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专家来了
刘安民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又温言细语劝解了几句，总算把几位大家长打发走了，他回过头去还有点儿奇怪呢，对王志忠说：“老张家咋没来人啊？”
王志忠也有点儿不解，琢磨琢磨后说道：“兴许是宏军提前做了工作。”
刘安民嘿嘿一笑，道：“我估计不能，张家三叔可不是个能听进劝去的人。”他站起身来，又说道：“走，咱一块儿去宏军家一趟。”
王志忠跟在他身侧，两人一起出了门。
来到张宏军家里的时候，见马雪英正在给梁一凡沏茶，刘安民大步向前，率先伸出手，热情地说道：“哎呀，梁主任辛苦了，一路上还顺利吧？”
梁一凡也起身迎过来，跟刘安民握手后笑着说：“刘主任太客气了，路上挺顺利的。”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不多时，陈勇带着两位干部和上面派下来的第一书记走了进来。
张宏军几人再次起身迎接。
陈勇跟梁一凡握手打趣：“辛苦梁主任跑一趟，给你添麻烦了啊。”
“陈书记，我算是见识到咱们殷巷镇各位领导的热情好客了，我就是跑了一趟而已，可当不起领导们的连番客气。”说起来，梁一凡跟陈勇是省委党校的同学，两人早就熟识，见面开玩笑也就不奇怪了。
“有你这个正处级的大官在，我这个小小的科级干部可不敢称什么领导。坐，坐下说话啊，宏军家里又不卖站票。”陈勇拉着梁一凡的胳膊在沙发上落了座，然后给他介绍一起过来的两位镇上干部和第一书记：“公路局办公室主任陈方舟同志，管区书记常海涛同志，这位是由县里派驻逯家村的第一书记小张，张华东同志。”
梁一凡对三人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张宏军赶忙跟陈方舟还有张华东握手说了两句客套话。
张华东说：“张书记，今后要给您添麻烦了。”
张宏军笑得脸都成了块破抹布，这位可是财神爷，村里的路能不能修成，全靠他了，忙客气道：“张科长就别见外了，到了咱们逯家村，你就当到了家就成。”
张华东笑着说好。
梁一凡下来是为了工作的，跟陈勇聊了一会儿，简单介绍了下张宏军这次跑到农科院去哭穷，愣是从陶茂林那里要来了三百多亩地留兰香育苗的“丰功伟绩”后，就提出要围着村子走一走，现场看一下哪个地方可以建设留兰香精油加工车间。
陈勇自然要亲自陪同。
一行人出了家门，在不大的村子里转了起来，着实吸引了村民们好奇的目光。
张宏军的衣服袖子被刘安民拉了一下，他放慢脚步，笑呵呵问道：“安民哥有事儿？”
刘安民面带尴尬道：“我们几个给你惹事了。”
他简单把事情一说，张宏军直愣愣看着他，哑然道：“我不是说了么，这件事情等我回来后咱再商议，你们怎么还自作主张呢？”
刘安民叹声气，说道：“出发点是好的，我们也是不想看着你一天到晚劳心劳力，这不就想着多少替你分担一点工作么，谁承想好心办成了坏事啊。”
拍了下他的肩膀，张宏军说道：“我谢谢你啊，行了，别愁眉苦脸的了，我这两天也琢磨过这事儿了，大家伙儿的工作其实不难做，咱这样，回头你跟国土局你那亲戚联系一下，把他接过来给大家伙儿普普法，另外，还是要发挥话事人的作用嘛，让每个家族的话事人去做老人家的工作，他们若是做不通工作，那就重新选能在各自家里说了算的出来担事儿。对了，忙得我也没顾上问，各家里的话事人选出来了没？”
刘安民点头道：“选出来了，我们刘家选了两个，第一个是我二哥，第二个是安东。王家是春子。赵家两个，建平和新建。你们张家……竞争就比较激烈了，现在还没把人选报过来。”
这家伙有点幸灾乐祸的嫌疑啊。
张宏军咧咧嘴，说道：“我知道了，回头我催一催。”
刘安民嘿嘿一笑，说道：“那我这就去给国土局我那亲戚打电话去了。”
“你最好亲自跑一趟。”
“也行，把你车钥匙给我。”
张宏军把车钥匙掏出来递给他。
刘安民接过来，转身走了。
他刚走，第一书记张华东便凑到了张宏军跟前，笑着说道：“张书记，村里的路确实不行啊，这坑坑洼洼的，严重影响了村里的发展。”
张宏军乐了，说：“谁说不是啊，十几年没翻新过了，车来车往的，轧也给轧坏了。张科长，上级领导把你派过来，对我们村进行精准扶贫，我就不跟你客套了，这条路，说什么你都得帮我们想想办法修一修。”
张华东笑了笑，低声说道：“来之前孙局已经做了指示，让我到了之后先把咱们村的道路勘查一下，然后做个预算报上去，局里会拿出一笔资金来对咱们村的道路进行整修的。”
