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夜磨子的下落

见那农妇面冷心热,戚施也就放松了下来,于是端起碗递给了妻子白阿虺,让她先吃,紧接着又将第二碗粥递给了妹妹苗采缇。

农妇转身去给戚施打第三碗粥,这时候戚施便客套的寒暄起来。“敢问阿嫂,是一个人在家吗?怎么不见家中男人?莫不是出去干活尚未回来?”

农夫将粥递给了戚施,一脸的愁容,唉声叹气道:“不是,我丈夫和公公都在屋子里,公公生了病,卧床已经有半年了,丈夫前几日受了伤,这几天一直在屋子里休养,不方便出来见人,待你们吃了粥,我就把粥饭给他们端进屋里去。”

戚施见那农妇叹气是因为丈夫和公公生病所致,于是也就殷切的开口宽慰。“阿嫂莫急,我们几个也是粗通医理的苗医,如果可以,待会儿吃了饭,待我去给他们两人瞧瞧,说不定也能对他们的病情有所帮助?”

农夫听闻来人是苗医,脸上的神色也欣慰了些,终于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怎么使得呢?”

“唉,阿嫂休要客气,我们三人吃了阿嫂的粥,为阿嫂尽些力帮帮忙也是应该,太客气反倒见外生分了。”戚施笑着说。

直等到三人喝完了粥,于是在农夫的带领下走进了屋里,一进门,苗采缇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浑身是伤,脸上缠了几条纱布,额头上也贴着许多膏药。

“哎呀,这是怎么了?这脸怎么跟猫抓的似的,都血肉模糊了,好恐怖哦!”苗采缇忍不住笑,说着便捂起了嘴一阵窃笑。

戚施连忙瞪了她一眼。“采缇,姑娘家不能没礼貌!”

苗采缇撅起小嘴吐了吐舌头,无奈止住了笑意。

那浑身是伤的男主人疼的呲牙咧嘴,看到有人进来,一脸烦躁的叱问道:“这都是什么人啊?”

农妇小心翼翼的回答说:“是三个路过的苗医,我让他们进来给你瞧瞧伤,顺便给爹也看看病。”

“怎么又是苗医啊?这三天两头怎么竟是些苗子?都跑到中原干什么来了?”男主人有些急躁,语气也显得生硬了些。

一旁的白阿虺听出了这男主人话里的玄机,于是连忙开口询问道:“这位大哥,听您的意思,在我们之前,也有苗医在你家来过!”

“来过来过!就你们这帮苗子事多!”男主人没好声气地回怼道。

白阿虺并未生气,她知道这男主人浑身是伤,疼的钻心,情绪自然也不好,语气重了些话不中听也没什么。

白阿虺正打算细问,但是那农妇却突然插话,制止了丈夫的言语。“哎呀,你别说话了,小心伤口又裂开。”说罢,农妇转身望着白阿虺。“这位姑娘,这西北自古就是茶马古道,往来的客商很多,也不稀奇,你且帮我相公瞧瞧,看有什么药能让他的伤好得快一点,我是个女人,干不了农活,家里好些事还都指望他呢!”

白阿虺点了点头,上前看了一眼那男主人浑身的伤口,只见他从额头到脚跟,全身上下似乎被什么动物用爪子挠了个遍,伤口虽然不会危及生命,但是也能叫他短时间内不能动弹。

“戚施,这大哥的身上像是被猫挠的,但是猫爪子也没有这么大?但是要说是被虎爪子挠了,不死都得掉层皮,看着也不像,的确是有些古怪!”白阿虺神色凝重的望着戚施询问道。

“古怪个屁!就是叫猫挠的,还是秦岭山里的那只体型硕大的大黑猫!去他妈的这小畜生,挠人可真疼啊!”男主人咬着牙咒骂道,看上去像是动了心火,一开口就疼的呲牙咧嘴,眼泪自动往下掉,十分滑稽。

白阿虺和苗采缇看了,都在心里偷笑,心想这等粗鲁男人,疼死了也是活该。

戚施并未理会,只是转头询问那农妇。“阿嫂,大哥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农妇眼泛泪光,一脸的伤心,不自觉的就哽咽了起来,男主人看到自己媳妇又是哭哭啼啼,心火又跟着上来了。“哭哭哭!哭你妈个勾子!你男人还没死呢!整天哭哭啼啼的吊丧个脸,瞅着就心烦,滚滚滚都滚出去!”

见到男主人越说越烦躁,众人怕加重他身上伤口,于是只能退出屋子,回到小院里,农妇起锅烧水给三人泼了壶茯茶,又从自家厨房的屋梁上取下了些核桃和柿饼,与三人一边吃茶,一边说话。

农妇告诉三人,不久以前自家的公公身体还算硬朗,还能跟自己丈夫一起下地干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天傍晚就病倒了,吓得他们两口子连忙去找郎中来瞧。

可是村里的郎中都是些半瓶水,平时给人瞧病,闲了也医治牲口,那医术救人,有时候全凭运气,所以根本瞧不出自己公公得了什么病。

一家人急得束手无策,于是农妇也委托自己在娘家的大舅哥去帮忙,自己的哥哥是在镇上一户王家大院里当管家,平日里也有些关系人脉,她那哥哥帮忙找了许多郎中来看,也都无功而返。

后来哥哥告诉她,说那镇上的王家老夫人也得了跟自己公公一模一样的怪病,王家财力雄厚,把能请到的大夫都请了个遍,至今都在**躺着,看样子没有多少光景能活了。

农妇心想,哥哥在王家当总管,见的人经的世面比她一个小女人要多得多,既然哥哥都说没用了,那自己也就只能尽人事安天命了,只要老公公还有一口气在,就在身边伺候着。

直到有一天,家门外来了个女人,跟戚施他们一样,也是一身苗人打扮。

说到这儿,白阿虺连忙插话询问道:“这位大嫂,你说的这个女人长什么样子?”

农妇努力的回忆道:“样子我没记住,她头上包着块蓝色棉布,只露出个鹰钩鼻,其他的还真看不清,就是身上有些味道,霉湿湿的,有些难闻,我原以为你们苗人身上都有怪味,但今天见了你和这位小姑娘,身上都是香味,还挺好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