黠地眨了眨眼,露出诡计得逞后心满意足的微笑。

像极了一只古灵精怪的小狐狸。

江庸当然不是什么抖M,此时对江清珑百依百顺是因为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江清廉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柄七扭八歪的宝剑。

那宝剑打远看就像是一副麻将牌,剑身上虽有符箓,可但看剑端处的样式,

只有一只翠鸟刻画在上面。

我的十三幺!

江庸暗道不好,别人不清楚怎么回事,自己可是对剑里封印着金雕的事实了如指掌!

金雕一旦被发现,自己百口莫辩,

到时候就是把身体上的零件全拆下来,也难以洗脱江清廉套给自己的罪责!

江庸原本清秀的面孔,此时变得很是苍白。

先前感受到的危机意识,在此刻得到了印证。

江清珑也敏锐地观察到了江庸的变化,只当是自己玩笑开大了给孩子吓傻了,

可拿小手推了推江庸后,见他失魂落魄的也没什么反应,

便联想到了江庸早先时“自绝经脉”的事儿来。

许是自己发力发狠了牵连到了他内伤?

江清珑赶紧换了个温柔些的语气,糯糯地对江庸哄道;

“你可别吓我呀!”

“姑姑放心,我只是有些不舒服罢了!”

江庸顺坡下驴,装作病歪歪的便也要学了不得和尚溜出去。

却见一把轮椅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轮椅上是坐着一位身穿血红道袍的中年修士。

“宗律大人有令!”

三老爷江清礼抚了抚身上盖着白狐毯,

“不把这里的案子审清楚谁也不许走!”

他智珠在握般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