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交易
商场里的一家烤肉店。
赵东阳与钱广平围着一张双人餐桌，相对而坐。
餐桌中央是烤肉架，上面隔空罩着排烟管。
桌面摆着生肉、生菜、甜点、饮料等吃喝的东西。
赵东阳局促的坐在餐椅上，看着烤肉架。
钱广平将一大片生牛肉剪了一小片下来，贴在了烤肉架上。
顿时一股烟气腾起，肉发出滋滋的声音。
他又剪了几片，放在烤肉架上。
服务员过来要帮忙，钱广平笑着将夹子递给了服务员，让她帮忙烤。
服务员将大片的肉，用剪刀剪成小片，再一片片地贴上去，又往里放了一些洋葱片。
当烤肉贴满烤肉架后，服务员说了声请慢用，转身离开。
钱广平笑着夹了一片烤熟的，放进了赵东阳面前的餐碟里。
赵东阳连忙笑着说：“您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夹，您自己吃好就可以。”
钱广平指着赵东阳身边的一碟蘸料酱，对赵东阳说：“试试这个酱，是他们家秘制的，很不错。”
赵东阳嗯了一声，将烤肉夹起，蘸了一半，递入口中，嚼了嚼。一股浓郁的肉香味加上一点甜甜的味道，真的很不错。
“好吃吗？”钱广平问道。
“嗯。”赵东阳满足地点点头。
钱广平笑了起来，他指着靠赵东阳那半边烤肉架上的烤肉说：“这半边都是你的。”
说着又要给赵东阳夹肉。
赵东阳连忙起身推却，钱广平还是把肉放到了他的碟中。
赵东阳难为情地又吃了一块。
“在我们那里有个习俗，劝别人吃肉，是对别人最大的尊重。”钱广平说道。
赵东阳讪笑着说：“您请我吃饭，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您再给我夹肉，这就……”
钱广平笑了笑说：“大口吃。”
说着，又要给赵东阳夹，赵东阳这次强烈推却，可仍旧抵挡不住钱广平的热情。他只得再次吃下钱广平夹给他的肉。
正当赵东阳嚼着牛肉的时候，钱广平说道：“赵东阳，我想听听你的职场规划。”
规划？
赵东阳真没想那么多，他只是想，只要自己好好做，公司不会亏待自己的。
他如实说了出来。
没想到，却换来了钱光平呵呵的笑声。
“你要改改你的书生意气了，你已经步入社会了。”钱广平说。
赵东阳不置可否，笑了笑，就当回应了。
“你不想知道，我在天李是什么地位吗？”钱广平忽然问道。
赵东阳愣了愣：“您什么……地位。”
钱光平也愣了下，他随即笑了起来说：“吃肉。”
“我没想到，我和您竟然是同事。”赵东阳说。
钱广平正要说话，服务员再次走了过来，将烤好的肉，分别给两人夹到了碟子中。她又将生羊肉剪成小片，铺满烤肉架，才转身离去。
钱广平继续说道：“身为过来人，赵东阳，我想和你说，你这种思想，是没有机会升迁的。”
赵东阳夹肉的手顿了顿，他笑了笑说：“我只想把工作做好。”说着，夹了一块肉，蘸料后吃了进去。
钱广平凝视了赵东阳片刻，说：“我看得见你的野心，它体现在你的业绩报告里。”
赵东阳顿时惊住了。
“您……您怎么会有我的业绩报告。”
钱广平淡淡地说：“你非常努力，又很聪明，短短半年时间，将仿制药的一大半流程都又快又好得完成了。筛选工艺，你甚至比平均时间还少了将近十个工作日。如果你没有野心，你会这么拼？”
赵东阳被夸得脸都红了。
“我……只是完成工作。”赵东阳讪讪地说。
钱广平听后哈哈大笑起来。笑罢，钱广平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郑重其事地说：“赵东阳，我可以帮你。”
赵东阳有点懵。
“您帮我？”
“对。”
“我不太明白……”
钱广平眯了眯眼睛，他犹豫再三，开口说：“当然不是白帮，我们成年人之间应该讲究交易。”
“什么交易？”赵东阳问。
“我可以帮你，在天李一路升上去。你只要配合我，我甚至可以让你在两年内升到总监的位置。但是——”钱光平话锋一转。“你必须要帮我做一件事。”
赵东阳莫名地产生不安的感觉。
“什么事？”
钱广平呵呵笑了笑，再次给赵东阳夹了快烤好的羊肉到碟子中。
赵东阳心情凝重地看了眼碟子，没有动筷子。
钱广平端起杯子，喝了口啤酒。
赵东阳看到钱广平的喉结动了动，又看到钱广平将酒杯放下。
这时，钱广平再次郑重地说道：“我需要你做我在天李的耳目。”
耳目？！
赵东阳呆住了。
钱广平继续说：“我要你先取代你们组长，你负责你们的研发小组。再之后，接下来的事，你只要听我的，你自然会将整个研发部门纳入囊中。”
取代刘哲组长？
“那刘哲组长他？”赵东阳连忙问道。
钱广平冷冷地说：“我相信离开天李，他会有更好的去处的。”
赵东阳再傻也知道，这是面上的话。让他取代自己的领导，做别人的走狗，他不可能做的。
赵东阳将筷子放下，低着头，沉默片刻，语气生硬地说：“我可能……没办法，很抱歉。”
钱广平笑了笑说：“我知道，这件事这么突然，你肯定需要考虑一下。赵东阳，你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一星期后，我会离开这里，回到总部。到时候，你就再没有这个机会了。”
赵东阳抬起头来，看着钱广平的笑脸，他不置可否。他沉默片刻，说：“这顿饭还是我付钱吧。”
说着，赵东阳便起身去了前台结账。
钱广平也没起身，而是坐在那里，冷冷地看着赵东阳。
这一晚，赵东阳与钱广平在商场外分手，他回了公寓。
躺在**，赵东阳回忆着钱广平对他说的那些话。他忽然又想起了刘哲对他的批评与否定。他顿时心生恶念。
可恶念刚生，他赶忙摇摇头，咒骂自己不是东西。
别去想了，明天就要回到实验室了，还是想想接下来要做的工作吧。少不了，还要多向王志高请教。研究工作才是他最喜欢的，难道不是吗？他来这里不是为了研发治人的药吗？
赵东阳宽慰着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东阳才缓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