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清远阁

扶光皇帝再也绷不住那一脸严肃样儿,咧嘴一笑:“好孩子,以后就留在帝都,这里就是你的家。叔父都给你安排好了,你的夫人也不用留在神都城了,接到这边来。”

“多谢叔父。”

江止说着就要跪地谢恩,但这位陛下一把托住他的身体。

“以后,只要不是在朝堂之上,见我无需下跪。”

......

“萧兄,轮到你了。”

江止大步走出,对着等在门口的萧文鸾笑着说了句。

萧文鸾点了点头,指了指院外一脸急切模样的杜与白,轻声说道:“江兄,杜先生一直在等你。”

“我知道。”江止微微一笑。

和萧文鸾拜别后,江止快步走出院子,杜与白赶忙上前。

“小友,你的剑术是从哪儿学来的?”杜与白焦急道。

“我六爷爷教我的。是不是很熟悉?杜先生。”江止摸了摸鼻尖儿,笑道。

杜与白闻言一怔:“六爷爷?”

“他老人家姓郭。”

听到这话的杜与白瞳孔中升起一道喜色,变得很是激动,一把抓住江止肩膀问道:“他老人家现在在哪儿?”

江止歪头笑道:“别急,很快就会见到的。您先冷静冷静。”

杜与白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连忙松开抓着江止肩膀的手掌。

“你...”

“现在明白为何我会和您说,面对你的剑招我无从下手了吧?因为我们一脉相传,师兄。”江止微微笑道。

“师兄?”

江止点了点头:“从老爷子这边论,我应是尊您一声师兄,因为六爷爷曾说我是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在我之上还有一个大很多的师兄。我想应该就是您吧?”

杜与白傻傻地站在原地,嘴里嘟囔道:“原来他老人家...还认我这个弟子。”

“师兄,六爷爷还是很挂念你的。老人家每年都会在六月初三这天早早的准备一碗寿面,小时候的我问过他,他说这是给一个傻小子准备的。”

“六月初三...是我的生辰!师父!”

江止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迈步朝外面走去。

......

江止出来时,外面聚集的人们多数已经离去,仅剩几架马车还候在这里。

四处找寻了半天都没有看到姬老爷子的身影,江止不由疑惑起来。

“是江小友吗?”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江止身边,里面那人掀起马车帘子,出声问道。

“是我,您是?”

马车上那人递出一张纸条,深深看了一眼江止,说道:“这是姬前辈让我转交给你的。”

说完便重新拉上帘子,车夫也随之驾着马车朝城内驶去。

江止瞥了眼远去的马车,快速打开纸条。

‘止儿,很多事情想来里面那位应该也都告诉你了,您就好好留在蓉城,爷爷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办,等处理完之后,我会带着若清她们一块儿来这里找你,勿念。’

江止掌心内力汇聚,轻轻一震崩碎纸条。

“嘿嘿!江兄是在等我吗?”

背后,萧文鸾悄咪咪地靠近,冷不丁说道。

“萧兄,这么快就出来了?”江止转头看向他笑道。

“很正常啊,陛下问话,如实作答,答完陛下就让退下了。对了江兄,之后可有要事要忙?”

“暂时倒没有。怎么了吗?萧兄。”

萧文鸾从袖兜儿摸出一枚小玉符,笑着搓了两下,说道:“每次剑庐盛会结束后,都伴随着另一场小型宴会,聚集了帝都城内各个顶级世家子弟。所以,要去吗?”

“还是算了吧,我不太习惯这种场合。”

萧文鸾耸了耸肩道:“那好,既然你不想去,就不去。正好我压根儿也不想去。不如咱俩找个地儿好好喝一杯?”

“喝一杯倒也行,可是萧兄,我就是一个小人物,去不去的在那些人眼里无所谓,但你不去的话,不怕被那些人暗地里孤立?”

萧文鸾冷冷一笑:“确实,那些家伙很爱玩党同伐异这种事儿。”

“江兄看得很透彻!但...他们也仅能玩玩儿这些不入流的手段了,根本影响不到我萧家。因为我萧家忠于陛下,只图全心全意辅佐陛下,让百姓的日子过得更好一些就足矣。”

江止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芒。

“说得好!为百姓着想,萧兄此志,让江某很是敬佩。”

萧文鸾眼睛紧紧地盯着江止,看了好一会儿后,哂然一笑。

“江兄,咱还是赶紧上车回城吧,再晚一些酒楼就该没座儿了。”

萧府的马车早早便赶了过来,萧文鸾踩着马凳走上车笑道。

......

帝都城东有一靠人力所造的湖泊,湖中心更是建有一座五层的繁华高楼名曰清远阁。白日里此处是饮酒作诗,‘才子’汇聚之地。

而到夜幕降临后,停在湖边的花船就会点烛、焚香,待到船内小曲儿一响,这里便是帝都城内最为繁华、奢靡的消金窟,无数冤大头一掷千金,只为那一夜春宵。

坐在二楼小雅间内,江止侧耳听了几句外面那些‘才子’别样的高谈阔论,不禁咂了咂嘴。

萧文鸾往江止这边推了推桌上的精美点心与陈年佳酿,眯眼笑道:“江兄,莫要理会外面这些浑人的话,都是些无才之人,常年窝在此处,胸无半点墨但偏偏喜欢胡咧咧,还美名其曰是吟诗作赋。”

江止摇了摇头,轻声一笑,看向萧文鸾的目光中满含戏谑之色。

直盯得萧文鸾浑身发毛不自在。

“江兄,因何这般看我?”

江止嘿嘿一笑道:“萧兄,进门就发现你对这儿挺熟悉的,莫不是这里的常客?”

“呃...”

“在这里和袁阵、宁玖他们几个喝过几回酒......就白天这种啊!可不是晚上那花酒!”

萧文鸾见江止笑得越发古怪,眼神里奇怪的光芒越发浓郁,连忙解释道。

“哈哈哈。”江止大笑几声。

这时,雅间外不知是哪个醉酒之人突然大声叫喊道:“诸位诸位!安静安静,且听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