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挖个坑

那成廉一边说着,却是撸胳膊挽袖子,言语相激,摆出了一副要与秦宜禄动手的架势。

他早就看这秦宜禄不爽了。

大家都是加入了敢死营的屯兵,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都是图前程,凭什么你秦宜禄就能当屯长?而且还要和奉先争夺曲侯之位?

大家虽然同样也都不认识吕布,但那一手射术总不是假的,一身的武艺今日也见他耍过,也是万万做不得假的,他当屯长,乃至曲侯,大家都服,他成廉也服。

可你秦宜禄又是凭什么呢?

就因为你是和奉先一样反应比旁人快了一些,第一个喊了出来?还是凭你那一首拿到战场上屁用也没有的破词?

秦宜禄见状也是心头一禀。

他不知这是吕布的意思还是这成廉在自作主张,这分明就是砸场子啊!

他要是在自家的营帐之内被这成廉给揍了,那还有屁的威望,别说曲侯,就连现在这个屯长的位置可能也要走不稳了。

再看自家帐中的手下兵卒,一个个的居然全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显然,就连他们,对自己这个屯长恐怕也并不是很服气的,自愿加入陷阵营的哪个不是玩命的疯子,自然也想看自己与这个成廉打一架,亮亮本事。

可问题他是成廉啊!

据记载,历史上这成廉也是曾亲随吕布左右,以区区百骑冲击张燕的一万精锐骑兵,一天数战,一连打了一个多月,生生凭几百人的兵力把十万黑山贼给打崩了的狠人啊!

当即阴沉着脸道:“你刚才……叫我鼠辈?”

“不错,就骂你了,如何?来打啊。”

“汝,身居何职呢?”

“队率。”

“吕布任命的?”

“正是!”

“吕布任命了几个队率呢?”

“就我一个,怎么了?”

“那你又是哪里人呢?”

“五原郡人,怎么了?”

“哈,区区一个队率,居然跑来我这个屯长的营帐之内大放厥词,还敢骂我,你当军营是什么地方,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上下尊卑?”

“那吕布口口声声一视同仁,然而所提拔的队率还不是他的五原同乡?这便是他所谓的一视同仁么?”

“人到了陌生的环境下抱团乃是天性,最容易划分的当然便是地域,这又如何就算是内部不谐了呢?”

“论武艺,我承认我不如他,恐怕天下之大,能在个人武艺上胜过他的人也是凤毛麟角的了,然而武艺高强,就可以不顾军中尊卑,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欺辱我等云中郡人么?这是吕布教你的么?他武艺高,怎么不去与从事比试,将这营中司马之位抢回来呢?!”

“这……”

成廉一呆,自己好像……冒失了啊。

“你是队率,我是屯长,你深夜闯我军营侮辱于我,便是目无上官,来人,谁将此人拿下,我就任谁当队率!”

众人一听,居然还有这好事儿,顿时便七嘴八舌的冲他骂了起来,扑上去就要拿他,那成廉见状也慌了。

连忙向后跳了一步,指着众人大喝一声道:“汝等这些云中人,要以多欺少么?有本事跟我单挑啊!”

“我来!”

“我来!”

其余人又不像秦宜禄一样,知道这成廉的厉害,敢主动陷阵营的又有哪个不是自诩为精英,队率这个职位还是很香的,管十到二十个人不等,一般是两个伍,芝麻虽小却也是个领导,纷纷就叫嚣着要上前揍他。

见状,秦宜禄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寻了个与他同为武元县的同县老乡,拉过来偷偷地附耳道:“速速去请董承过来,记住,请董承,不要请牛辅。”

牛辅是董卓的女婿心腹,是以并州从事的身份来执掌陷阵营,实际上充当营中军司马的,而董承则是牛辅的家奴,也即是部曲将,便是这陷阵营两位曲军侯中已经确定的另一位了。

那人一愣,然后马上就溜溜地去了。

另一边,因为这成廉说得是单挑,众人却都想和他打,一时居然反而还没人上得去了,毕竟第一轮如果打输了,哪怕再上一个赢了,这也变成车轮战了。

在秦宜禄的有意设计,和成廉稍有些冲动的踩坑之下,今日这一战,倒是也已经上升到了云中人和五原人谁欺负谁的高度上来了。

却见一大汉,猛的将所有人都给推走,昂首道:“云中武进县下兵屯队率张杨,愿替屯长出战,若是丢了云中郡的脸,愿受军法处罚!”

‘嗯?张杨?会是那个张杨么?虎踞河内的,东汉最后的一任大司马张杨么?’

反正眼下他手底下这些人他谁都不认识,这个张杨生得既然如此的高大威猛,就算他不是,说不得也是一位武艺高手,再说若是没有一定的底气,又怎么敢说‘军法从事’这种话呢?

“善,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你便上前一试吧。”

“喏!”

然后这两个人便乒乒乓乓的空手打了起来,很快,就变成了一场纯粹的摔跤。

他们这些边境的屯民,因为常年牧马放羊,腿部或多或少都是有一点畸形的,这般马下步战,打起来你一拳我一脚的,却是反而失了些许灵活,打了也没多大一会儿,就发现还是摔跤来得最痛快。

而摔跤,张杨那更壮硕的优势一下子就体现出来了,那成廉虽然勇猛,出招之际看起来也是有章法的,但他的个子比张杨略矮,且比张杨要瘦了许多,体重上差了少说有二三十斤。

二三十斤的体重差,这在摔跤上体现的就非常明显了,不过十数个回合,就见张杨猛地一个贴身靠,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便将人给推得飞了出去,直摔了三四米远才跌了下来,叽里咕噜的滚了好几圈。

不等站起,那张杨便宛如雄鹰展翅一般的一个扑击扑到了他的身上,死死地压住了他并用胳膊肘压住了他的脖子。

“可服了么?”

“不服!摔跤算什么本事,战阵之上,鲜卑人会与你摔跤么?有本事咱们使兵器再来过。”

张杨闻言,扭头看了秦宜禄一眼。

便见秦宜禄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这才转向了成廉:“好!来吧!”

“来!”

然后两个人就纷纷抽出了兵刃。

然后秦宜禄就一声大喝:“成廉!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在本屯营帐之中亮兵器,弟兄们一起上,将他拿了交由曲侯军法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