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不忍则乱大谋
只见厍狄娜扎一个人擎着一盏灯烛站在门口，她抬眼看看薛绍，大眼睛红肿着，水汪汪的好像还含着泪。
嗯……
深更半夜小姐姐来房间敲门请示工作，这剧情……
不得不说，这小姐姐真是漂亮。
那窈窕的身姿，白皙胜雪的肤色，精致的五官，加上这楚楚可怜的样子。
真是……难顶。
薛绍两世为人，自觉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
自家小娘子虽然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但小娘子才15岁，还没发育好。
这胡姬已经18岁了，正是蜜桃成熟时，那凹凸有致的身段，那少女初熟的风味……
厍狄娜扎低垂眼帘，说道：“禀告驸马，娜扎仍然拿不了主意。娜扎愚笨，本以为将场地迁到这蓝田县来，可以省下大笔场地费用，谁曾想这里雇工得耗去八百万钱，这般下来，只剩下二百万钱置办制药原料等其他物事，必是不够的，最终可能只能完成两成左右的任务……娜扎没能办好事情，只恨要连累驸马……”
厍狄娜扎说着，哽咽起来。
薛绍看着小美人在面前抽泣，那温软的鼻息隐隐地喷到自己的胸前。
嗯……
太难忍受了。
这般月黑风高的夜晚。
不对，是这般月凉风寒的夜晚，是不是应该带她进房间里，好好安慰她，再教她些生理知识？
据薛绍目测，这胡姬虽然发育得好，但是她和小娘子一样未经人事，正需要好好教导。
厍狄娜扎难抑悲伤，抽泣着说道：“世人都知驸马秉性高洁，才干绝伦，深谋远虑，办事从未失手。这次驸马与娜扎一同办事，这事情便要办砸了，必定是娜扎连累了驸马，娜扎自身荣辱不足虑，只恨累得驸马要担骂名……”
厍狄娜扎觉得让薛绍任蓝田县令，将制药场地迁到蓝田县来，这事是她主办的。
薛绍此前办事情从未失手，这次与她一合作，事情就将要办砸了，这说明一定是她有问题。
薛绍：“……………………”
秉性高洁，才干绝伦，深谋远虑，办事从未失手……
小姐姐你想太多了。
脑补害死人啊。
小姐姐你踏踏实实把这事情办砸了，本驸马才得感谢你十八代祖宗。
还有小姐姐你哭得这么好看是几个意思？
这夜深人静月黑风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你是想怎样？
防人之心不可无懂吗？
瞧你挺机灵的怎么这么不懂事？
穿着件轻纱罗裙就出来了。
你还低头？还低头？
瞧见了好吗？
你还哭？
哭得颤啊颤的。
也不知道用手挡一下？
提一下衣领也行啊。
女儿家家的。
矜持！懂吗？
哎……
长这么好看却这么不懂事。
以为天下男人都像本公子这么正人君子？
以后给人占便宜了怎么办？
不行不行，得趁这个机会好好给你普及一下生理知识。
小姐姐这里风大，进房间坐坐？
嗯……
淡定……
小不忍则乱大谋。
还是办正事要紧。
眼下最要命的是小帐篷……
不对，是这胡姬不肯乖乖就范……
不对，是这胡姬不肯乖乖按照自己说的，花八百万钱去雇工！
必须让她把这雇工的事情给办了才行。
瞧她这么崩溃的样子，有点难搞啊。
薛绍：“这事情未必办砸，雇工耗去八百万，驸马府再拿出八百万来，补上这个亏空。”
厍狄娜扎听见薛绍这话，立马愣住，惊道：“这如何使得！公事是公事，哪能让驸马府出钱，而且是八百万，这得掏空驸马府的家底。”
厍狄娜扎这两天把驸马府的账目查得门儿清，知道驸马府一共有多少家底。
薛绍：“本公子是大唐的驸马，还兼着千牛备身、蓝田县令的官职，大唐的事就是本公子的事。为大唐天兵配置行军仙药，是本驸马分内之事，本驸马倾尽家财也在所不惜。明日，0本公子便遣人去驸马府落实此事，将驸马府全幅家财，包括驸马府店铺这两个月挣取的全部钱财，全都拿出来供制作仙药之用。”
薛绍说得云淡风轻。
但是厍狄娜扎觉着，这话怎么听都是豪气干云。
她仍是惊诧道：“驸马不必用此下策，我们再想想办法……”
薛绍本来就准备这么办的，借着这件事情好耗尽驸马府的家财，把驸马府药店挣的钱全亏进去。
