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替他送药
那人皱着眉,一副痛苦的样子,像是马上就要睁开眼睛了……孟云吓了一跳,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她马上松开他,一转身溜进了旁边的院子里,悄悄观察了起来。
那男人的手指动了起来,他费劲地抬起胳膊,捂住了自己的太阳穴,片刻后,竟是缓缓地坐了起来,耷拉着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再过一会儿,他抬起头四处打量起来,吓得孟云往里又藏了一点,生怕被他看见了。
他用手撑着地面,缓缓地站了起来,过程很艰难,中途吃痛了几声,末了扶着旁侧的院墙,一点一点往里面挪去……
看这架势,他是要回四合院啊?孟云生起一股冲动,想要拦住他,让男人去趟医院。可是理智很快制止了她,她知道冲动就是魔鬼,打草惊蛇绝非良策,还是默默观察吧!
孟云等了许久,再往外看时,那人已经消失在了拐角,想必是走回去了。
她也悄悄跟着走了回去,上了二楼再看,那屋里重又亮起了烛光,看来已经安全地回去了。
这天晚上,孟云做了一夜的噩梦,梦里无数奇怪的场景,一会儿是自己与那流浪汉被数人围了起来,他们手持长棍与尖刀,企图要了两人的命。
一会儿又是他牵着自己在小巷里狂奔,身后一大群看不清脸的黑衣人手持斧头猛追,就跟电影里的斧头帮一模一样。
天亮之后,她懵圈了好一阵,心想自己跟他明明是敌对关系,他还极有可能是杀死刘丽丽的凶手。为什么梦里还跟他一伙呢?
她看了一眼时间,条件反射想去上班,走到楼梯口才想起,今天是周六……
孟云闲在家里,决定把之前堆积的采访素材整理出来,再上几节网课,顺便再观察一下那个流浪汉,这个充实的周末就算过了。
这一天,孟云很忙碌,偶尔抬头看一眼四合院,令人奇怪的是,他除了艰难地上了几次厕所外,一整天都没出来过。
中途俯在桌上,似乎是想写字的,可又像是体力不支,没一会儿又离开了……
星期六就这样过去了,星期天更加变本加厉,他像是起不了床了,一整天没出过门了。孟云盯着紧闭的窗户与房门,心里发毛,这人不会就这样死在屋里吧?
她越想越不对劲,转身拿了包往楼下走,随即出了槐杨街,连走了两条街道才寻到了一家小诊所。
坐诊的是位年龄很大的医生,正靠在椅背上看电视,旁侧有几位输液的病人。有个小护士正忙前忙后,这是典型的小诊所的配置。
它们素来喜欢聘请退休老医生,医术不错还能发挥余热,孟云向他咨询起了外伤的护理:“我朋友身上有几处刀伤,看起来不深,就是划拉了几下,血倒是流了不少……”
“你得带他去医院啊!该缝合缝合,该打破伤风打破伤风。”老医生抬起眼皮:“我们这种小诊所,可处理不了这种刀伤!”
孟云摇头:“他打死不愿意,能不能帮我开点药和处理伤口的东西啊?”
老医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是不是小混混打架啊?出大问题的话,可是要报警哦。”
孟云耷拉着头,寻了个蹩脚的解释:“不是,就是两口子打架,抢刀的时候误伤了一下,去医院多丢人……”
老医生笑了笑,也没追问下去,马上手起笔落,开了一连串的东西。有纱布绷带,碘伏棉棒,还有一些消炎药和止血生肌的药粉。末了补充了一句:“伤口大的话,还是要去医院。年轻人脾气不要那么火爆。”
孟云如蒙大赦,感激之后提了一大包东西回去,离开诊所的时候脸微微发烫,心想对方一定把自己当成家暴中的主打方了。
孟云趁着天黑,悄悄把东西拎到了他的房门口,怕他不知道,拿了石子砸他家的玻璃,听得砰地一声后,她才悄悄溜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再次拿望远镜观察的时候,门口那包东西已经不见了……孟云放下心来,在事情真相没调查出来之前,他是不会死的了。
……
春天悄悄地来了,起初是从枝条抽出了一抹新绿开始,再然后,绿意越来越多,遍布了整树的枝条。它透着初生的懵懂,用力地迸发着,直到褪去了稚嫩的颜色。
孟云站在窗边默默地看着,她感觉这凤凰树比自己幸运,熬过了一个寒冬,终能盼到重生。可是自己呢?
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靠着那份执念努力存活,除了它,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
“你是有多久没回来啦?”身后罗莺的声音带着倦意,那袭丝绸睡裙衬得她身体的曲线极为诱人。
孟云回头对她笑笑:“这不是忙吗?过年你没回家吗?”
“不,过年酒吧生意好,我也懒得回。”罗莺咳了一声。
孟云忽然想起郑灵灵的话,她试探地问起:“你一个人在外地,你爸妈不担心呀?”
“担心?呵呵,他们只担心我每月能打多少钱回去。只担心我那弟弟能不能混个好工作。什么时候担心过我?”罗莺冷笑一声:“说起来我还不如刘丽丽呢,她爸妈虽坑,可生前好歹没折腾过她。”
孟云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能淡淡地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至少我们好好地活着,她却已经死了。”
罗莺忽然说:“是呀,哪能人人都像郑灵灵这么幸福呀,父母都是知识分子,自己的工作又体面。要不然能这么清高吗?”
孟云笑了笑:“但我不理解的是,她为什么不住家里,却跑来这里租房?”
这个问题让人迷惑,郑灵灵那种性子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种嘈杂喧闹的地方真不适合她。
“这个……”罗莺摇头:“谁知道呢,渴望自由?或者纯粹是这边上班近吧。对了,孟云,你家是哪里的?咋从没听你提起过父母?”
这个问题让孟云陷入了沉默,好半天她才说:“他们都死了,死了很久了。”
罗莺听后愣了一会儿,随即拉住她的手:“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问这个的,我是不是让你难受了?哎呀,其实我也跟孤儿差不多了,我也爹不亲娘不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