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支点人物
春节一过，天气就暖和了许多。
3月，人才公寓的精装修工程开始启动。从夏常的办公室望去，可以清晰地看到人才公寓精装修工程的施工进度。
人才公寓的精装修工程受到了管委会的高度重视，主要领导不定时来视察工程质量和进度。对人才的重视要具体到方方面面，住宿是至关重要的一环。筑好巢才能引来金凤凰。
夏常每天都可以看到负责精装修的施工方，有一个戴着红帽子的负责人，一天有五六个小时在一线工作，极其认真。一丝不苟的精神，让他也肃然起敬。
直到有一天，红帽子负责人敲开了他办公室的门，他才知道原来是文成锦。
上次一见后，文成锦又约他喝过几次咖啡。他每次不是叫上孙照，就是喊上于时。甚至有时于时和孙照会同时出现，文成锦也毫不介意。
夏常是用他的方式告诉文成锦，他很珍惜和她的友谊。但如果友谊转化为爱情，不好意思，也许不行。
同样，孙照约他时，他也会叫上文成锦或是同时喊上于时。孙照却很介意，向夏常提过几次，夏常不听。
于时倒是随叫随到，她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蹭吃蹭喝的机会。有时她也会强调她除了愿意享受免费的吃喝之外，也是乐意帮助夏常，不想夏常太尴尬了。她是助人为乐，毕竟夏常状态好了，工作才会出色，她也会跟着做出成绩。
对于于时的解释，夏常一笑置之。
文克的公司负责新片区的部分基建和装修，文成锦作为公司的全权代表，肩负起了质量监督的重任。
身为文艺青年的文成锦原本担当不了如此重任，如果不是因为夏常在新片区的原因，她才懒得天天过来视察工作。说白了，她又不懂工程，就算来，也只是做做样子。
但有时做做样子也会起到监督和促进作用，监理和公司的另一个负责人，见文大公主天天过来，心中忐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天天盯防，以免出现质量问题。
由于经常来夏常的办公室，文成锦慢慢接受了她身为监工的事实，习惯了每天过来在工地上转上一圈，然后来夏常的办公室喝茶，再一起吃午饭的日子。
“总算明白了我爸的套路，利用你当支点，让我先是习惯责任，然后由责任生发使命感，最终达到让我愿意接手公司的目的。”文成锦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夏常泡的普洱茶，突然感慨，“人真是一种适应性很强的生物，原先我以为只能坚持半个月，结果一个月下来，居然还挺享受现在的状态。”
“还有，我以前真的喝不惯茶，顶多能喝一点点绿茶。最近天天在你这里喝茶，居然连普洱都能喝了，还觉得挺好喝的。”文成锦又喝了一口，微微闭眼，“我是不是病了？”
“你是战胜了自己的惯性，开启了人生的新篇章。”夏常呵呵一笑，“不瞒你说，你喝的普洱茶是文叔送我的，你等于喝的是自家的茶。”
“啊？真的？”文成锦惊呼一声，又摇头一笑，“老爸真有一套，为了改装我，拿你当支点。说真的，你别觉得委屈，他不是利用你，是想借助你。”
“我喜欢被人利用，也愿意当支点。只有有价值的人，才会被人利用。只有自身足够强大的人，才有资格当支点。”夏常很清楚，在文克眼中、在孙飞天的布局里面，甚至是在父亲的规划里，他都是支点人物。
不怕，反正他有足够的自信可以成为一个能够自由调节的支点，他偏向谁，谁就会胜利，那么支点就成了决定性因素。
“文叔有没有和你说他在新片区的下一步规划？”夏常主动提了出来，和孙飞天直接在新片区开设分公司不同的是，文克只承接了几个项目，并没有进一步深耕新片区的意图流露。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文成锦摇头，“临港新片区主要是以高科技制造业为方向，我爸的公司是以贸易和建筑为主，不是新片区最受欢迎的企业。”
夏常摇头笑了：“任何高精尖公司都需要基建和贸易，没有基建，就没有厂房、交通，就没有根基。没有贸易，没有销售和渠道，就没有出口。不出意料，文叔肯定会加大对新片区的投入，不管是基建还是贸易、物流，包括智慧城市的建设，也都需要有经验、实力雄厚的承建商。”