张宏军大喜，说道：“那可真是感谢局领导对我们村的关心和关照了，张科长，能不能按照一级公路的标准来修整？”
张华东翻个白眼儿，说道：“您这胃口还真大，不过嘛，想都不要想了，能按照村镇二级公路的标准来进行整修就不错了。不过我建议哈，既然重新修一次了，干脆就做个道路硬化，我大体上估算了下，咱们村的道路大体上有一公里多一点，按照中等标准道路来算的话，每公里差不多要20万左右，用我们局自己的工程队进行施工，造价还要低一些，3米宽18厘米厚的混凝土路面，砂子、石子、水泥、人工费全包含在里面，也花不了20万块钱。”
张宏军感慨道：“专业的就是专业的，这小账算起来可真是滴水不漏啊。”
张华东挠头一笑，说道：“不瞒张书记说，我们局也不富裕，有俩钱儿也得省着花，要不是局里底下有个工程队，还能接一些外包的活儿，这20万也未必能拿得出来。”
张宏军点头说道：“那我就更得感谢孙局和张科长对我们村的大力支持了。”
张华东笑着说不用，又说都是应该做的。
应该吗？
张宏军有点儿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正想着，前面的梁一凡喊他了，“老张，你过来看看。”
张宏军疾步小跑过去，就见一行人站在村西头的一块空地前，地很平整，明显是收拾过的，他忙问道：“看上这片地了？”
梁一凡点点头，说道：“二亩多点，建几间厂房绰绰有余，更难得的是，这片地平整，周遭也没什么遮挡物，厂房也不用建太宽敞了，能放得下四条生产线就成。”
没等张宏军说什么，王志忠先开口了：“梁主任，不瞒您说，这块地已经包出去了，连带周边的十几亩地都已经包给了个人。”
梁一凡就有点儿懵。
陈勇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个情况啊？”
张宏军咧着嘴说道：“这不是村里没钱么，又要搞规划，宅基地也不够用的，就只能垫湾，但是垫湾也需要钱，我就跟安民他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把这片闲置的土地承包给了潘家村的潘四海，老潘交上来的承包费，我就打算买土垫湾。”
闻言，陈勇狠狠撸了把脸，琢磨了片刻后说道：“你这个家当的也不容易，村儿里还有其他闲置用地么？”
张宏军想了想，说道：“往西走倒是还有一亩二分地，不过，那片地势洼，一到下雨天就变成个烂泥塘子了。”
陈勇又皱起了眉头，抬腿向前走去，“先过去看看再说。”
几个人向前走了三百米，来到最西边的一亩多地前面。
大家抬头望过去，地里杂草丛生，碎砖头、破瓦砾到处都是。
陈勇下到地里，一脚就踩在烂泥中，张宏军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才让他稳住了身子。
“谢谢啊。”
“书记客气了。”
陈勇琢磨一下，问道：“把草除了，再把这块地垫高大概需要多少钱？”
张宏军一听就猜到陈书记这是要提供帮助了，乐得呲牙说道：“怎么也得个三五万的。”
虚点着他的鼻子，陈勇说道：“你个老小子这是把盖厂房的钱也算计进去了吧？”
在场的诸位都笑了起来。
张宏军坦率的打趣道：“书记你开一次金口不容易，我还不得趁机多划拉点儿啊。”
大家笑的更欢快了。
陈勇也哑然失笑道：“你倒是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得嘞，我就帮你把这个困难解决了吧。”
张宏军笑道：“多谢书记。”
他也没问这个困难书记该怎么解决，书记总有书记的办法。
梁一凡对这块地也相当满意，一来地方偏，生产线一启动，发出的噪音不会干扰村民们正常的生产生活；二来地方够大，一亩二分地，八百个平方米，圈个院子，盖几间厂房，足够用了，甚至还能盖两间办公室或者接待室，用来招待客商。
更况且镇党委书记陈勇同志还表态会大力支持村里垫高这块地势，梁一凡能够看出自己这位老同学要改变逯家村贫困面貌的决心来，于是心情就更加舒畅了。
“老张，那就这么定下来吧，你抓紧时间组织人，先把这块地垫高，然后圈个院子出来，先把厂房弄起来，同时在村里招聘一些手脚麻利的妇女同志，人不用多，有十多个就行。我这边呢，从明天就开始对女同志们进行精油提炼的技能培训，等培训完，你家试种的那二亩地的留兰香也差不多该成熟了，正好用来给大家伙儿练手。”
张宏军也很高兴，不过他还是问了几个问题道：“梁主任，这提炼精油的设备贵不贵啊？哪里能买得到？还有就是，好不好操作啊？”
王志忠也有点担心，跟着说：“梁主任，不是我们宏军书记事儿多，主要是您也知道，我们农村人，文化程度不高，书记是担心那提炼设备运过来后大家学不会，那不等于白弄来了么。”
