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狼帮
热!
这是当火种进入体内,夏松的第一感觉,紧接着热度就开始急剧增强,由原先的灼热变为烫热,滚热……
起初夏松还能忍耐,可随着热度的不断增强,让夏松只觉如同身处炎热无比的熔炉之中!
“啊——”
夏松忍不住痛叫出声,只见他浑身皮肤都变得赤红,身上衣服都变成焦灰!
“忍耐!”圣阳忙出声提醒。
可夏松眼下哪还能顾及圣阳的话,身遭无法忍耐的灼热,他早已快要陷入崩溃境地。
“不行,我一定……一定要挺过去!”
一股强烈执念忽然出现在夏松脑海,执念继而变成一股强大力量,让即将崩溃的他陡然振作,以此来抵御那一股股涌**在体内的热流。
圣阳将夏松此时体内的状况看得清清楚楚——
当火种进入夏松体内,其自身所携带的热流就朝着夏松的四肢百骸扩散而开,不断冲刷消解着他体内所蕴含的无数杂质。
其后,火种便进入夏松胸部丹田之中,在其内缓缓旋转,一丝丝灼热细长的热流随之产生,与适才那些热流汇集一起,继续不断化解夏松体内的各种杂物。
这也是夏松感受到痛苦的过程,只因这些热流虽然看似细弱,但热度却不可小觑。若是夏松不能挺过这个痛苦的过程,那就等于与火种的融合失败。
夏松本就性子坚毅,意志力强,练功勤奋刻苦,在这样一个与火种融合的痛苦难熬的过程中,他硬是咬紧牙关,强打精神,不断忍受着那一股股从浑身各处传来的灼痛。
又过不久,只见一缕缕乌黑之气从夏松浑身上下升腾而出,随之消散。这些正是火种的热流将夏松体内消解后产生的浊气。
随着一缕缕乌黑之气的不断冒升和消解,夏松那紧绷的面色也逐渐放松下来,神情也好看了许多。
又过片刻,夏松体内的杂质已被尽数清理,这让他顿时感到全身上下一阵舒畅,而更令他惊喜的是,虽然处于丹田中的火种,也时不时散发出灼热之气传递周身,但他已经不像先前那样无法忍受,随着时间推移,他已感到逐渐适应了这一股股强烈的热度。
“很好,比我预料中的要好,融合得很成功。”见到这一幕的圣阳,满意地点头微笑,又提醒夏松:“融合已完成,睁开眼吧。”
夏松依言睁眼,只见一道刺目红芒从他的眼底深处一闪而过。
“运下功试试。”又听圣阳道。
夏松便开始调气运功,下一刻他便惊喜发现,他能导引吸收的元气已经比以往多了不止一星半点,顿时明白:“我的修为又增强了!”
圣阳点头道:“不错,适才火种融于你的体内,不仅替你消解了体内的所有杂物,更强化了你的经脉和血肉,让你的修为和力量又增高了一大步。”
夏松兴奋道:“我原本的修为是‘开元境九重’,目前已是‘纳元境初期’了!”
武者修行,从炼体而始,通过不断对肉身的淬体,以达到感应并吸收天地元气的地步。这个阶段便叫做“开元”,共分一到九重,前六重都是强化锻炼体格,等达到第七重,便能产生“气感”,能感应到天地元气的存在,并将之牵引吸收。
然而这个阶段,只能借助所吸收入体的元气强化身体,还无法做到将元气纳入体内,只有达到下一修行阶段“纳元境”才能做到。
眼下夏松就已达到了纳元境,可以将元气纳入体内丹田进行储存,这也让他颇感欣喜。
“再活动下试试。”圣阳又道。
夏松便站起身来,施展拳脚,闪转腾挪,只觉得身轻体健,精气十足,仿佛全身上下充满着无穷尽的力量。
更令他吃惊的是,他偶然间击出的一拳,竟有耀眼的火花冒现而出。
圣阳向他解释:“由于你吸收了火种,所以你的体质已变成了极为纯粹的火系,所以自然而然便该拥有火系的力量。武者若想在修行路上走得更远,就得选择两条路径,一种是博采众长,另一种便是术业专攻。所以,你日后修习的武学功法,一定要以火系为主。”
“我明白了,多谢师父指点。”夏松点头道。
“好,那就先到这里,你也该离开,去忙你的事了。”圣阳道,又提醒:“记住,为了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不要向任何人说出我的存在。”
“师父尽管放心。”夏松点头,又问:“那我该怎样离开这里?我再要来时又要从哪里来?”
