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机关重重
华服男子追上冯天南,问道:“父亲,外面那小子怎么办?”
冯天南思索了一会,道:“去把他请进来,就说已放了他师妹,并在此设宴向他赔罪,剩下的我来应付。”
华服男子道:“是。”转身而去。
华服男子走出大门,只见夏松正倚在一棵柳树上,见他出来,便快步奔近,喝问:“我师妹呢?”
华服男子忙道:“阁下莫急,都怪我那二弟不懂事,抢夺令师妹以至触惹到阁下,我父亲得知此事后,已将其痛打一顿,又将令师妹放了,父亲现已在客厅设下饭席,请阁下入庄享用,以此赔罪,请阁下莫要推辞。”
夏松摆了摆手,只道:“不必,你只需将我师妹带出来即可,吃饭赔罪什么的就免了。”
华服男子迟疑道:“这个……是这样,令师妹因险些被我那不懂事的二弟侵犯,受惊不小,神智略有不清,还需再等些时候才能将她带出来与您相见,在此期间,还请阁下入庄用些饭菜,顺便等候,不知您意下如何?”
夏松见对方不将小师妹带出,又一味的要让自己入庄,便知必有蹊跷,可若不入庄,状况也无法进展,当此时局,只得答应了,同时心中也高度警戒。
这时被夏松击倒在地的一众仆役,已然互相搀扶着站起,又在华服男子的喝令下,入庄疗伤去了。
当下,夏松便在华服男子的带引下,进了这恶虎庄,只见庄内伫立着一座座高大华丽的房屋,雕梁画栋,富贵堂皇,庭院深广,十足豪阔气派。
望着这一切,夏松暗自冷笑:“如此富有,不知榨取了多少民脂民膏。”
跟着华服男子走入一间宽大屋舍,只见其内已摆放好了一桌丰盛的饭席,山珍海味自不必说,更有许多叫不上名来的美味佳肴。
夏松见饭桌旁坐着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人,这人见夏松走来,忙起身笑脸相迎,拱手道:“让阁下久候,在下心中实为不安,特备一桌饭菜向阁下赔礼谢罪。”又伸手指向一旁座椅,笑道:“阁下请坐。”
夏松点点头,坐了下来,那人坐下相陪,华服男子站在一旁侍候。
“不知庄主如何称呼?”夏松向那人问道。
“贱名不足挂齿,在下冯天南。”那人笑道,又指着华服男子,“这是我长子冯顺,那个冒犯令师妹,不成器的,是我次子,冯强。”接着又为次子得罪一事连连向夏松告罪,自责自己管束不严,以至让他这般品行顽劣,为所欲为。
却见夏松摆了摆手,道:“这些都算了,我现在只想见我师妹,她在哪里?”
冯天南笑道:“阁下有所不知,令师妹因险些被我那贱儿侵犯,受惊不小,此刻不便见人,我现已将其安放在一间屋舍内,又派庄内丫鬟进行看护,只等她神智清醒些,便叫她来与阁下相见。阁下先在此用些饭菜,过会儿我便去察看令师妹状况,保不准您一用完饭菜,她就好了呢。”
夏松心中只是冷笑,有过之前在霸刀门遭遇葛彪这类人的经历,他已不会这般轻易就听信他人花言巧语,这冯天南如此热情招待于他,本就有些不正常,此刻又不住找借口推脱不让小师妹与他相见,心地之险恶较起葛彪来不遑多让。
只怕这饭菜里早已下了迷药,夏松岂会上当?
听冯天南说完,夏松默然片刻,随之怒哼一声,重重一拍饭桌,震得碗碟杯盘乒叮作响。
只听夏松轻喝道:“我只要见我师妹,饭菜我一口不吃!”
“这个……”冯天南顿时语塞,面露为难之色,看向一旁的儿子冯顺,使了使眼色,冯顺会意,便朝外走出。
又见冯天南笑着对夏松道:“阁下莫急,先简单吃上几口,我这就去看看令师妹的状况,如何?”