听了两人的话，陈勇也笑了，俩人想得还挺全面，拿胳膊肘碰了下梁一凡，说道：“老梁，你给大家伙说说呗。”
梁一凡接过王志忠递过来的烟，点上后抽了一口，呵呵笑道：“说说就说说，我先说这个提炼设备，总体来说一整套分为四个分类，第一个是蒸馏器，一个大概得三千块左右，第二个是整套蒸馏提取分离装置，一套的价格在两千元，还有蒸馏桶和精油储存桶，这两样用量大，看你们需要多少了，价格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们找个熟悉的供货商杀杀价。”
见几人点头，梁一凡继续说道：“前期嘛，倒是不需要太高的投入，蒸馏器和精油提取分离装置来一套就成，蒸馏桶和储存桶……对了，储存桶可以找焊工师傅焊几个大的，蒸馏桶我让农科院送几个来你们先用着就行。”
张宏伟又说感谢。
梁一凡笑道：“没什么的，老张你就不用跟我客气了。至于说这套设备好不好操作，我这么跟你们说吧，留兰香精油提取在技术上已经非常成熟了，只要肯学，操作起来没什么难度。留兰香精油是如何提取的呢？其实很简单，就是将干燥留兰香茎叶粉碎后投入萃取釜中，当萃取釜的温度达到40-50℃时打开CO2贮气罐，对萃取釜进行加压，当萃取釜压力达到18-22MPa时，保持温度和压力，萃取3-4h，打开收集阀收集留兰香精油即可。”
“太专业了，我是一句都没听懂。”张宏军笑着说道。
几人都哈哈大笑。
梁一凡边往回走边说道：“没听懂不要紧，等我给大家培训时，老张你过来一看就懂了。”
张宏军说：“我一定过去上几天课。”
中午，陈勇做东，在镇政府餐厅里给梁一凡接风洗尘。
因为下午有工作，大家都没有喝酒。
吃过饭后，梁一凡坐着张宏军的奇瑞再次回到了逯家村。
参观了村两委驻地后，梁一凡感慨道：“这个小村庄真到了不改变不行的地步了，老张，你肩头责任重大啊。”
张宏军叹声气，说道：“是啊，压力很大，但是没有压力哪来的动力，您说对吧？”
望着面前这个黝黑的汉子，梁一凡认真点头，“看得出来，你是个想干事、能干事、也能干好事的干部。”
张宏军老脸一红，忙说道：“您过奖了。”
村两委班子要办厂，还要招聘女工的消息传到村民们耳中后，大家都激动了，纷纷赶来村委办公室询问情况。
农村最不缺什么？自然是劳动力。
虽说逯家村年轻的小伙子大姑娘们都出门打工了，但家里的地也得有人种，因此，种地的重担就落在了中间男人和妇女们肩上，所以，也并不是那么缺人。
村委办公室里人头攒动，二三十个女人都在咨询着招工事宜。
张宏军几个人头大如斗，他大喊一声：“都给我住嘴！我的天，不够你们吵吵的，老子耳朵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话一出口，妇女同志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有位女同志嘻嘻哈哈说道：“宏军书记，耳朵里的毛竖起来没关系，你把裆里的毛夹紧了就行了。”
张宏军自然知道村里这些老娘们儿一个个说话口无遮拦的，说个荤段子，开个玩笑更是张口就来，他也不惧这个，一指说话的那女人，笑呵呵说道：“咋？你还想来一根是咋的？我说老抠家的，我看是昨天晚上赵老抠没把你伺候舒坦，你才跑我这里要毛来了，问题是，就算我拔一根给你了，你除了能闻闻味儿，也起不了啥其他作用啊。”
“我去你奶奶个大茄子的！你可真不是个好东西！”老抠家的脸通红，接着笑骂了一句。
“哈哈哈哈……”大家笑得更欢畅了。
省城人梁一凡哪见过这阵势啊，笑得快喘不上气儿来了，末了问王志忠道：“志忠，你们村里的妇女同志们都这么……彪悍吗？”
王志忠咧着嘴笑道：“这哪是彪悍啊梁主任，这老娘们分明是耍流氓呢，我们村的女人也不都是这个样，还是有不少人挺含蓄、内敛的，不过农村嘛，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又都是亲戚连亲戚，说起话来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让您见笑了。”
梁一凡摆摆手，笑着说：“没事儿没事儿，村里的风气挺好的，大家不见外才显得亲近不是？”
王志忠也笑了笑。
屋里面乌泱乌泱的，张宏军见大家伙儿十分热情，对进入工厂干活都抱有浓厚的兴趣，便把梁一凡推向前台，对大家说道：“都别咋呼了，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农科院的大专家梁主任，下面请梁主任来给大家介绍一下留兰香精油提炼的流程。不过先说好啊，车间里现在只需要十名工人，能听懂的留下来，听不懂的你就回家该干啥干啥去。”
