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戏剧打脸

酒楼内。

几位举子从刚刚的冲击缓过神来,原本诧异的那点成为怀疑的地方。

这男人如此年轻,怎么可能是夫子?

他们学院里的先生最年轻也快三十,这位最大也就二十出头,恐怕……

“会不会是偷的哪位先生的?不然怎么可能,看样子也不像呀。”

“太年轻,但凡年岁稍长,我等也会信上几分。”

“偷?我们要不要报官,谁知道他会拿着夫子玉衡做什么!”

……

举子们七嘴八舌议论着,已经有人跃跃欲试准备去报官,店小二眼底满是惊疑。

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生怕这位暴起伤人。

但。

身处话题中央的那位,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

贴心的为晴儿布菜,偶尔张嘴吃几口。

至于污言秽语,恍若未闻。

但无视并不能打消举子们的疑虑,他们将目光放在其余两位身上,看着粗糙的衣裳。

眼底或多或少,带着几分嫌弃。

且不说打扮朴素地令人难以置信,就光是让丫鬟上桌吃饭的行为就足够瞪目结舌。

“他们看上去不像是读书人家。”

印象中。

读书人最起码也会把身上收拾干净体面。

反观许枫。

因为赶路没有在客栈落脚,身上还是昨日的衣裳,没来得及更换。

头上的发冠也因为颠簸有些歪。

宋晴儿虽然尚可,但那丫鬟吃的邋遢,脸上还带着油渍,实在粗鄙。

“夫子玉衡定不是他的,书院里的先生如何有目共睹,他那块即便不是偷也是捡。”

几位举子已经有了定论。

看向许枫的目光愈发不善。

店小二预感不妙,连忙离开这里找打手,免得在楼内出乱子,惊扰了其他用餐的客人。

“相公……”

那群人声音不大不小,宋晴儿自然能听见。

她扯了扯许枫的袖口。

希望他出来辩解番,别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初入京中,祸事能免则免。

这里随便块砖头从楼上砸下,都是有品级的官员。

不比阳城。

岂料那位却是抬手,替她夹了块排骨。

目光淡淡扫视那群举子便收回。

对晴儿温声说道:“你最喜欢吃这个,酒楼内的师傅做得不错,先吃饱再说杂事。”

视若无物。

这话被那些举子听见,顿时气的脸红脖子粗。

一个欺世盗名之辈竟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这怎么行?

心中早已种下的种子生根发芽,他们站起身来。

齐刷刷走向许枫那桌。

面色不善的喝道:“这位兄弟,我看你那夫子玉衡似乎不该归你所有。”

“若是捡来尽早交予学府。”

为首之人一袭白衣,模样俊朗。

凌厉的目光落在碗边放着的那块玉衡上。

虽然是商讨的话,却是威逼的架势。

这副做派,险些看笑了许枫。

注意到这位的目光,举子还以为是奏效。

有意挖苦。

“别假借这名义做些龌龊事,须知有的人即便穿上龙袍也不是太子。”

就差没有指着鼻子骂。

声音吸引不少人注意,他们齐刷刷将注意放在许枫身上,等待着他的回应。

想看出好戏。

三人本想安心吃顿饭,谁知苍蝇不断在耳边叫。

许枫的眉心微锁,刚准备夹菜。

但举子已经忍不住。

一巴掌拍在桌上,而筷子夹住的菜也掉下。

许枫抬头。

本来举子还以为能对峙,可当看见那双犹如古井黝黑深邃的眼下意识倒退。

等反应过来时。

同行的伙伴满脸错愕看向他,而自己已经距离那张桌子几步之遥!

他恼羞成怒,正准备质问。

可许枫的动作打断他的话,那枚夫子玉衡被双指夹起递给了身边的晴儿。

而那双眼,正警告地看向他。

沉声对有些不知所措的晴儿说:“把上面的字念出来,给这位举子听听。”

原本还以为是独角戏的客人来兴致了。

炙热的目光落在玉衡上。

“这位如此沉稳,莫非已势在必得?难道玉衡真的是他的。”

“这般年纪的夫子前所未闻,换我也不肯相信。”

“现在出现在京城,又带着行囊,恐怕是来参加会试,可秀才当夫子真的好吗?”

……

酒楼瞬间议论纷纷,有不少人都怀疑,如果秀才就当夫子,真的能教好书吗?

晴儿听闻连连点头,慢慢将上面的字报出。

只是她声音本就娇软。

加之周围的声音太嘈杂,被淹没在其中。

听了个寂寞。

几名举子茫然的看向她,似乎无声的询问。

‘你刚刚说了吗?’

臊的宋晴儿脸色羞红,捏着手里的玉衡求助般看向许枫,等待他的回应。

后者哑然失笑。

也没想到会有这出。

不过即便是身边的他,也没听清。

便吩咐:“大些声没关系,上面的东西又不是见不得人,也好让他们醒醒。”

人不行,还怪路不平。

几日前曾对老坊主说的话浮现在心头。

他的眼神泛着冰冷地光,直勾勾看向他们,指尖轻轻敲打桌面发出碎响。

“许枫,云庭书院夫子!”

寥寥几字。

宋晴儿似乎已经用尽全身的力气,足以让整个酒楼一层的人听见,学子们满眼错愕。

什么?

沉香此时已经吃好,找小二要了块帕子擦擦。

随后站起拿过晴儿手里的玉衡。

在本就烧的正旺的火上又添了把油。

“我家公子是被老夫子请去书院的,哪还有假?连带着这枚玉衡都是隔日赶工。”

“就怕公子改变主意,不收下。”

看好戏的人筷子都落在桌上。

至今还觉得活在梦里。

怎么可能?

举子们更是如丧考妣般,呆呆站在原地。

就这样的土包子,居然会是书院的夫子。

阳城的云庭书院他们略有耳闻,不是说那的徐夫子出了名的古板严苛。

怎么就请了位如此年轻的夫子?

愣是压了他们一头。

走在最前的那位举子不甘心,走上前嘴里大喊。

“我不信!除非让我亲眼看!”

说完伸出手准备夺来玉衡。

谁知却被一把摁下。

旁边的人连忙劝解:“你冷静点,那极有可能是真夫子!我们哪里得罪得起?”

若冒犯夫子之事被传出。

那同窗如何看待他们?书院里的夫子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