“我不饿,这些饭菜你们还是留着自己吃吧。”夏松淡淡道。
冯天南面色一变,接着又换上笑脸,道:“既如此,那就请阁下用些茶水果品。”
夏松却道:“我什么也不吃,什么也不喝,只要见我师妹。”
冯天南强笑道:“阁下与令师妹真是情深义厚,阁下在此稍候,我这就去看看令师妹,马上给您回报。”说着起身,向屋外走去。
走出老远,就见冯顺快步从一旁走了来,向他问道:“父亲,情况如何?”
冯天南怒哼一声:“这小子倒也真难对付,怎么引他就是上不了钩,看来我们得另择手段。”又问:“都准备好了吗?”
冯顺答道:“父亲放心,都已准备妥当。”
冯天南点点头,目露出慑人寒光,阴冷道:“今日我必要让这小子死无葬身之地。”
……
夏松静坐在饭桌前相候,没多时,就见冯天南笑着回来,向他说道:“恭喜阁下,令师妹眼下已神智清醒,我特来向您回报。”
却见夏松神色淡然,问道:“那你为何不带她前来?”
冯天南笑道:“我本想带她来,她却说出去了又怕遇见我那欺负她的贱儿,无奈之下我只得自己回来相告,顺便也带您一起去看她。”
夏松道:“既是如此,就由你带路。”
冯天南暗暗一喜,道:“好,那您随我来。”
当下,夏松便在冯天南的带引下,穿过一间庭院,几处回廊,最后在一间宽大房舍前停步。
只见冯天南对夏松道:“令师妹便在这里面,您进去探望即可。”
夏松看了冯天南一眼,随后走上前,推开房门,进入房中。
冯天南面现出阴恶冷笑。
夏松见这房内十分宽敞,却光线昏暗,让人看不清其内状况。
夏松试探地叫了几声“小师妹”,却无人回应,立时便知上了当,想转身奔出屋,却见房门处嘭的一声落下一块巨大铁板,将他封闭在了房中。
“冯庄主,这是怎么回事?!”夏松大喝道。
“哼,臭小子,以为自己有多大斤两,竟敢来我恶虎庄捣乱!”屋外传来冯天南的怒喝声。
夏松回喝:“你那贱儿夺我师妹,我便来此讨要,天公地道!你若还有一点羞耻之心,就快快放我出去,再将我师妹交还,我便不再追究纠缠。”
“好大的口气。”冯天南冷冷一笑,“道我不知?你不就是那天武门段振天的弟子吗?凭此就敢这样狂妄自大,不将我恶虎庄放在眼里?我偏偏就不交出你师妹,不光如此,我还要将你困死在这儿,我庄中猛虎正缺食料,到时便拿你的尸体来喂它们。”说完,发出一阵阴森笑声。
“哼,区区一块铁板能奈何得了我?”夏松心想,从圣阳戒内取出赤金刀,挥刀便要对铁板力斩而去。
冯天南已在墙上一个孔洞望见这一幕,当即喝了声:“动手!”
就当夏松的赤金刀即将斩在铁板上时,屋内忽然传出一道道尖锐破空之声!
夏松忙调转身,赤金刀迅挥之间,将一件件激射来的物事尽皆击弹而开,这些物事落地,接连发出乒叮乒叮的清响,夏松听其声便知是一些飞镖类的暗器。
“这屋中设有机关。”夏松顿时明了。
……
咻咻咻咻咻——
就在夏松刚刚应对完这一枚枚暗器,接着又是无数暗器从四面八方,密如急雨般向他攒射过来!
夏松赤金刀急挥迅舞,便如生起一股赤金色强风,将向他射来的无数暗器尽皆冲散而开。
呼呼呼呼——
暗器之后,又听得从各处传来一道道震耳闷响,一个个硕大物事夹带劲风,势头猛力地对夏松重重飞砸来。
屋内阴暗无光,夏松听声辨位,每每在那硕大之物快要砸到他时,才险之又险将之避开。
夏松已大致看清,这些硕大之物是一个个坚硬的铁球,若是被击砸在身,势必要受不轻的伤。好在他反应迅捷,应对得当,才不至于被这些坚硬铁球击中。
铁球之后,又是一块块砖石,砖石之后,又是一杆杆标枪,都被夏松一一避过。
见夏松相继躲过这一波波机关暗器,在外观察的冯天南不禁意外吃惊:“这小子身手竟如此了得。”又冷笑:“接下来我看你怎么避?”
