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开学典礼
“怎么了你们,一脸严肃的。”
维克托顶着一头凌乱的金发,从楼上一边伸懒腰一边走下。
他一醒来就发现其他三个人围在底下,鬼鬼祟祟的。
“维克托啊,你醒了。你来看看。”
莱特学长声音低沉,表情凝重的说道。
“啊?发生什么事了嘛……这是……”
一具面色发白的死尸倒在墙角,是之前闯进他们宿舍的那个刺客。现在人已经走了,身上也开始发散着难闻的气味。
维克托见状赶了上去,他摸了摸那人的体表,叹口气:“已经死了,死因是体内细胞缺氧,中毒了?”
“嗯,他的大牙里藏了颗毒囊。”
“毒囊?那不是……七风你惹到贵族了?”
维克托平时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但他其实也算是名门望族出生,对这种潜规则有一定的了解。
“很显然,我也没想到居然是私人杀手。”
像这种藏有毒囊的,基本都是私人培养的杀手,是那种任务失败就会自杀的类型。
七风一开始觉得这只是个冲着悬赏来的小刺客,没想到居然是那些贵族的直属部下。虽说那个刺客确实有些憨就是了。
“七风,把你的事情跟我们说说。科学实践部不会抛下任何一个社员。”
布莱克学长双臂抱胸说道。
“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现在还没必要。如果只有这种程度还威胁不到我。”符奇风表情逐渐变得阴沉,嘴角露出一丝狠厉的笑容。
事情多了一些变故,但无伤大局。他是没想到那些贵族的态度会如此坚决,按照常理来论,这些家伙应该是那种喜欢旁观而非亲自上场的类型。
是什么让他们这般着急?哪怕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也要除掉七风?
根据他最初的判断,那些家伙多加些奖金就是极限了,亲自出手不符合他们的利益,除非是……威胁大到了一种程度。
看来得去更新一下情报了。
“那行吧,但假如你遇上了麻烦,来找我们就好。”
莱特学长拍了拍七风的肩膀,继续说道:“这个杀手交给警察处理就好,我们去开学典礼。”
……
虽说有些小意外,众人还是及时赶到了现场。
骄阳正好,秋风微凉,新一届学子们围坐在操场的大草坪上,一边谈笑,一边观望着那个大展台。
他们初来乍到,对一切都满是好奇;他们意气风发,对一切都充满自信。
开学典礼,理论上来说是激励他们奋斗前行的一次重大仪式,象征着他们踏入学校的第一步。
可惜,那是别的学校,腾云大学的开学典礼,无论对新生老生来说,都是一场噩梦。
这是受难日。
“来猜猜看这次有几个人能撑得住。我先来,一个都没有。”
不怀好意的布莱克学长坐在远处的草坪上,对着众人说道。
“三个及以下,”莱特学长随即回道。
“两个,不能再多了。”维克托接道。
三人轮流答问,齐齐看向符奇风。
腾云大学的开学典礼,是一次别开生面的极限挑战测试。在腾云大学底下,封印着一个深渊孔隙,在深渊时代这个孔隙遍布世界,向这个世界不断排放黑雾。
现在那个孔隙已经被层层封印,再不能作威作福,某任校长就思考,能不能用它来做些什么。于是腾云大学的传统节目便诞生了。
在开学典礼这天,当任校长会解除一部分的封印,释放出堆积已久的深渊气息。
这种深渊气息经过层层过滤,只要别整天泡在里面,基本对人体无害。当然,也没人会想泡在这玩意里面。深渊气息会勾起每个人记忆里最深刻的痛苦回忆,会让人在痛苦与威压中渐渐失去抵抗力,最终昏迷。
而老生们最喜欢讨论的,便是新生里有几人能抗住深渊的直视。能坚持到最后的,无一不成了校园里的风云人物,一届里面撑住的人越多,这一届也就越不好惹。
“多少个我不知道,但是那个女生肯定能撑住。”
七风指了指远处一个不算很起眼的女孩子。
听闻,维克托用手肘顶了顶七风:“哦?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鬼信啊!”
