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萧月的身世
萧月神情冷漠，“我有话和你说……”然后转身朝外面走去。
有话说，叶寒有些疑惑，苦瓜脸什么时候这般认真了。
一直走到老盐坊外围的围庄前，她背着叶寒，叶寒跟了上前问道：“哎，我说你有什么话不能在里面说，难不成要跟我表白？”
萧月皱了皱眉，“什么是表白？”
“表白就是要嫁给我？”叶寒随口一说，本以为她又会恼怒，又补充一句，“开玩笑呢？你这么冷冰冰的，我可不喜欢，要真是跟你睡一块，会被冻死……”
“轻浮……”
萧月这次没有生气，她停顿了一下，低下头去，看着木桩外面滔滔湖水，道：“我十四岁那年便已经名扬江湖，遇不到一个对手……”
“很厉害。”叶寒回道。
萧月没有理会叶寒的话，不论他是嘲笑，质疑或者不信都不重要。
“你别误会？我是说你很厉害，我十四岁的时候还在读高中，连县城都没出过。”
“高中？什么是高中？”萧月把头侧过来看了看她。
她疑惑的脸上落满朝阳，格外好看，耳边滴翠的耳坠晃动着，鲜亮耀眼，然而眼眸暗淡，却如同蒙上了一层灰。
叶寒心里莫名有些不忍，她这是怎么了？
之前的她虽然冷漠不爱言语，眼神却清晰明朗，不如现在这般哀伤，绝望，看不到一丁点希望。
“高中就是读书，好比如秀才……”
说话间，他看着她，长时间地看着她，重瞳里暗影沉沉。一时两人有些沉默，沉默的有些尴尬，这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交谈。
她又侧过脸，好半天也没有再说话。
“你找我出来，不会就是说你很厉害吧？这些我可是见识过。”
她顿了顿，摇了摇头，“这次送你回城后，我便要走了。”
“走？”叶寒不解，“一个月的时间可还没到呐？”
“我生来锦衣玉食，却不喜欢这种生活，偏偏喜欢江湖上的事情，四岁开始偷学爷爷练功，七岁打的府上家丁无人还手，十岁拜师学艺，十二岁学艺归来……”
“……十三岁那年我自创绝学，练成一套剑法，无人能敌，我父亲给我命名萧月九式，自此我便名满江湖，后来跟随师傅游历江湖……”
萧月没有回答他，言语冷漠，似乎在说着一件跟自己不想干的事情。
叶寒不禁浮现出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女挥剑试问天下，藐视一切的模样。
“萧姑娘真是厉害，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只是后来，家里是生了变故吗？”
“变故？”
她说道这里，停顿住了，颤巍巍地伸出手去，似乎想触摸那一抹阳光，却不敢落下，只是凭空遥遥地摸了一下，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只剩我了……”
物是人非，夕影犹在，江湖上却早已不见昔年的那个娇娇少女，藐视一切的朦胧丫头。
“萧姑娘的身世倒是跟我一样……”
他原本想说比他幸运，至少她见过父母，而他生来就是一个孤儿，一个没有一个亲人的孤儿，如果有那只有福利院的老院长，可惜在他成年以后便已经不在了。
日光明丽，和风细腻，吹动着她的秀发，如同一个未经人世的少女，孤傲、冷漠。
“我十二岁那年归来的时候遇到一个人，那人也生在官宦世家，武学天赋不在我之下，更可贵的是他不如我这么招摇，一手剑法使得出神入化，却并没在江湖上显现……”
“他是谁？”
叶寒有些沉重，没想到这江湖之中，还有这么多天赋奇才，而他却什么都不是，什么也不会，可想往后要想平安活在这个乱世是多么不易。
“那次皇室比武，我们遇见了，最后我一剑刺破他的衣服，他弃剑认输。”
“这么说你赢了？”
“他并不是输了，他是不想两败俱伤，更不想在江湖上留名，除了武学他更在意的是才华。”
“才华？”
叶寒有些不解，一个武学天赋少年却才华横溢，那不就是文武双全，这样的人又生在官宦世家，定混的风生水起，万星瞩目吧！
“他才华横溢，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这也是我比不过的，当然我并不想比，我很厌恶诗词歌赋……”
萧月神情激动，身体有些颤抖，似乎有什么事情刺激到了她一般。
“难怪第一次在酒楼的时候，你拿剑刺我，莫不是嫌我才华出众了？”
“你跟他比……”萧月没有再说，显然是觉得不用说，不可说，两个人根本没法比，一个天之骄子，高高在上，一个无名小厮，常年混迹苟活人世。
“怎么，看不起谁？别忘记就我这样的人，可救了你。”
“四年前，我在外游历的时候，家中传来一场噩耗，刑部定北候府搜到一批官盐，这盐是贡盐，巧的是前不久从慕寒州运送的一批贡盐被劫……”
“这件事情还没查清楚，接着我父亲监管的盐仓又失窃，两日后盐司局又在我定北候府搜到这批窃盐。”
“后来的事，你可以想到了。”
“这肯定是诬陷。”叶寒有些激动。
没想到历史上频发的诬陷事件，自己也能亲耳所听。
“可惜我回去晚了，查不到任何线索，后来被师傅救出来后，便听了师傅的话，等……”
萧月神情哀伤，似乎站都站不稳了。
最亲近在乎的人都没了，就算差出来这是诬陷，查出来诬陷之人是谁？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要把皇帝砍了？
可惜的是皇帝早已经死了，现在继承的是一个三岁小娃娃，她总不会也要把皇权诛灭九族。
她要的是一个公平，一个能替父亲，家人洗去沉冤的证据。
“等？难道有人帮你？”
“是他……”
萧月抬目，望着在秋风中落下的枯叶继续说道：“经手办事的人是魏家，他的父亲，我也答应过他，给他时间，帮我查出当年的冤案……”
“你信了？”
“我没有选择，只有他可以帮我？”
“现在呢？”
“如同当年一样，他就是个骗子……”
萧月神情激动，伸出手掌以指为剑，一道气浪飞过，划破空气斩向湖水，将平静的湖面震的浪花泛起，溅起无数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