就在夏松应付完一波波暗器后,忽又听得左右两边的屋墙发生震响,借助着微弱的光线,他惊讶看到两边屋墙的中央显现出一条粗缝,随后墙身迅速从两侧分移,接着两面布满刀刃的铁板出现在他眼前。
两面刀刃铁板分从左右向夏松夹击过来,夏松本想向前后两方撤避,却忽听得从前后方又各传来一道道暗器激射声,紧急之间,夏松只得纵身跃至屋顶,紧紧抓住房梁,这才将那两面夹击来的刀刃铁板惊险避了开,随之暗呼出口气。
从前后两方射来的暗器尽数落在相互碰在一起的刀刃铁板上,发出好一阵清脆却刺耳的激鸣。
过了片刻,听到没有暗器再射来,夏松便从屋顶轻轻落下,哪知双脚刚要贴地,两具布满利齿的夹脚暗器忽从地上冒出,对夏松双脚夹刺而来。
夏松冷吃一惊,当即收脚,身子如陀螺般急转,赤金刀急挥,将这两具夹脚暗器给击毁,终于安全落地。
哪知双脚刚刚落地,又听得噗噗噗噗一阵闷响,大把大把的豆子从各处飞扬过来,啪嗒啪嗒落满一地。
夏松踩着这些豆子,立时站立不稳,身子连连摇晃。
而此时,地板各处已猛探出一根根雪白锋锐的尖刃,若是夏松因立足不稳摔跌在地,身子势必会被这些尖刃穿成一个个透明窟窿。
终于夏松还是未能站稳,仰头摔跌而下,在他脑后就有数根锋锐尖刃,好在夏松身手了得,一个调转,赤金刀跟着力挥而出,将这数根尖刃斩断。
接着他又凌空一个翻跃,脚上运力,将地面的豆子都给震碎成粉末,这才站稳了住。
就当夏松稍稍缓口气时,却又听噗噗噗噗一阵闷响传来,大团大团液状事物向他袭近。
夏松连连避闪,将这些**先后避开,可终究还是抵不住这些**数量之多,被许多溅射在身。
夏松顿感身上黏糊糊一片,便知这是些黏液,想运作行动,却发觉动弹不得,竟被这些黏液给牢牢粘黏住了。
夏松暗叫不好,眼下若是再有暗器向他射来,他便成了活靶子。
紧急之下,他连忙催动起玄火劲,玄火劲一经运转,一股股灼热滚烫的火流便由夏松体内向外扩发而出,粘黏在夏松身上的黏液一遇火流,其自身粘性瞬间消解,最终化于无形。
夏松顿获自由,果不其然,这时有无数暗器从四面八方再次向他攒射来。
却都被夏松挥刀或是抵挡,或是击弹了开。
……
眼见一波波机关暗器尽被夏松化解,在外察看的冯天南吃惊之余也是气恼不止。
这时冯顺不知从何处赶了来,凑到冯天南旁边,问道:“父亲,暗器差不多都放尽了,那小子如何了?”
冯天南摇了摇头,叹道:“还是没了结他,这小子真不简单。”
冯顺也是面露惊诧之色,只道:“这可如何是好?”
冯天南思虑半刻,道:“若不成,便只有将他放入地下,让那家伙结果了他。”
冯顺一听,立马摇手,连声道:“不可不可,若有不慎,我们整个庄院恐怕都要被毁了。”
冯天南道:“我也想到了这一节,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那小子的身手我看了,咱们庄内无一人是他对手,若要除掉他,只能这么办。”
冯顺又道:“不是还有老三吗?”
