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阴沟翻船
第十七章 阴沟翻船
这一晚,如此荒唐,又如此真切。就像刚刚墓‘穴’里,发生的一幕幕血腥诡异暴力的行为。
如果不是两个人白‘色’丧衣被撕成布条,浑身是伤,血污深重,明日一早醒来,如何辨别这是不是只是一场噩梦?
俱往矣,
前面的黑手套身形一顿,既没说自己是,也没说不是,仰头望向高悬苍穹的巨大满月,只轻叹一声。
流年似水,光‘阴’如箭。倏忽百年。
好奇起起伏伏,我哪里还能平静,抱着小虎牙,一步一澎湃,一步一思量。如果这是真的。
那么超自然力量,现象,生物,都将不再是镜‘花’水月,不再扑朔‘迷’离,如传说般遥不可及。
东山还有轻微的余震,道路偶尔颤动,刚经历了一场大劫,这点小事已不放心上。我们往停有路虎的小树林前行,这个模样直接回别墅,会吓到不明真相的群众。
而且就算要去医院,也需要先紧急护理一下。
那你现在,生意可好?
目测已脱离危险,我忍不住旁敲侧击。说什么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会还在干‘摸’金盗墓老本行吧!
‘混’口饭吃,还行。
黑手套胳膊好像又开始剧烈疼痛,皱了一下眉:不过常遇上不靠谱的雇主,说好的佣金迟迟不能兑现。那辆车,就是上次顶帐给的。
额,一次‘交’易?
是。
给跪了。收了我吧祖师爷,跟你干,有路虎开。
黑手套眯起眼,似笑非笑,你小子又想套话。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这事至此,就算完了。
你最好按父母亲友期待,回到自己正常生活。别再介入进来。
九死一生的事,不是小孩子闹着玩的。
我可早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大爷。我心里道,但嘴上没说出来。怀抱中小虎牙好像有醒的趋势,微微动了动,眉眼轻蹙。纤细胳膊下意识的搂上了我的脖子。
黑手套好像由此联想到什么,突然说:你还是尽量离那只小猫远点。
为什么,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论心计,黑手套缓缓说,你跟她,不是一个量级。
这怎么说。我有点不解,有点不高兴。
处子巫‘女’有一项基本功,静坐冥思,可窥天地自然之奥义,通人情世故,别看她年纪小小,阅历恐怕已不比你浅。
也许,这会让她更善良呢?我没有多想,直接替小丫头说话。
她可帮你三叔破译了一部分超自然笔记。至少,有神鬼篇。
我沉默了,抱着小虎牙,一言不发的走路。半晌,心里说,也许她是被三叔‘逼’的。可是血狗子的事,小猫真的撒了谎。细细想想,那样恐怖的叫声,正常人怎么可能不记得。
可是,刚来山间别墅之时,人家明明又提醒过,这个地方有许多我不知道的事啊。
好纠结。擦,我这是在干吗?像个怀‘春’的娘们儿一样!
