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无耻但有效

黑衣人伸手一抹头顶,没有摸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秀发,反而入手温热粘稠。

他怒极生笑,随手抽出腰间佩刀挽个刀花,再变态的用舌头舔舐一边。

“小子,你得活着,看着我怎么一片片把你活剐”

黑衣人挺腰便进,狂暴的黑色气流在他身后炸开,两团隐隐约约的黑色羽翼在他肋下协生。

羽翼加持之下,黑衣人的速度再度攀升一层楼,银白刀光带着剧烈气爆声朝着燕行烈杀来,像是要一击将他脑袋轰杀成血沫。

单刀成行,势大力沉,黑衣人一眼瞧出来燕行烈是个玩剑的,那边要以势压人。

“小子,受死吧”

黑衣人的神情已然有些癫狂,像是已经嗅到燕行烈脑袋轰杀成血沫后,漫天飘飞的血腥气。

“聒噪”

燕行烈面无表情,只是横剑而立,朴实无华的斩出一剑。

太白鸿蒙剑诀——第一式,

“开天”

下一刻,黑衣人的眼中便被夺目的剑光所填满,剑招之威,他的刀法万万不可挡。

“饶我……”

话说一半,便没了后文。

燕行烈一抖长剑甩掉上面的血迹,像是发现什么一样,将剑放到眼前,用手轻轻一摸。

“啧,这剑还是太过羸弱,连开天的威力都承接不下来,有了这么多细微的断痕,怕不是再来一剑就要断了”

燕行烈不无惋惜的收起长剑,而后在黑衣人身上一阵摸索,找出了两个珍宝阁的特殊设计的包裹,以及一枚赤红色的令牌。

上面写着一个扭曲的“城”字。

念及沐音尚在昏迷,燕行烈没有多留,留意四周没有人注意后,立刻返身去找沐音。

…………

清辉明月衔在树梢,天风推开云翳,洒落一片澄净的月光。

酒楼已然褪去白日的喧嚣,觥筹交错的叮当声换成了此起彼伏的呻吟和呼噜声,唯有走廊上随着夜风摇曳的红灯笼尚能照明一二。

“嘤咛”

一道颇为娇媚的轻吟声夹杂着一幕幕夜曲当中倒显得格外另类。

房间中的木**,

沐音缓缓睁开美眸,惺忪的睡眼中氤氲着可爱水汽,像是一泓春水化在当中。

甫一睁眼,入目却是陌生的床帘,稍稍向身上看去,发现不是自己日常盖得薄被,灰扑扑的还有一股子异味。

沐音脑袋中渐渐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她是谁?她在哪?她是怎么到这来的?

感受着脑后的酸痛和全身的无力感,沐音立刻想到白日那个冷漠的男人,

“臭男人,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下手那么重”

沐音稍稍缓一会,便将手按到一旁想撑起上半身来,但这入手的触感和一般的床板不一样。

虽然硬邦邦的,但是能摸到起伏。而且温度滚烫,不想死物那样冷冰冰的。

手心稍微用力掐一掐,还能摸出些肉感来。

“摸够了吗?”

就在沐音疑惑手底下是何玩意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一道无情的声音。

沐音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紧闭双眼的俊俏男子安稳的躺在自己身旁,而且衣衫不整,胸膛处像是被人**过一般,露出底下精壮的肌肉。

这不就是她刚刚骂过的臭男人吗?

沐音花容失色,立刻掀开被窝看看自己的衣着,看到一切尚且整齐,她缓缓舒了口气,但这口气尚未舒展完全,便又立马被提了起来。

“你怎么和我躺在一张**?而且为什么你衣衫不整,是不是对我做什么了?”

燕行烈也被她弄得全无睡意,起身点燃蜡烛,烛心渐渐升起的火焰推开一小圈橘黄的光晕,沐音一半脸庞沐浴在温暖烛光下,另一半藏身在幽幽黑暗中,光影交错在她脸上拉扯出各种各样的表情,但这些神态都随着燕行烈的解释通通化为羞赦。

“这是我出钱定的房间,我为什么不能躺在这张**”

燕行烈解释完第一个问题后动作微微一顿,轻笑一声。

“至于为什么我的衣裳这么凌乱?哼,那得问问你自己睡觉的时候为何对我上下其手”

“难道是寂寞久了?”

