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绝对控制（15）
霍自立还并未走到为梁天启做手术的科研手术室门前，已经远远瞧见好几个科研人员站在门口前方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每个人都是愁容满面，更有甚者还在不停地摇头叹息。
等到众人看到霍自立来到这里，纷纷让开一条道路，霍自立穿过众人，来到门前，通过门口的磨砂玻璃，大致上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黑色的轮廓影子，像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伫立在门前晃来晃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霍自立用质疑的声音问道。
其中一个科学家说道：“好奇怪啊，本来我们已经模拟测试多少次了，也曾找过实验者亲身试验过，但是都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或者意外之外的突发状况，可是这次测试，明明没什么问题啊，可是天启却变成了这样······”
另一个科学家说：“是啊，现在的天启见到任何人都会十分诡异地模拟对方的言行举止。”
霍自立的目光从镜子上转移到他们身上，一一扫视，“你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用沉默不语表示束手无策。霍自立推开门，一个人走进去后又关上了门。他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梁天启，梁天启同样用相似的眼神看着他。
四目相对，霍自立感慨万千。
他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和大哥哥梁天启一起嬉闹时的场景，想到了梁天启从双杠上掉下来的恐怖画面，想到了他们一起去老虎园捡梁梦的鞋子，后来又想到了天启他爸爸为了让天启摆脱智障，竟然把自己的爸爸也拉下水，荼毒了很多无辜的生命。他想到了父亲背叛母亲，导致了母亲赌气离家出走，意外身亡。想到了天启哥他爸爸和他妈妈这些年以来貌合神离，各有所爱，想到了天启哥的爸爸葬身火海，想到了自己的爸爸上吊自杀，想到了叶梅和梁梦这两个女人泼妇一样的打斗······
很多画面只是在霍自立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只是想到了那些悲惨的结果，却好像忘记了为何如此，总觉得莫非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本该如此，当他看到面前这个如同小孩子一样痴痴傻傻的梁天启，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眼眸酸涩，他不知道这是面对如今这一地鸡毛的局面，自己是委屈还是······怎么说呢？就好像你每天总是很努力地活着，总觉得自己能够改变现状，总觉得未来总会向着好的一方面发展，但是，现实却总会变得更糟······
梁天启看到霍自立用一只手揉了揉眼睛，松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眼眶红红的，似乎有眼泪要掉下来，便模仿着霍自立的样子，抬起一只手揉了揉眼睛，松开眼睛的时候，梁天启的眼眶居然也是红红的，泪水囤积在眼眶中，仿佛即将哭出来似的。
霍自立见到梁天启居然还会模仿他哭，甚是不可思议，难道说，天启哥是在装傻不成，他若是真傻，模仿别人流泪哭泣也是万万学不会的，某不是天启哥刚才故意和他妈妈恶作剧，其实早就恢复了智力，而且想起了以前童年的那些回忆，现在看到自己的好朋友不快乐，自己也跟着不快乐起来。
“哥，你终于想起我了吗？”霍自立激动不已地问梁天启。
梁天启模仿着霍自立激动的表情，“哥，你终于想起我了吗？”
霍自立心中一动，不免又大为疑惑。他继续试探性地问：“哥，我是你的弟弟自立，你别和我开玩笑了好不好，现在我们所有人都希望你尽快好起来。”
梁天启继续模仿着霍自立，说了番一模一样的话。
“别再骗我了好吗？”霍自立有些恼火了，“我刚才明明看到你流泪了。”
梁天启：“别再骗我了好吗······”
霍自立见到无论自己说什么梁天启也会跟着模仿，不由得心灰意冷。
他慢慢地站起身来，向着门口走去，刚要打开门，发觉身后的梁天启也跟上前来，便回头茫然地看了梁天启一眼，还模仿他回头看了看后面，尽管梁天启的后面没有人。
霍自立皱紧眉头，趁着梁天启回头之时，急忙闪身出了门口，又急忙把门关上。
门外的几个科研人员极力掩盖着焦急颓然的心情，纷纷问霍自立，里面的梁天启有没有好转。
霍自立摇了摇头，接着问：“你们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天启哥，如果不能一次性解决问题，最起码，让天启哥暂时恢复到以前那种状态也行。”
“那就暂时先把天启脑子里的芯片取出来，再研究一下，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吧！”其中一个科学家说。
霍自立眨了眨眼睛，沉吟道：“这样也行······就是······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或者天启哥出现这种情况，只是由于一些微小的事故造成的原因。”
他之所以这样问，这样说，当然是因为天启哥的妈妈叶梅。