“接着这个。”只见圣阳右手轻挥,一丝红光向夏松飞去,夏松伸手接住,展开一看,见是一枚赤红戒指,其上镌刻着一个燃烧火焰的太阳。
“这枚‘圣阳戒’赠予你,若想来此与我相见,便将他放于你的额头,用意念催动,便可传送至此了。”圣阳说道,“这枚戒指十分重要,你务必要小心保管,不可让恶人发现盗夺。”
“嗯!师父放心!”夏松重重点头。
接着夏松又在圣阳的嘱咐下,将圣阳戒牢牢戴在自己的右手中指,这时他又尴尬发现,先前一刻由于融合火种,导致他浑身衣服都变成一片焦黑,圣阳一笑,随即右手轻挥,变出一件合身的布衣给夏松换上了。
做完这些,夏松就要向圣阳告别,准备离开。
圣阳看着他,微笑道:“夏松,前路漫长而多艰,但不要有任何畏惧,相信你一定可以披荆斩浪,跨越天垫,登上那至高巅峰。”
夏松郑重点头,道:“师父放心,必不辱命!”
圣阳点点头,接着就见他大袖一挥,夏松只见眼前金光闪耀,再下一刻,他就出现在一片乱石遍布,杂草丛生的荒野地带,而前方不远正是那一座自己坠落而下的高崖。
夏松忍不住抬头一望,只见这座高崖少说也有近百丈,即便自己不受蒙面人那致命一击,从这样高的山崖坠下,那也是粉身碎骨,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夏松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接着,夏松又开始思索起当下要做的事:“眼下最要紧的,是查出这帮劫匪的身份,并且抢回那些被劫走的粮食,还有那名神秘蒙面人到底是谁?我如今修为增高,相信再经一战,哪怕不敌,也能顺利逃脱。”
“还是先回宗门告知门主,请门主下山处理,以门主的修为和阅历必能认出这帮劫匪的身份。”
但夏松还是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门主太过重要,若有任何闪失,那对天武门都是不能接受的重创,涉险的事还是交在他的身上。
再者,那名蒙面人与劫匪头目一定都认为自己已死了,万万想不到自己竟会奇迹般“复活”,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去展开行动。
……
当下夏松去找寻离开这里的路径。
费了好一番工夫,终于找到路径,当下展开身法,身如飞影,几个闪掠已到了十多丈开外……
在回到运粮队被劫粮的那片地带的路上,夏松又发现了原本幸存的四名师弟的尸身,只见他们都是被人用剑穿胸而过,明白一定是蒙面人下的杀手。
他心中难过之余,又对那蒙面人的恨意更增深了一层。
“我一定要找到这帮恶贼的匪窝,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夏松愤慨道。
当返回劫粮地带之后,夏松便按着被运走的粮车在地面所留下的车辙印,一路寻了过去。
在翻过了数片山地后,夏松来到一片高大山岭前,只见车辙沿山而上,夏松纵目一望,只见山岭之上竟修盖着一座座大小不一的房屋。
夏松眼睛一亮,面露喜色,自语道:“这一定就是那匪窝所在了。”
夏松飞身而上,几个闪跃已来到那山岭,他藏身在一棵巨树之后,伸头向前望去,只见一座高大的门墙上,刻印着“黑狼帮”三个醒目大字。
“黑狼帮!”夏松心中一亮,“原来这群劫匪竟是黑狼帮的人,也难怪他们的身手这样了得!”
黑狼帮,是一方强大势力,称霸一方,当地少有人敢招惹,只因他们帮中的几位帮主都是十分凶横的武者。
黑狼帮虽然凶名远播,却很少做半路劫粮,行凶打劫的事,只因在他们眼中,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宵小行径,并且一直以来他们与天武门也少有矛盾。
但不知为何这次却一反常态劫夺天武门的粮食?难道真如夏松所猜的那样,他们主要是为借劫粮机会来会会他?
眼下来到匪窝,夏松不敢轻举妄动,不停思索下一步该怎样行动?
当此时局,他知道最应该做到是离开这里返回宗门,告知门主劫粮匪徒来自黑狼帮一事,其后让门主前来向黑狼帮问责,或许黑狼帮看在门主面上会做出退让,将所抢的粮食归还。虽说他们为此牺牲了多名弟子,可夏松也斩杀了他们不少人,由此也算扯平。
但夏松心想既然眼下来到这里,倒不如冒险深入一下,瞧瞧能否借机探听出黑狼帮劫粮背后的真实目的。
怀着这样的想法,夏松便开始行动,他纵身而起,绕到一侧围墙之前,四顾无人,便翻跃而上,向内俯视,发现下方没人,便纵身跃下。
刚一落地,就见有数人朝这里走来,夏松赶忙在附近一处房屋角落藏住。
这时又一人走来,夏松灵机一动,便收敛声息,轻步上前,将这人一掌击昏,而后将这人拉到藏身处,脱下他的衣服换上,这样一来他就能在这黑狼帮驻地自由行走了。
换好衣服,又简单遮掩一番,夏松便从藏身处走出,缓步四处游走。
“老王,干嘛呢?去赌上他几把!”这时一人重重拍了拍夏松肩膀,大声笑道。
夏松知道对方认错了人,心想自己装扮得也算成功,于是故意嚷嚷:“赌什么赌?我有要事要面见帮主!”