冯天南摇头:“他也未必是这小子的对手,就按我说的办,快去准备吧。”
冯顺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
屋内的机关暗器已停止好一会儿,夏松猜想必是都已放尽,当下便在这屋内各处游走,找寻是否存在着其他出口,可惜找了许久都未找到。
就在夏松为此发愁之时,忽觉脚下一滑,随之又见他所站地板竟陡然翻转,想要纵跃避开,却晚了一步,身子便从地板翻转开的黑洞直直坠落下去。
约莫坠了十多丈,夏松才脚踏实地,四顾望去,只见周遭都是漆黑一片,可谓伸手不见五指。
夏松随即取出随身火折点亮,借着火光,在辨清道路后,开始迈步而开。
“这一定是恶虎庄的地下,他们让我掉落至此,说明这里一定有足以威胁到我的东西。”夏松推断,随即加倍小心,严加戒备,在这漆黑潮湿的地下缓步前行。
一直走了十数里,都未发生什么事,夏松稍稍放心,便继续前行。
转过几个弯,便进入一个斗大洞穴之中,略感疲累的夏松便打算先在此歇息一阵,之后再继续前行,找到出口。
哪知他刚刚坐下,便感到一股携带血腥气味的劲风向他迎面扑来。
夏松当即飞身撤去,这时他已听到从洞穴深处传出的一道凶猛兽吼声,接着便见一双大如圆灯的眼睛从黑暗中显现,接着是一张血盆大口,根根巨齿有如利剑。
在夏松震惊的目光注视下,一只体型巨大,通身生满暗红长毛的猛虎,沉声怒吼着从洞穴内缓步走出。
暗红猛虎一见夏松,就仿佛是寻到许久不曾见过的美味,一双虎目紧紧盯着他,满是利齿的巨口内不住淌着口水。
“异兽!”夏松见了,忍不住惊呼,“想不到这恶虎庄里居然也饲养着异兽。”
夏松又仔细看了看这头暗红猛虎,只见它除了体型较普通猛虎更加庞大,以及生着特殊的暗红毛皮外,身上也环绕着一条条奇异花纹,额间更有一个形似烈火的纹印。
“这是‘烈虎’,是一种具备火焰能力的虎类异兽。”夏松喃喃道,“昔日我曾听门主说过,某次有一头烈虎袭击某山村,喷吐出股股烈焰,烧亡烧伤大半村民,村中无数房屋都被烧毁,所幸后来在县府与当地几大门派的联手下,终将那头烈虎击杀,才解救了那一村村民。”
又暗叹:“烈虎如此凶猛强悍,这恶虎庄居然能将之捕获并饲养,也当真难得。”
就在夏松感叹之时,眼前这只烈虎已向他一步步走近,口水已淌了一地,终于在一声巨吼之下,猛然向夏松飞扑过去!
夏松忙一侧身,远避而开,暂将赤金刀收起,火折交于左手,右手握紧成拳,沉喝一声,对烈虎击砸而来。
只听嘭咚一声闷响,夏松这一拳打在烈虎身上,便如击在一块坚石,未给烈虎带来丝毫伤害。
夏松吃了一惊,连忙收拳后移,而烈虎的巨爪早已对他划斩而至。
夏松侧避而过,又连出数拳击打在烈虎身上,却都未能给它带来任何影响。
见拳击无果,夏松只得收拳后撤了开。
此时又见烈虎张开大口,向他猛喷出一股股汹涌灼热的火焰,夏松将之一一避闪而开。
一股股火焰落射在地,顿时发出阵阵闷响,所产出的强大冲劲,将周遭一块块岩石都给震得粉碎。
这时夏松又不禁想起那次在天武山下,自己独斗异兽独火狼时的情景。
独火狼也是口吐烈焰,却都受自己体内火种的影响,使得冲至他面前的火焰停滞不前,最终反弹而开,给独火狼以重创,最终将之击倒在地。
所以,哪怕见这烈虎强悍凶猛,夏松也觉得自己有战胜它的把握。
又在避开烈虎喷来的几股火焰后,夏松就准备对其发起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