沐音面色爆红,也不知是谁给她的勇气,竟然抄起身子底下的枕头朝着燕行烈扔过去。

“你别胡说八道?老娘纵横火云城这么多年,什么男人没见过,怎么会觊觎你?”

燕行烈也就稍加逗弄一下,收拾好衣裳后做到椅子上,自顾自倒上一杯冷茶,凉意顺着喉咙入腹,倒是冲散点小腹的邪火。

这女人,身段还真不赖!

他嘀咕一声,一把拽过白日抢劫的两个珍宝阁的专属袋子。

打开第一个袋子便看见不少今日拍卖会出现过得灵草丹药,不过品级大都很低,看样子买下这些的主人是个低品炼丹师。

燕行烈自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不过终归是抢来的,没花他一分一毫,也算一本万利的买卖。

第二个袋子里的东西,可是让他眼前一亮。

是今日特殊拍品的第一件,那把被笑话为“烧火棍”的残剑。

燕行烈端详着漆黑的残剑,没来由的一阵心悸,伸手缓缓握住剑柄,突然鸿蒙剑心微微跳跃一下。

这股动作太过微弱,要不是燕行烈有了提前准备可能根本感知不到。

“此剑,大有古怪”

把玩一会,也没看出来端倪。

突然,一阵甜腻的香风随着一道身影钻入鼻尖,抬眼望去,正是脸色羞红的沐音。

许是之前闹得太厉害,或是情绪太激动,沐音整个人瞧起来汗涔涔的,眉心凝起的汗珠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最后直直砸在波涛汹涌的白腻之上。

沐音似乎终于找回自己的主场,没了小姑娘羞答答的模样,反倒一展自己丰腴的身姿,一举一动间像极了熟透的水蜜桃,成熟的韵味无处不在。

“你好像对这柄残剑很感兴趣?恰好,我知道这玩意的前任主人是谁?”

燕行烈将视线重新放到手上的残剑上,“说罢,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的条件很简单,那就是你得到消息后,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燕行烈缓缓摇头,“不行,我在火云城还有人没杀,需要个暂时躲避的地方”

沐音像是从没遇到过这样厚颜无耻的人,“你可以一直在酒楼里待着呀?”

“一,我只有十枚中品灵石,而这地方一晚上一枚,我住不起。二,等黑衣人风波过后,青云峰的人就会全城搜捕我的踪迹,酒楼不安全”

沐音美眸瞪得溜圆,但碍于燕行烈**威,只好偃旗息鼓。

“换不起算了,就当我没说过”

“这样吧,改一下交换条件”

沐音腾得一下来了精神,“快说,你的新条件是什么?”

燕行烈神秘一笑,从一旁剑鞘中铿锵一声抽出长剑,一压手腕,长剑便搁置在沐音纤细的脖子上,锋利的剑芒甚至刺的沐音脸上隐隐作痛。

“这样吧,你将残剑主人的消息告诉我,我呢就不杀你了。一条命换一个消息,你很赚”

沐音简直都要被他气哭了,

“你无耻”

“无耻但有效”

沐音想硬气一次,不能任人摆布,但与燕行烈锋芒毕露的星目对视一阵后,两腿不由得发软,好像坐在这板凳上已然可以滑落下去。

“好好好,我答应你,可以把这剑放下来吗”

“好,那你说吧”

“这柄残剑的主人具体来历我不知道,当时他来寄拍的时候浑身披着黑黢黢的斗篷,就像……”

沐音两只美眸一个劲的瞧他,小心翼翼中却又带着点大仇得报的娇俏,燕行烈向身上一瞧,便知这女人是个什么意思。

“像我这样?”

