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原来是个少女

很快,路从怀就带着好几个人,回到了县衙门口。

一见到这么多人,他立马被吓了一跳。

连忙喊道:“让一让啊,让一让,证人来了!”

最后的百姓一听立马朝着旁边挤开,人挤人的,一下子,人群中就爆发出一阵不满来。

路从怀大冷天的,冒了一头的汗,他一把拉住一个证人,从让开的缺口挤了进去。

远处的百姓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被挤了,生气之下,又往回挤了一下,也不知道在争什么气。

路从怀和几个手下,一人拉着一个证人,刚刚进了人群,就被挤得跟在粪坑里挣扎扭动的蛆一样,根本进不去县衙。

他急得连喊带吼的,站在他身边的百姓们吓得想躲开,不敢往这位衙役头子身上靠。

但是偏偏远处的百姓并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只管往这边挤,一时之间,路从怀就跟被挂在青楼门口给人白嫖的绝世美女一样。

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从他的怀里,背后,腋下,腿边,挤的挤,推的推,贴的贴,还有用头顶他的小孩。

路从怀满脸焦急,直到,在拥挤摩擦间,他感觉到,有某个不可描述的硬物,卡在了他的臀缝里。

这位年轻有为的衙役头子眼睛一瞪,脸上又气又羞愤,怒喝道:“他娘的,谁他妈捅老子屁眼?”

他放开左手抓着的人证,反手就去抓身后的人。

谁知大家听到他喊的话,死命地往旁边躲开。

等他转头,已经分辨不出来刚刚是谁站在他身后了。

见这些人目光怪异地看着他。

路从怀又气又羞,怒喝道:“闪开,妨碍衙役办事,与罪犯同罪!”

这下,百姓们闪的更远了。

跟在他身后的手下们,终于从人群中挣扎出来。

前面堵着的人,见衙役们真的生气了,生怕自己被牵连,纷纷朝着两边闪开。

宋跃等人在县衙内,早就听到喧哗声了,等见到路从怀等人带人进来。

大家都呆住了。

只见路从怀在内的几名衙役,佩刀歪的歪,丢失的丢失。

还有人腰带也松了,领口也开了,更过分的是,裤腿还被从鞋子里拔出来的。

路从怀长得俊,胸口处还印着几个大小不一,形状各不相同的,女儿家的唇印,腰间的荷包也不知所踪。

那几个证人更是狼狈不堪。

宋跃嘴角微抽。

知道的,知道他们是去带证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被**了呢!

“大,大人,幸不辱命!”

路从怀一拱手,右手的袖子缓缓朝着下方分开成两半,挂在了腋下,露出了里面的白色里衣。

“噗……”

“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被哪个小娘子撕了吧!”

“还好路衙役是个男人,不然说不定要被挤出身孕来!”

“哈哈哈哈哈……”

路从怀等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显然是又羞又气。

宋跃低头咳了一声,忍住笑意。

再抬头,板起脸来。

对着路从怀等人挥了挥手,让他们站到一边去。

这才问被他们带来的人。

“你们就是平安巷的住户?”

“是的大人!”

那几个百姓第一次上公堂,一个个都害怕不已,见宋跃板着脸,满身的威严,便都唯唯诺诺地跪下了。

宋跃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那几个项家的奴仆,还有项富康。

于是温声道:“你们几个起来回话。”

“是……”

这几人纷纷站起身来,却还是低着头不敢看宋跃。

宋跃问道:“你们看看,近几日,可是这几个人来给你们发木炭的?”

那几个百姓转头看向项家的几个奴仆。

项家那个一开始还敢跟宋悦顶嘴地奴仆,下意识偏了偏头。

但是他们最近经常露面,早就被百姓们看清了模样。

于是那几个赖作证地百姓纷纷点头。

其中一人指着为首地拿个奴仆,说道:

“大人,就是他,我记得他,他头几天来给我们发木炭,还调戏了我家隔壁李四家的闺女,被李四婆娘骂了一顿,他就断了李四家的木炭,大家因为怕他断大家的木炭,也不敢帮腔,谁知道,这两天,他们竟然提出要我们出钱买木炭,然后就断了分发,让我们受冻!”

“对对对,这件事我也知道,他们几个仗势欺人,还说我们是贱民,不配用木炭!”

那几个证人越说越气愤。

连门口的百姓都听得火大,纷纷咒骂起来。

“我呸!敢说我们是贱民,好歹我们还是民籍,他们这些人,不过是富人家地奴仆,一个奴籍,也敢叫我们贱民?我看他们才贱!”

“就是!这些狗腿子,真以为自己的主人有几个钱,他们就能高贵起来了,奴就是奴,还真当自己是人了!”