“我不懂这些，也懒得管。我现在只想知道，现在……我们的关系有没有更进一步？”文成锦抿嘴一笑。
“中午一起吃饭吧。”夏常没有正面回答。
“都有谁？”习惯了每次吃饭都一群人的文成锦，先要确定一下人数。
“于时、孙照……”夏常故意停顿片刻，“还有黄括、林工博他们。”
“好。”文成锦不认识黄括和林工博，却也没问是谁。
差几分下班时，于时准时地推开了夏常的门：“走，吃饭了。文姐，今天是个大局，介绍几个朋友和你认识。”
“好呀。”文成锦性格特别随和。
于时来到夏常身边，小声说道：“她真的适合你，肯定是贤妻良母。”
“今天不去孙照的超级厨房了，去胡三金的饭店。”夏常不接于时的话，“你通知他们几个一声，我们先过去。”
“这不好吧？胡三金的饭店太简陋了，黄括估计会不愿意。”
“不愿意就别来。”夏常大手一挥，“我请客，我选地方，这是规矩。”
今天确实是夏常组局，他有事情要和大家商量。
文成锦开车，于时坐在了副驾，夏常坐在后面。一行三人先行到了胡三金饭店。
早就得知消息的胡三金，特意为了夏常临时用屏风搭建了一个包间，虽寒酸，却不失用心。
文成锦微微皱眉：“我不是觉得档次低，是怕不卫生。”
夏常语气十分肯定：“我可以保证卫生。胡老板做事认真，条件不是太好，但基本的卫生以及食材，绝对有保障。”
不多时，黄括等人赶到。
黄括带了胡沧海，林工博带了莫何，没带杨小与。
黄括皱眉没说什么，胡沧海却表达了强烈不满，要求换地方吃饭。夏常坚持，她虽不情愿，最终还是妥协了。
林工博和莫何没什么表示，直接坐了下来。
夏常点了一个菜，就交由于时来点。
于时笑道：“今天夏常请客。北京规矩是，主人点第一个菜，就是今天的最高价，客人再点菜，不能超过，这叫盖了帽了。”
孙照抢过菜单：“我来点，我请客。”
于时又抢回了菜单：“孙总想请客，可以下次。不能抢主人的局，也是规矩。”
“凭什么不让我负责点菜，而让你点？你算夏常的什么人？”孙照是不满于时和夏常走得过近。
黄括一脸愕然，才注意到异常。胡沧海则眯起眼睛，暗中打量于时、孙照和文成锦。她碰了碰黄括的胳膊：“夏常的春天来了，桃花盛开了。”
黄括咧嘴一笑：“就怕是烂桃花。”
林工博和莫何对视一眼，二人一起摇头。林工博叹息：“女人真事多。”
莫何附和：“难缠，又心思太细。麻烦！”
文成锦暗笑，她以为夏常够直男了，没想到和林工博、莫何一比，夏常堪称直男中的温情天花板。
夏常替于时解围：“她是我的同事，算是搭档。今天请大家吃的是工作餐，她掌握餐标，可以报销。所以，得由她点菜。”
“说过了我请客，一顿饭才花几个钱。”孙照又要抢菜单。
夏常生气了，一拍桌子：“孙照，尊重别人也是尊重自己！今天是我邀请大家过来，是工作餐，不是你的局！你如果真的有钱没地方花，可以捐给慈善机构！”
孙照愣住了：“夏常，你敢吼我？”
文成锦呵呵笑了：“夏常现在是智慧城市示范点小组组长，新片区的智慧城市建设，从规划到布局，都由他说了算。他说了是工作餐，肯定是要开工作会议，你来参加会议，就得服从安排。否则，你大可以离开。”
“你更没资格说我！”孙照怒极，扔了菜单转身就走，“我还不稀罕吃你们的工作餐，也不可能听夏常的安排！”
望着孙照扬长而去的背影，夏常注意到文成锦和于时相视暗暗一笑，心想孙飞天如果不换一个人负责飞天科技在新片区的分公司，早晚会出更大的纰漏——孙照就不具备一个企业负责人应有的格局与涵养。
夏常看破不说破，让胡三金上菜，说道：“今天就简单点，工作餐。下午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是向管委会汇报智慧城市前期筹备工作的进展。奔涌、颜色和飞天三家的方案我都认真看过了，也和于时有过几次讨论。最终再结合韩剑南主任的意见，得分排名是……”
“最高分：颜色科技。最低分：飞天科技。”夏常脸色平静，丝毫没有因为孙照的离去而影响心情，“根据管委会领导的要求以及韩剑南主任的专业提议，虽然飞天科技得分最低，但由于智慧城市示范点工作量巨大，任务重周期短，必须集中全部的技术力量来攻克难关，因此，三家公司全部入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