那人凑到夏松面前,低声道:“几位帮主眼下正在接见一位重要来客,谁也不见。咱们还是先赌上他几把再说……”
夏松一颗心早就转到那位“重要来客”身上,哪有什么心思去陪这赖汉赌博?便不耐烦地连连摆手:“去去去,我才懒得赌呢,想赌找别人去!”挣脱开那人的纠缠,大踏步向前走去。
那人讨了个没趣,又有些摸不着头脑,喃喃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王这家伙今儿居然不爱赌了……”
夏松一直前行,不断寻找着那几个帮主的会客之所,就这样东寻西找,终于发现了前方一间十分宽大的房屋,此时已近傍晚,屋内灯火通明,可以见到有数条人影正坐于屋内。
屋外门前还站着两个把门之人。
夏松便闪身蹑步绕到屋后,头靠窗户,侧耳倾听屋内众人的谈话。
“这次行动可说颇为顺利。”一人哈哈笑道。
“是啊,劫来了这么多粮食,又除掉了天武门一个精英弟子。”又一人笑道。
“此次多亏铁山兄出手,才替我们解决了夏松这个极大隐患。”又是一人说道。
“铁山兄”三字一落入夏松耳中,直接让他当场呆愣了住。
接着那“铁山兄”便开口:“几位帮主莫要客气,这个夏松一直也是我的心头之患,我想除掉他已然很久了。”
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夏松一颗心登时沉入了谷底,面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只因这个“铁山兄”不是别人,而是他们天武门的一名执法堂主,叫做段铁山,是门主段振天的叔伯兄弟。
他怎么也想不到,原来那个给自己致命重创的黑衣蒙面杀手,竟然会出自他们天武门,还暗中勾结黑狼帮!
接着又是一人开口:“夏松这小子果然名不虚传,我若非及时使出‘黑狼爪’,只怕很快就要被他击败。”
夏松听出这人正是与自己交过手的那名匪首。
只听段铁山道:“我虽然一向看不惯夏松这小子,但也不可否认,这小子确实有两下子,练功刻苦,悟性很高,很受我堂兄段振天的赏识,甚至我堂兄都有想让他做下任门主的想法。”
此话一出,屋中其他人包括在屋外窃听中的夏松,都忍不住低呼一声。好在夏松出声不大,才没被屋内之人听到。
又听段铁山恨恨地道:“也正是这一点,才让我对这夏松恨之入骨,门主之位理应让我儿担任,他夏松算什么货色,一个出身于乡下的低贱娃娃,走了狗运,居然就想妄图坐任门主之位了。”
听到这里,夏松心中也恍然大悟,难怪段铁山对自己如此怀恨在心,竟是这个原因。但他又忍不住暗叹口气,感叹了一下这段铁山为何心胸如此狭隘?你若是不满意我坐下任门主,大可提出来便是,为什么要黑衣蒙面的对我痛杀下手?
再者,夏松也从没想过要接任什么门主,所以段铁山此举,实在是有些画蛇添足。
“我很理解铁山兄的心情,但眼下你杀了夏松,接下来可想过如何处理吗?”一人问道。
“我早已想好了,杀害夏松的凶手,就是你们黑狼帮,我回去后告知段振天,到时他一定回来问责,那时候我们再一起将他给除掉,这样天武门门主之位,就让我来做!”段铁山阴冷笑道。
夏松听到这话,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暗自惊怒:“他居然又想谋害门主!”
“你做天武门门主?那我们黑狼帮会有什么好处?”
“我会每月给你们送百来斤粮食,五千两金银绸缎,如何?”段铁山说道。
“好,一言为定!”
“等等,这么多粮食和金钱,你段门主又要从哪获取?”
段铁山冷冰冰的道:“抢!去附近的村落抢!还怕抢不来?”
这一番对话,只让屋外窃听中的夏松怒火中烧,若不是顾虑到他们人多,他早已飞身冲进去与他们拼死一战了!
“等等,屋外好像有一只老鼠。”
“让我去逮住他!”
夏松暗呼不好,想不到自己如此小心,却还是被对方给发现,当下他来不及思索,急忙纵身而去!
这时一人已从屋中飞跃而出,看其面孔,正是先前与夏松交战过的那名匪首。他原本身受夏松一拳负了重伤,好在服用了药丸,眼下伤势已大好。
只见他看向远去的夏松身影,一边飞追,一边高声叫喊:“哪儿来的臭小子,胆子不小,竟然来此偷听!看我抓住非扒了你的皮!”
这时夏松早已飞跃出围墙,来到山岭上一片坡地之上,他已然听出前来追击者就一人,于是便停留在此,等待对方赶到,他已经决心在此与对方展开一战。
没过多时,那人已经追来,在看清夏松的面孔后,不禁目瞪口呆:“是……是你小子!你没死!”
“哦?是你。”夏松认出对方,又冷笑:“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那人满脸惊疑之色,喃喃道:“活见鬼了,你这小子命竟然这么大!刚刚我们的谈话,你也都听到了?”
“不错。”夏松淡淡道。
那人冷声道:“那只有杀了你,这次一定不能像铁山兄那样再失手了!我会让你知道,是你黑狼帮‘乌达’爷爷将你杀掉的。”
夏松冷哼一声:“那就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