“这项家竟然敢私自克扣大家的木炭,真希望县令大人把他们全部都打杀了,那才解气呢!”

“就是,该杀!该杀!”

一时之间,外面的百姓们纷纷喊打喊杀起来。

最外围的人,听到人家骂狗腿子,他们也连忙骂狗腿子,听见人家喊该杀,他们也连忙喊该杀。

完全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不过,大堂内的项家奴仆们,还有项福康,都被这震天响的喊声吓得腿软。

宋跃看着差不多了,一拍惊堂木。

啪!

一声巨响,门口最近的百姓们吓了一跳,安静下来。

他们不喊,其他的人心急想听里面地声音,也渐渐安静下来。

堂下的项福康,也被这一声惊堂木的响声吓得双腿一软,当场跪下,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骄傲和自信。

见他跪下,那几个已经被吓傻地奴仆纷纷跟着跪下。

项福康朝着宋跃求饶道:“大人,大人,草民知道错了,都是,都是周仕才蛊惑草民,说这样做,既能给自己找回面子,又能让你失去百姓的信任,草民一时糊涂,才做下此等错事,还请大人明察!”

周仕才?

宋跃目光疑惑。

这时,虞山走出来,拱手道:“就是之前的周文书。”

宋跃一时失语。

原来是他!

堂下地项福康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他!”

宋跃一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项福康见他点头,还以为自己得到了宽恕,连忙说道:“大人,全是这个周文书的错!草民也是被他蒙骗啊!”

“全是他的错?你要是心里没有坏心思,他哪里说得动你!哼!你真当我年轻不懂事是吧?你当日捐款时,依仗自己是城中的富户,自以为家族势力根深蒂固,就故意捐五两银子来打我的脸,可你不知道的是,你打的不是我的脸,而是官府,是整个源城百姓的脸!我今日要是轻饶了你,就是对不住那些被你克扣了木炭地百姓!还有那些为民捐款的城中富户还有官眷!项福康!我判你领完五十大板,事后给项家管辖地那些人家每家赔付二十两银子,并且将这几个刁奴打杀示众,你可服气!”

宋跃说完,一拍惊堂木。

那几个奴仆连喊带哭地朝着项福康爬过来,想抓着他,求他救命。

可项福康自己已经被吓傻了,哪里还会管他们!

县衙门口地百姓们纷纷欢呼出声。

宋跃让虞山行刑完之后去将周文书捉拿归案,自己则起身离开了正堂。

路从怀押着项福康,就开始打板子。

五十大板下去,项福康养尊处优,早就已经昏迷,肥胖地身体瘫软在地上,犹如一头死猪。

而那几个奴仆,被虞山的人拉出去,当着百姓们得面,直接乱棍打死。

等项家地人,瑟瑟发抖地来将项福康,还有那几具尸体拉走,百姓们才身心畅快地一哄而散。

随着这件事的传开,整个源城的富户人家一时之间都夹紧了尾巴做人。

几天后,一名少女来到了县衙,直言要找宋跃。

等衙役通传,得到宋跃的允许,将她领进公房之后。

宋跃看着站在大厅内的这名,穿着一身明显已经洗的微微褪色,但是很干净的玫红色衣裙地少女,总觉得很眼熟。

他问道:“你……找我?”

“民女沈瑶绮,多谢大人前几日为我出头,惩治了恶人,才让我母亲得救,大恩无以为报,小女子自当做牛做马报答大人。”

那少女跪在地上,背脊却挺得很直。

宋跃又细细看了她一会儿,惊讶道:“是你啊!可是,你,你不是个少年吗?!”

沈瑶绮抬眼,看向宋跃,说道:“家中寡母养我不容易,若是不扮做男儿,难以立户。”

说到这里,宋跃明白了,原来如此。

他示意沈瑶绮站起身,笑道:“要是你自己不说,我还真是看不出来你是女的。”

沈瑶绮眉头一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脸上露出气恼来。

见她生气,宋跃反应过来自己说话有点唐突,连忙尴尬一笑。

“啊哈哈……那个,我也不需要什么人伺候,你要是想找点事情做,我可以给你介绍……”

“我是来报恩的!”

沈瑶绮抬眼看着宋跃,满脸认真。

她脸上的伤已经大好,原本白皙的肤色显露出来,一双微微上挑地丹凤眼下,是小巧又挺翘的鼻子,红润地菱形嘴唇微微抿起。

光看着,就知道这人很倔强。

那纤细修长的身子,看着单薄又挺直。

怪不得当时路从怀会说她时娘炮。

宋跃无奈道:“行,那你去后院找我娘子去吧,她会安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