叶梅对梁梦的成见极深，今天梁天启做移植手术的时候，在外面陪同梁天启的只有叶梅一个人，别的公司高层并没有到场，这是因为公司为了避免把这件事搞得走漏风声，所以故意表面上一切照常运作，毕竟公司高层在公司内的走动，对于公司员工来说，都是比新闻热点还要引人注意的存在。
但是叶梅显然不这样认为。当然，叶梅到底有没有这样想，纯属霍自立自己的猜测。
因为天启哥今天手术没有成功，叶梅显然把这一切的原因归咎到了梁梦的身上，所以霍自立觉得今天没有高层陪同叶梅一起等待他儿子苏醒过来，对于叶梅来说，心里可能也会冰凉无比，认为这是梁梦大权独揽，从中作梗。以至于当叶梅看到梁天启非但没有治好，好像还比之前更傻了，叶梅被逼无奈之下，才想到去和梁梦拼命。
现在如果这些科学家们再把芯片从梁天启的大脑中取出来，这就等于是无功而返，霍自立当然是担心叶梅见到结果竟然是这个样子，自己的儿子受了罪，最后还变本加厉地傻了，只怕叶梅会继续和梁梦玩命，会认定这一切都是梁梦搞的鬼。
“微小的事故······”一位科学家说，“这倒是有可能，因为这块大脑芯片我们也曾做了多次精密的测试，都没有发生问题，就是今天为天启做植入手术的时候，老师忽然心脏病发作，我们急忙找人把他送到了医院，如果说意外事故的话，会不会是在那个时间段里，我们的手术过程出现了某些失误。”
——他口中的老师，就是主管段大海。
段大海今年63岁，在公司内部德高望重，自从公司把丁乙辞退以后，段大海就成了公司内部公认的首席科学家，他是在三年前患上心脏病的，一直靠服用药物来治疗。
这次在手术的过程中突发心脏病，也是非常凑巧的，因为据他妻子说，他们家的小孙子非常淘气，今天在段大海出门前，把他装在小药瓶里的治疗心脏病的药物，换成了和药片形状差不多的小孩子糖果。
段大海为梁天启做手术以前，为了预防心脏病突发，的确有吃了一颗药瓶里的药片，他从那个时候起，就知道药片换成了糖果，但想到是自己家的小孙子恶作剧，当时还会心一笑，他觉得自己不吃心脏病药物也完全没有问题，因为这种意外在以前并未发生过，况且他的心脏病也不是特别严重，可是，意外却偏偏出现了。
霍自立回到了梁梦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面，叶梅和梁梦两个人已经清理了一下现场的狼藉和自身的狼狈，不过两人脸上的伤痕犹在，如果稍微留意几眼，就会看到二人脸部的伤痕已经比之前更加臃肿，梁梦的伤势比起叶梅来，要更重一些。
“我去看过天启哥了。”霍自立环视了一眼二人，紧接着又对叶梅说：“婶儿，放心吧，应该只是小小的故障，科学家们正在抓紧时间找原因。”
叶梅狐疑道：“他们有没有说，天启多久就会被治好呢？”
“那个······”霍自立说，“这个倒没说，但是那些科研人员说，大脑芯片是经过测试，而且万无一失的······”
“够了，别说了，”叶梅痛苦而失望地闭起了眼睛，“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啊？这个······”霍自立愣住，心里明白这是叶梅的敏感多疑指不定又怀疑到了什么。
“我早就知道你和梁梦是一个心思，”叶梅用鄙夷的眼神扫视了一眼二人，接着说，“不信，你们把我说过的话记下了，我敢说，我的儿子······他没那么容易被你们治好······你们······你们根本就不想把天启治好······呜呜······”
霍自立看到叶梅越哭越伤心，看上去非常可怜，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看了看梁梦，梁梦把脸撇向一边，也不去看叶梅一眼。
“那万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天启哥给治好了呢？”霍自立实在想不出用什么好言相劝来开导叶梅。
叶梅抹了抹眼泪，冷哼一声，讥讽道：“哼！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问，你不就是在等我一句话吗？”
“啊？”霍自立彻底懵了。
叶梅说：“你和梁梦心里打的什么小算盘，我非常清楚，你们俩搭配得很好，实在是太好了，简直是当了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我真的很佩服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可天启就惨了，小时候······”
“婶儿，”霍自立打断了叶梅，问，“我和梁梦的心里打了什么小算盘？您到底什么意思？”
叶梅冷笑道：“什么意思？意思还不够明白吗？你们不就是用激将法激我，然后故意让我对你们做出一个保证吗？”
霍自立又问：“什么保证？”
叶梅说：“我要是不答应你们，天启被治好以后，就自动退出董事长的位子，你和梁梦又岂能让天启好起来？”
叶梅的此话一出，霍自立只感到自己跟傻了一样，也不知道是叶梅傻还是他傻，他想不明白，明明是劝人的话，可为什么说出的每一句，都能成为对方的逆鳞。
“我不想和你这个疯女人吵了，在这样吵下去实在没意思，”梁梦终于开口了，“一个月的时间，你就等一个月行不行，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天启哥还没有好起来，我自动退出，以后这董事长，谁爱干谁干！”
若非亲耳所闻，叶梅真的不敢相信，梁梦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但她还是认为梁梦指不定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梁梦领教过叶梅的蛮横无理，叶梅同样领教过梁梦的阴险诡计。她这次是真的不知道梁梦又在耍什么新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