那你说,我转过头,正想替小猫再辩解两句,却发现身旁黑手套不见了。不远处的草丛里,悉悉索索,黑影穿梭,有闷哼和扑打声。
我一脸惊恐,正待反应,林子里月之暗处,蓦的冲出两只体型健硕,血‘肉’模糊可怖,白眼球皆已布满血丝的尸鬼。
一场血战,撑着伤痕累累的**跑出来,又抱着小虎牙走了一路,浑身疲乏酸痛,我的‘腿’脚都像灌了铅,不听使唤了。
以为终于挨到了车旁,马上可以回到正常世界,没想到迎来两只死神。
我眼睁睁的看着它们扑过来,想起一组照片,就是在生命最后时刻拍下的照片。面对野兽,拍下了它们瞪着自己的凶猛面目,接着自己被杀死,吃掉。相机被人捡到。
我觉得我已经没有把小虎牙放下的力气了。太累了,弯腰我们都会摔倒。黑手套,是不是已经死了。他没有出现,一直没有出现。
我用仅剩的气力抱紧了小虎牙。贴着她的脸。不要醒了,宝贝。
风声渐近,我闭上了眼睛。这个世界,还有我喜欢的人,一直很美丽。有些舍不得。
被一股巨力扑倒。没人喜欢被扑倒吧,很难受的。我凭感觉侧身,把小妹妹护在怀里。
伴着野兽一样的低吼,尖牙刺进血‘肉’,接着是撕咬的声音,不停的,不停的撕咬,哀嚎,我想象着皮开‘肉’绽,茹‘毛’饮血的感觉。一定很痛快。怪不得你们喜欢。
为什么没有痛觉。真可怕。
来一张生命最后的照片吧。睁开眼睛,一张惨白的脸,紧贴盯视,长长血痕直贯左眼。我的旁边,它的右爪上,按着一只被咬死的血狗子。它的后颈,钳着另一只尸鬼的大嘴。鲜血直涌。那只血狗子还拼命摇动脖颈,撕扯伤口。
于是我看到眼前这张妖冶白脸,在不停晃动。好奇怪的感觉。
一把猎首钢刀飞过来,直接砍杀了后面的大血狗子。姗姗来迟的,是疑‘惑’的,拐得更厉害,上气不接下气的黑手套:
血魁……竟然救了你。
我好像已经离了魂,翻身爬起来,放好小虎牙,怔怔的看着堕落‘精’灵的轮廓。它死了吗。这只漂亮的尸鬼。
邪气凛然的眼睛还在颤,终于缓缓睁开了。它‘摸’‘摸’自己的伤口,满是鲜血。它张张嘴,好像要说什么,我凑过去,扶起它的背。好像是两个简单的音。却怎么也听不清。
它不断的喘气,不断的喘气,血液从嘴角溢出来,我觉得这是要死的节奏。你想说什么,你这个血狗子到底想干什么。
我‘胸’前的丧衣,被血魁的指尖蹭过,它竟然在写字。一笔一划,很慢,很认真。
危险离开道道
你,我‘摸’着它的脸,仔细分辨,你是,呼吸越来越急促,我的手不住的颤抖,美,我整个人哆嗦起来,你,你是美人。视野一片模糊。‘胸’口剧烈‘抽’动,我喘不过气,啊,啊,我像个疯子一样大叫不止。
二十多年来,我从未这样哭过。
两天后,恒州医院,人来人往。三楼病房。
哎,前天那场震有点奇怪。来得快去得也快,地震局一点提醒都没有。
这年头,地震局没提醒,你可就得小心!
嘿嘿,是这么个理儿。还听说,山上有人被土狼给咬了?恒州多少年不见那玩意儿了。
什么土狼,那叫中国狼,西藏狼,‘蒙’古狼!灰狼亚种……冰河时期幸存者,在晚更新世大约30万年前起源。古生物时代,食‘肉’‘性’动物中进化最为完美的三种顶级动物,你知道是啥子?
啥子。
泰坦鸟、剑齿虎、狼,今天咱只能看见其中的狼,泰坦鸟、剑齿虎都早已灭绝啦!
王老不愧是人民教师,啧,真渊博!来吃个苹果,富士的,个大又甜。带得多,我们家老张吃不完。
那多不好,留着给老张吃吧……
见外了不是。
别说,看起来真不错哈。
来,来。
这对话已经失去收听价值,我把头转向窗外,久久出神。已经不再蔚蓝的天空中,有一只白鸟飞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像我的死党,美人。
你还好吧。
我一个‘激’灵,是小猫的声音。小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挎着一个包,对她来说,够大了。
本来就没大碍,非让观察两天。你还是跟姑姑她们一起来的?
没有,长发小‘女’郎眨眨美眸:就我自己。
是噢……坐,坐啊。
没时间了。
额,你要干吗?
我就问问你。小猫站在‘床’边,亭亭‘玉’立,就那么忽闪起澄澈动人的大眼睛:那本笔记就在这个包包里,鬼手叔叔要的那部分内容已经译出来了。敢不敢,带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