符奇风这一届撑过开学典礼的,共有三人。一个是他,一个是旁边这个维克托,还有一个是腾云联邦贵族之一的白家继承人白秋。
另外两人是凭借意志力苦苦坚持下来的,虽说确实坚持到了最后,但精疲力尽没一会也倒下了。而符奇风,从头到尾没感到一丝难受,反而有些想打个懒腰。
或许对别人来说是致命的深渊,在他的感知里只是平常就能接触到的事物。
“别说话,要开始了。”
…………
随着各个学院的院长轮流进行了心灵鸡汤的轰炸后,腾云大学的校长,兼任暮钟学院的院长的张培云,登上了讲台。
被好几个院长讲的昏昏欲睡的众人,在张校长登上台的那一刻,兴奋了起来(好吧,只有老生很兴奋)
“各位同学,大家上午好,我是腾云大学的校长,也是兼任暮钟学院的院长,张培云。”
啪啪啪啪啪!
台下传来热烈的掌声。
“好,掌声停一停。本人呢,不善言辞,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我啊,只知道你们是国家的栋梁,是人类的希望。是以后对抗深渊的主力军。无论你们是什么学院,无论你们来自何方,只要你是人类,只要你认同自己的身份,只要你还有想要守护的人。我们都会教你们,该如何,直面深渊!”
“你们或许常常听到什么深渊已经沉寂了,什么深渊不足以威胁人类了,凡此种种,都是狗屁!深渊就是人类当前最大的威胁!人类想要生存下去,想要获得未来,就只有一条路,战胜深渊。”
“犹记得踏渊特别行动组的队长曾说过,‘哪怕牺牲一切,我们也要给深渊来一拳!’”
“他们说到做到了,深渊也确实沉寂了。但这不是我们能放松警惕,放下武器的理由。同学们,须记住,深渊无法逃避。”
“好,我的演讲就到这里吧,有些人已经等不及了。”
他们来这可不是为了听校长那个老逼登叨叨的,再不上正菜就得无聊死了。
作为乐子人的学长学姐们对此只能说;‘无聊,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校长也很懂他们的想法,因为多年前他也是这般,于是他拍拍手:
“我宣布,第52届直面深渊仪式,正式开始!”
随着校长一声中气十足的开场白结束后,沉重的钟声在周边骤然回响。
咚!!!咚!!!咚!!!
沉重的声响起伏了27次,这是深渊敲钟人慕凡牺牲时的年龄。也是国际上最为通用的深渊来袭预警。
随着钟声响起,一层层帷幕升起,将整个操场围住。这是为了防止深渊气息逸散,殃及其他人。
“深渊从未远去,威胁萦绕心头,人类勿忘耻辱,青年牢记使命。”
“无论你们来自何方,无论你们什么模样,从今日起,改头换面,从今日起,为人类而奋斗!”
咚~~~
最后一声钟鸣落下,漆黑的雾气从地底飘出。
“这是什么!”
“卧槽,别靠近我!”
“啊!!!”
毫无准备的学生被这突如其来的黑雾吓了一跳,四散逃逸。
“所有人保持镇定,坐在原地,这是学校组织的一场突击测试!再重复一遍,所有人保持镇定,坐在原地!如有违反者,退学处理!”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能来到这里上学的,没有一个不珍惜这个机会,要杀要剐都请便,唯有退学死不让。
“哇,还是这招好使,百试百灵。”
“嗯确实。”
“不愧是青涩而愚蠢的大学生。”
科研实践部的四人在操场外乐呵呵的看着。
……
安梦坐在草坪上,略显无聊的听着那些院长的长篇大论,原本都有些发困了。
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响起了钟声,把她给吵醒了。紧接着一层层帷幕升了起来,把操场围住。
“这是在干嘛?”
