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可怕的转变!第一性原理

石英钟的时针,不知不觉中转动到凌晨三点的位置。

毫无困意的张青玄拿出一叠草稿纸,不停地演算着什么,草稿纸上多出一些符号,还有推倒罗列项。

同时,张青玄开始持续回忆息壤的信息要素。

刘佳的笔记本中,只是记录一些基础问题。

然而,张青玄一直不敢面对的问题。

他采集的那些土壤,的确具有一些非常奇怪的特征。

只是这些特征,当时没有得到完整的重复性试验,那些土就消失了。

息码是秘钥,那么他脖颈上的玉石是什么?

还有个泥土一样的城郭模型,难道都是一种源头?

不想还好,张青玄很快开始自言自语:“犹如电脑开机的模式,密码、硬件、软件,就像是有一套底层逻辑一样。”

张青玄默默从怀中掏出那瓶玻璃管,透明玻璃里面空无一物,可是直觉告诉他,息壤就在这里面。

如果他和周全的推测不假,田县那一处天坑,便是二十克息壤膨胀定型之后的填充之地。

直径一百多米,深度达到两千的深渊,只是让二十克息壤填充严实,在古代那种环境下,换做任何人亲眼见证,都会当作神人吧?

“为什么会不见了?”张青玄没有贸然打开瓶塞,只是透过玻璃,静静凝视。

如果息壤这种生发程度,与膨胀学说对应,简直是一种将理论与现实结合到一起。

如果以当下人类的科技水平,那是绝对不可能达到那种水平的。

太累了!

真的是太累了。

张青玄感觉自个陷入一个漩涡当中,当他碰触到一个按钮,一瞬间又会冒出三个按钮,不管碰触哪一个,按钮会不断冒出,谜团不断向前延伸,仿若永远不会停留一样。

一眼望不到尽头,这种感觉令人生出强烈的无力感。

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疲惫的张青玄沉沉睡去。

这一觉竟然没有半点梦,这半年他时常失眠,睡眠质量非常糟糕,即便睡着也常常会做噩梦。

可是昨夜睡得格外舒坦,一觉到天明,过去那种长久的疲惫感,居然全部消失了。

张青玄起身洗漱,刚要出门,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是周全打来的。

“喂,怎么了?”张青玄一边换衣服,一边道。

周全的声音有些沉闷,低声说道:“你尽快来一趟实验室,有点不对劲。”

这家伙平常是个逗比,很少有正经时候。

张青玄挂了电话,在门口早点摊随便吃点,也没开车,直接取了电动车赶到实验室。

等到实验室时候,张青玄在门口遇到林院长。

中州大学的资深教授,享受国家多项津贴的科学家,同时还是全国考古协会、地质协会的双重副会长。

当然,他还是张青玄过去的老师,张青玄能够顺利走到今天,离不开林石元的栽培。

“土壤的事情,干嘛不早点跟我说?”林石元阴着脸,“田县那边,你暂时不要去了。”

张青玄一脸诧异,没想到院长会说这些。

“我有个一个可怕的发现,院长,你得让我去。”

“郭薇都成什么样了?我不管你研究到哪一步了,这东西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林石元断然说道。

“为什么!”张青玄瞪着老师,听到这话,他感觉不可思议。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这是能够改变人类历史的东西。”

“人类从不需要你来改变。”林石元面无表情说道,“听我的,停止一切的探索。小到原子、电子,大到星球、星系,乃至于宇宙,在没有你和我的时候,他们一直在运转过了,不会因为你关系,他们就发生了转变。”

张青玄瞬间愣住,他想了一晚上,方才将那漩涡一样的谜团,扒开了个小角。

纵然只是推论,也将事件朝着一个角度前推,从而达到一个奇异的逻辑自洽角度。

这项考古项目,一开始就是学院在主推,现在居然说停就停。

“那总得给我一个解释吧。”面对他尊敬的老师,张青玄连发脾气的资格都没有。

“你踩死蚂蚁的时候,会给他解释一下吗?”

“我.....”

“停下来,你身上最大的毛病知道是什么吗?总是太把自个当回事,总以为自个是救世主,好像全世界都要需要你来拯救。

这个世界比想象中要糟糕,可是跟过去比,又要好上许多。刘佳去世,郭薇重病,有些话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张青玄非常不甘心,原本一腔热血,被人迎头泼了一头水。

如果过去是一种无所谓,现在的张青玄感到一种叫做绝望的情绪。

最尊敬的老师,都在反对。

“看来老师对那些东西,知晓的比我更多。”

“最光明的地方,也会有阴暗之地。阴阳互生,这是道,不容抗拒。现实的东西,很多时候比假设更加艰难。

预设的情况通常来自静态,可是现实状态从来都是多变而运动。”林石元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唯有那雕刻般的面容下,好似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隐秘。

“您以前告诉我,锐意进取,一往无前。”张青玄咬着牙,神色从失望,渐渐变得绝望。

“看问题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你认为的原理,也许并不属于最底层的逻辑。哲学在很多领域,对科学的某些研究具有指导意义。

在每个系统探索中都存在第一性原理。第一性原理是基本的命题和假设,不能被省略和删除,也不能被违反。

以前我给你上课的时候,提到过亚里士多德的话,在我看来便是大道至简。你看宇宙美妙在哪儿?E=MC²这样一个公式,能够描写小到原子,大到宇宙。这便是大道至简。”林院长说话的语气,从一开始就没怎么变过,平淡中带着一种可怕的宁静,“现实层面的东西,田县的审批,我不会同意。”

张青玄苍白的脸上,此刻没有一丝血色。

大道理听得太多,反而过不好自己的生活。

林石元拍了拍张青玄的肩膀,道:“特殊管理署的人,以后少打交道。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张青玄的眼皮一阵猛跳,感受着老师拍在肩膀上的力道,最后挣扎道:“郭薇那边.....”

“她要养身体,病愈之前,你们不要见了。”

张青玄神色一窒:“.......”

林石元走了,师徒两人这次对话,冰冷而残忍。

目送林院长远去,过去那个熟悉的身影,这一刻竟然有一些陌生。

“我错了吗?”张青玄自言自语道。

没有人回答他,好不容易重拾信心的张青玄,再次被人抽走精气神。

老师说过的那些话,犹如一个个锤子轰在他的心头,他机械地走入实验室。

周全抬起头,皱眉道:“老林都跟你说了?”

“是的。”

周全指着墙角,道:“昨晚那老头送我们的萝卜青菜,咱们忘带了。”

张青玄无精打采地道:“现在说这些没啥意思,放一晚上又没什么。”

周全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指着墙角道:“你自个看!”

张青玄顺势望去,不看还好,一看脸色大变,喊道:“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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