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华山论剑（5）
霍自立苦笑：“在我走之前，难道你就不能让我在多说两句吗？”
梁梦没有回答。
霍自立说：“丁乙说，你爸不是他害的，凶手另有其人。”
梁梦说：“爱谁谁！”
霍自立“哎”了一声，“其实······你爸爸现在看上去异常虚弱，他忘记了很多事情，医生说他得了选择性失忆症。”
“选择性失忆症？”梁梦蹙眉道。
“对，”霍自立说，“你爸爸的‘大脑芯片’取出来后，他就忽然忘记了很多事情，但奇怪的是，他的失忆部分，全部集中在‘大脑芯片’植入他的大脑里到取出来的这段时间内。以前的事情他倒是记得很清楚。”
“另外，”霍自立说，“医生也只是大致上判断你爸爸得了选择性失忆症，但是你爸爸的这种症状，是医生以前从未见过的。”
霍自立看着梁梦，梁梦还是不说话。
“你爸爸现在的情况，坦白说，真的不太乐观，”霍自立说，“他醒来以后，就一直嚷嚷着想要见你，还说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能不能在临死前见你一面。”
梁梦“哼”了一声，“假的，我不信。”
霍自立一时语塞。很久之后，他忽然问了梁梦一个问题，“梦梦，假如你爸爸真的去世了呢？”
梁梦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霍自立看到梁梦果然动摇了，便趁热打铁，接着说：“如果你爸爸真的不在了，你不妨想一下，到那个时候，你又该如何面对？”
梁梦没有回答。
霍自立只好为她解答，“假如这件事是你妈妈在撒谎，那么就说明你冤枉了你爸爸，你爸爸含恨而终，你是否心安理得？真相到底是什么，我们还一无所知，因为凶手未必是丁乙。”
他解释道：“梦梦，你还记不记得，你爸爸出事的那天，当时我们所有人都在医院里，李呈然先去质问柳华南，怀疑是柳华南害了你爸爸，后来又跑去质问你舅舅杨万钧，他们当时针锋相对的很激烈，每个人都不甘示弱，这就说明，其实公司高层并不是铁板一块，谁又能保证你爸爸的出事，和这些人没有关系？谁又能证明，他们绝对的不是幕后黑手？”
梁梦的脸色从紧张开始渐渐地舒展，又慢慢地严峻起来。
霍自立又说：“再者说，如果你不回去，万一你爸爸不在了，天启他妈妈会不会让你分家产？你到时候会不会一无所有？我想如果那个时候你的爸爸泉下有知，倘若可以的话，他会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
梁梦说：“把他又气活了？这倒好了，冤有头，债有主，该找谁报找谁报去。我才不稀罕他的那些家产。”
霍自立苦笑道：“你现在这样说，可不是当初你说我的时候了。”
梁梦说：“我说你什么了？”
霍自立说：“你当时不是说我傻吗？”
梁梦实在回忆不起来，“我什么时候说你傻了？”
霍自立说：“你回国后，第一次给我打电话，你说凭什么让那个小三剥夺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你还说我傻。”
梁梦说：“我记不起来了，有吗？”
霍自立点了点头，“有的。”
他接着说：“现在到了你这里，你还不是和我当年一样？”
梁梦闭上了嘴。
霍自立接着说：“但我们两个的情况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的。”
梁梦问：“哪里不一样了？”
霍自立说：“谋害你爸的凶手身份未明，你爸和你妈当年到底是怎样的，我们也不知道，难道你真的甘心如此？还有现在你爸生命垂危，如果他真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去世了，而你又不在他的身边，那么你分不到家产倒是其次，最关键的是，天启他妈妈一定会把有的没的乱说一气，来诋毁你，目的，只是为了找一个不给你分家产的理由。”
梁梦柳眉横竖，脸蛋涨得通红，明显是受到了刺激。
“所以，于情于理，你现在最好是回去看看你爸，”霍自立说，“就连你自己都说，即便他是个恶魔，但他也是虎毒不食子。”
梁梦最终还是回到了梁真的身边。
梁真并没有死。医生只是说他太过虚弱，所以看起来半死不活。在这之后，梁真就回到了C国的私人海岛调养，陪他一起去的还有叶梅和梁天启。
公司方面，暂时还是由梁真遥控指挥。霍自立和梁梦二人都被公司安排做了副总经理，当然，都是那种虚职，但是已经被公司高层列入了重点培养的对象。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霍自立和梁梦每天差不多从各自的地方一起赶到公司上班，下班后又一起吃饭逛街，去夜店买醉，表面上看起来，两人的日子过得相当悠闲，梁梦好像暂时也忘记了以前的种种不愉快，或许，她根本不愿想起。
然而，霍自立的心情却并不愉快。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那么他这辈子估计回警局无望了。
因为根据之前局长给出的推测，梁真的秘密实验室应该是在C国的那座海岛上，而身在异日集团本部的他又该如何接近那座海岛呢？倘若他现在选择辞职不干，直接回警局上班，估计警局非得把他开除不可。因为这样一来，他的真实身份就暴露了，以后警局若再想往异日集团安插卧底，就真的比登天还难了。
霍自立倒是有偷偷跟警局那边的联络人汇报这边的情况。局长给出的十六字方针是，安心潜伏，稍安勿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最后附加一句，有的机会是闯出来的，有的机会则是等出来的。
想想看，当霍自立看到“等”这个字的时候，内心有多么崩溃。在异日集团公司内部，他是卧底的传言，早已不是什么秘密，现在异日四杰明显是在防着他，给他安排了这么一个闲职，当然，他的父亲也在防着他。
霍京华之所以让儿子这个“卧底”还在公司干下去，其用心也是非常“险恶”的。他这是在潜移默化中消磨儿子的斗志，最后在把儿子同化。最起码霍自立是这样认为的。
如果没有在把异日四杰这帮老家伙“耗死”之前，霍自立等不来那个机会，只怕他真的会被公司的这个环境同化。
毕竟异日集团相对来说，是一家非常成熟的公司，不管是从生产，业务还是创新方面，异日集团都在同行业的对手里面，处于遥遥领先的地位。每天工作，只需要走个流程就行了，高层决策者亦是如此，像霍自立这种闲职，就更不需要操那么多闲心了。
每天穿着周正的西装走进公司的大门，周围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还有一些年纪轻轻的女同事们见到他都会脸红。白天无所事事，晚上和梁梦一起开始夜生活，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惬意生活。
若长此以往下去，不被同化才怪，霍自立也是凡人。
机会还是来了。
一天晚上，霍京华等到很晚才睡觉，霍自立也很晚才回来。霍京华没有提前睡觉，就是为了等霍自立回来。霍自立回来后，见霍京华一个人在沙发前坐着，没开电视。霍京华告诉他，准备后天去董事长的那座私人海岛一趟。
霍自立坐在霍京华的一旁，他好像并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又问了一遍父亲：“爸，你再说什么？”
霍京华挺纳闷的，“怎么，你没听到吗？我说后天去你梁叔那里一趟。”
霍自立问：“就是C国的那座私人海岛吗？”
霍京华说：“是那里。”
霍自立又问：“怎么去啊？”
霍京华说：“当然是坐飞机去。”
霍自立接着问：“你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