她在心里默默发问,周围的同学已经乱成一锅粥,但维持秩序的学长学姐站了出来,让他们乖乖坐回了原处。
地上不断有黑雾冒出,整个操场里也渐渐变得阴沉。
“这个雾……和书上说的深渊黑雾好像。”
她伸出手试图戳一戳那一团黑雾,但手指直接穿了过去。
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她身旁的一个女生脑袋一晃,倒了过去。
安梦想摇一摇那个女生,但突然她的脑袋一震……
无数嘈杂的声响此起彼伏,像是一个个人,在哪里嘲笑,怒骂,抱怨……以及一个很微弱的哭声。
“你个没用的废物!连这种事都做不好!”
“你怎么还不去死啊!一直在这讨饭吃很光荣吗!”
“看那看那,安穷鬼又穿的脏兮兮的来上学了!”
一幕幕画面不断冲击着她的神经。那是她最痛苦,最痛苦的时候。
小时候她父亲早逝,母亲改嫁,她也跟着过去。但因为家里没钱,她一直被痛骂,被骂还算好的,有时候那个男人酗了酒还会打她和她的妈妈。终于有一天,他失手打死了她的妈妈。
安梦便被交由孤儿院,但在那里她过的也不好,吃不饱穿不暖,孤儿院的大人们还会要求他们去乞讨赚钱。
可以说她的童年是活在苦痛之中,直到一天她在梦中看到了,那棵树,散发着金色的光泽,滋养着每个人的——世界树。她也在梦中刻下了第一个圣痕,成为了一阶超凡者。
之后她就从孤儿院溜走,通过空间印打了些零工,自费读书上学,终于考进了腾云大学。
“闭嘴。”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从她的嘴里坚定的说出。
这些是属于她的不堪回首的记忆,但她早已跨越这些,她早就不是只能躲在被窝里哭泣的小女孩了。
那些声音停下了,黑雾中的一道道模糊的身影,疑惑地看着她,随后飘散。
她那模糊的意识变得通透,头脑中的呓语也全部退散。
“看来,第一位战胜深渊的孩子出现了。让我们恭喜她!”
……
“卧槽假的吧,真让你猜到了?”
维克托抓着七风的手臂乱晃,满脸的不可置信。
“没什么,只是看到了而已,”七风能看见深渊的黑雾,也看得见谁身后黑雾多,谁身后黑雾少。
为什么那么肯定那个女生能过,主要是因为,她背后没有黑雾。如果要测精神值的话,她应该是九十多分,已经是非常可怕的数值了。至于为什么不是一百分,这就涉及到精神检测仪的设计缺陷问题了。
“好,决定了,我们要招下那位女侠。”
两位学长一拍手,做下了决定。
科学实践部在腾云大学里的地位很高,但并不显眼,因为这个部干的事情是和社会里的研究所对接,负责一些科学产品的试验工作,有时候也会接一些委托,处理处理危险份子什么的。
因此他们在学校里属于那种人人知晓,但说不出个所以然的类型。
“得了吧,人家愿意来我们这?”
维克托摊摊手说道。他们这儿是什么尿性,他还不清楚吗?妥妥的天坑,就连辅导员都会对大部分学生说非必要不要来这里。
“确实,我们这确实没啥吸引力。”
符奇风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他们两个会来这里,存粹是迫于武力压迫。
那时候莱特学长和布莱克学长把所有来招生的人都给打趴下了,然后半强制的把他们两个收下了。
从此之后,学校就加了条规矩,大三及以上学生不允许在招生期间进行比试。
“不如这样,七风你女装去把她骗进来如何。”
“好主意啊!”
“噗!哈哈哈哈,女装七风,哈哈哈哈!”
一头黑线的符奇风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我事先说好,刚才无聊的时候我在这留了几个陷阱。”
“咳咳,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布莱克学长转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他不是打不过七风,而是作为一个学长,被自己的学弟用陷阱炸的满头灰很掉份。
“我知道了!我们用美男计!”大聪明莱特学长继承了思路,语出惊人。
嘭!!!
某人一个没绷住,炸了。
操场旁的小土坡就这样成了地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