妇女同志们又咋呼开了：“不带你这样的，咱们都是没文化的劳动人民，太复杂的学问可学不了。”
“是啊，有文化的女人都出门打工了，张大书记，我们这些留在家里的娘们儿种个地还行，学知识还是算了。”
张宏军苦笑着对梁一凡说道：“梁主任，我难啊，您瞧见了吧，就这么帮傻老娘们儿，都敢跟我这儿呲牙，我这工作真不好干啊。”
梁一凡呵呵一笑，大声对大家说道：“大家伙儿先安静一下。”
见他说话了，妇女们都安静下来，笑眯眯望着这位中年帅哥。
梁一凡接着说道：“咱这活儿吧，其实不难，我跟大家保证，只要大家认真学习，很快就能掌握留兰香精油的提炼技术。今天呢，先把愿意过来学习的人统计下来，咱们从明天才开始正式授课，大家先登一下记，把名先报上，然后明天早上八点半过来，好吧？”
妇女同志们说好。
梁一凡让跟着货车过来的学生康文博给大家伙登记姓名，他把张宏军拉到门外，问道：“村里没有妇女主任吗？”
张宏军摇摇头，说道：“还真没有，我们村两委班子就四名成员，您也都见过了。”
梁一凡说道：“这不行啊，这事儿还得妇女主任来安排、协调，才更顺当。就没有合适的人选吗？”
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根，自己也点了根，张宏军琢磨琢磨后说道：“要说人选，还真有一个，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回村里来任职。”
抽口烟，梁一凡说道：“争取一下呗。”
张宏军点头，“好，那就争取一下。”
忙碌了一天，梁一凡带着康文博去镇上宾馆休息了。
张宏军却闲不下来，趁着晚上的空闲，抓紧跟张华东、刘安民、赵建刚、王志忠开会。他向几位介绍了张华东，得到几位的热烈欢迎。
紧接着，刘安民向张宏军汇报了去国土局请人的情况，他说：“我那亲戚答应了，后天过来，跟村民们讲解相关的宅基地法律法规。”
张宏军点头表示清楚了。
赵建刚则说：“下午的时候，我也跟几家的代表见了面，跟他们直说了，让这几位去给各家长辈做工作，工作若是做不通，他们的家族代表也就别干了，换个有能力的人来干。这几位都表示会好好劝一下各家老人的。”
张宏军沉吟片刻后说道：“当初咱们提出来让村民自治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咱们就是想通过这个办法，让各家的代表人能为了自家的利益站出来，这下好了，不仅没能平衡自己家的利益，反而成了家族的‘叛徒’，让家里老辈子人觉着，这几个家伙成了村两委的政策宣传员，这与咱们的初衷明显是相悖的，我担心会引发更大的矛盾啊。”
赵建刚叹息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几个老家伙不听劝，总是在打自己的小九九呢，好像不多分给他们点宅基地就跟吃了多大亏似的。”
张宏军想了想，说道：“建刚，你再去跟那几位主事儿的说一声吧，让他们先别去做老人的工作，这件事情，等安民哥那亲戚来了后再说。”
赵建刚起身说好，向外面走去。
刘安民又说道：“宏军，还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嗯，你说。”
“冯镇长打来电话，让我们又补报了两份材料，我估计，那笔新农村建设专项资金马上就要发放下来了。”
张宏军乐了，“那敢情好，钱一到账，立马去找建筑公司，给咱们重新规划办公楼。”
刘安民说声好。
张华东则介绍了村里道路的整修方案，他说，明天一早就回局里，向孙局长汇报逯家村道路的破损情况，争取尽快把资金争取下来。
这一这话，大家全都兴奋了。
修路可是大事，尤其是对逯家村来说，路修好了，才能发展产业。
几位都拜托张华东，务必跟孙局长好好说说，请领导多多重视，尽快修路。
张华东拍着胸脯说好，这事儿原本就是计划内的，不然局长也不会把他派到逯家村来担任第一书记。
散会前，张宏军安排了最后一项工作，他让王志忠明天一早去统计一下，村里有多少愿意种植留兰香的人家，统计好后就把从省城拉过来的育苗给大家发放下去。
王志忠应下，几人各回各家。
张华东被安排在张宏军家的偏房居住，到家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洗漱过后各自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