“嗯,对。鬼鬼祟祟的不像个好人,看不清形体也看不清面貌,不过我能瞧出他跛着一条腿,虽然很平稳,但逃不过我的一双眼睛”

“说重点,别废话”

沐音仗着光线昏暗,大胆的翻个白眼。

“那人现在在城北住着,只不过具体住址还需要你自己去找。或许你求求我,到时候让你装扮成送钱的小厮与他碰头”

燕行烈一手把玩着漆黑残剑,将几个关键信息在嘴中来回咀嚼不断消化,至于沐音后半句他全然当了耳旁风。

“行,讲完了,去睡觉吧,明天带我去你的住所”

沐音身子一僵,讪讪一笑,“你也知道,火云城的房价贵,我一个小拍卖师能有多少钱置办房子。平日都是在珍宝阁的拍卖阁暂住,你之前也看到了。

要不这样吧,我先借你一些灵石,你在这暂住,有事吩咐我就成。你看,这样行不?”

燕行烈没理她,自顾自的躺会**,半天才悠悠传来他的回应。

“珍宝阁头一等拍卖师,十六年攒不出一套住房来,那你哪来的勇气去拒绝火云城少主的求娶”

像是被人戳到痛处。柔弱的小兔也凶猛起来,“他杨柳峰算个屁,也敢让我给他做小。从来都是姐姐我玩男人,哪有让男人玩的时候,他想让我做小,不如肖想什么时候城主死了,他好子承父业”

沐音的小嘴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的抖出一篮子话来。回过神来,便看到燕行烈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

“你看什么看?”

“呵,牙尖嘴利”

…………

火云城中青云峰的分地内,

刘勇龇牙咧嘴的在给自己上药疗伤,今日黑衣人突袭一战,明显就是冲着抢宝去的。

他和齐海两个金丹力战四个金丹,边打边退,甚至关键时刻死命相拼才算突围出来,也没弄丢了拍卖的随风剑。

齐海一进门,便看见刘勇的凄惨模样,脸上皆是刀伤剑创,随手往桌子上丢下一瓶疗伤药。

“大哥,你说何必呢。脸上那些伤又伤不到根本,吃了疗伤丹药治好内伤不就好了”

“你懂个屁,老子这么帅的脸要是不注意防护,那不是愧对老天爷的赏赐”

说罢,又狠狠的看向一旁小心侍奉的侍女,问道:“我现在有之前几分俊朗”

侍女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讨好道:“长老魅力不减当年”

刘勇满意一笑,一把将侍女拉到自己怀中上下其手,“你回答的很好,今夜就由你来侍奉我”

“多谢长老恩赐”

齐海看着刘勇浪**姿态,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很快就遮盖下去。

“大哥,这帮子劫匪究竟是何来历,为什么出现的这么突然?按理说如此多的金丹境入城,城主府总会有些消息吧,这回怎么跟死了一样。而且城中的护卫队今日也来的很晚,不然咱也不需要这样狼狈”

刘勇强忍将女人就地正法的欲望,最后在女人臀上重重一拍激起千层浪,

“管他呢,反正在这次无论是三大宗门还是城主府的损失都不小。现在我更关心,那个小子的踪迹?”

“是今日拍卖会处处与咱咱作对的神秘小子吗?”

“废话,这小子害的咱丢进脸面不说,白白让咱花了这么多冤枉钱,不将他抓回去,你觉得宗主会把怒火洒在谁的身上?你还是我?”

齐海想起宗主暴怒的场景,纵使他金丹境的修为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希望那小子不要趁着混乱逃出城去?只要还在城中,只要咱以青云峰的名义发布一个追杀令,城主府的人几天的功夫就能将人找出来”

“那小子一定就在城中,他说过要从咱身上取回面具”

齐海嗤笑一声,“大哥,你糊涂了,说不定就是那小子撑场面胡乱说的”

刘勇转过头去,深深的看了眼他的师弟,意味深长的说道:“那小子是头狼,那种充满杀意且无比坚定的眼神,让我相信,狼一定会找回他的猎物,只不过到时候就不知道,这狼究竟敌不敌得过老辣的猎人”

刘勇齐海对视一眼,齐齐大笑。

他们坚信,做了这么多年猎人,总不会在一只幼狼身上折命。

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

翌日,抢劫风波在城中穿的沸沸扬扬,珍宝阁也在一瞬间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沐音的别苑内,两人看着桌子上的一张追杀令默不作声。

嘴中还是沐音打破这尴尬的氛围,她用芊芊玉指轻点追杀令,漂亮的眼睛中尽是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