此时把这个计策拿出来，可以迫使厍狄娜扎乖乖把花八百万雇工的事情办了。
驸马府拿出八百万，朝廷给的经费是一千万，雇佣工人用掉八百万，那还剩下一千万呢。
还有足够的钱办后续的事情。
这一千万足够按照计划完成30%的制作仙药任务。
完美。
这事情又回到本公子预设的轨道上了。
薛绍果断道：“本公子决定了，这事情就这么办，再无二话可说。回去歇息吧！”
说罢，薛绍关上房门，给厍狄娜扎吃一个闭门羹。
薛绍回到房间里头，看着门外的倩影仍伫立着。
厍狄娜扎沉默着，像是心灵受到震撼。
好一会儿过去，厍狄娜扎一字一顿地说道：“驸马不计一己得失，胸怀宽广，倾尽所有以资公事，娜扎深为感佩。娜扎必定竭尽全力，将制仙药之事办好！”
说罢，厍狄娜扎像是立下了莫大的决心，扭头走了。
这胡姬总算消停了。
薛绍深深地松了口气。
总算赢下一城，挽回失地。
赢得不容易啊！
可怜我死掉多少脑细胞。
可怜我的小兄弟。
箭在弦上不得发。
淡定。
小不忍则乱大谋。
最后瞧着这胡姬像受到什么重大感召一样。
她会不会还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应该不会。
作死也有到头的时候。
瞧这胡姬今晚这哭得梨花带雨的绝望模样。
她已经是强弩之末，再作不出什么花样来了。
接下来，就是用剩余的一千万钱，踏踏实实办好30%的任务就行了。
薛绍躺在稻草麻布床榻上，盖上冷硬的布衾。
嗯，很好。
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
厍狄娜扎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揉揉泪眼，整理一下泪湿的发鬓。
刚刚在驸马面前失礼了。
驸马会不会觉得我身为玄武殿首席女官竟是这般不识礼数？
唐人有个词叫“德不配位”。
驸马会不会觉得我德不配位？
我身为天后的首席女官，第一次外派办事，就办得这般被动，显得我这般无能……
厍狄娜扎感到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我把这事情办得快要办砸了，驸马不得不耗尽家财来填补。
我无能就算了，还连累驸马耗尽家财，实在可耻。
再想想驸马是这般高风亮节，为了办好这制仙药之事甘愿付出所有家财，而且没有丝毫犹豫，更没有丝毫怨言。
如此煌煌人格，堪称伟大。
如此更显得我卑微无用。
说起来，虽然我办事办得这般糟糕，驸马却对我没有半个字的责怪……
驸马表示愿意付出所有家财的时候眼都没有眨一下……
驸马对我这么好，我却这般拖累驸马……
想到这里，厍狄娜扎的眼泪又掉下来。
窗外寒风呼啸。
夏末初秋的时节，长安周边已经非常冷。
厍狄娜扎捂了捂单薄的衣裳。
她瞧瞧自己穿的衣裳，不禁更加懊恼。
方才一时控制不住情绪，穿着这般不得体的衣裳就跑去驸马的卧房。
此时她细一检查，才发现罗裙上襟的束带松开了一点。
想必是方才哭泣的时候没留神，绷松了束带。
都怪这两年长得太快，束都束不住。
驸马想必瞧清楚了我衣裳不齐整的模样。
实在是太失礼了！
驸马是这般秉性高洁的男子，我却在他面前这般不知羞耻。
虽说我在草原上可以不顾虑那么多，但是这里是大唐，是礼仪之邦。
我怎能把北地荒蛮的作风带到大唐来呢？
驸马出身高贵，深得礼仪教化。
他瞧见我这等模样，想必觉得大为尴尬，大为抗拒。
只是驸马没有批评我。
但驸马最后对我露出冷硬的神色，乃至闭门而入，不再理会我。
想必是因为不想忍受我这失礼的模样。
今夜我实在是在驸马面前大为丢脸。
即无能，又失礼，而且让驸马觉得难堪。
厍狄娜扎，你德不配位就算了，怎么能玷污驸马这等秉性高洁的君子！
你实在是太失败了！
呜呜呜……
厍狄娜扎抱起双膝，在麻布**缩起身子，又是哭得梨花带雨。
哭了好一会儿。
厍狄娜扎平静下来。
听说唐人有“坐怀不乱”的典故。
看来驸马正是这般正直的男子。
驸马对我没有丝毫责备，而且耗尽家财填补亏空。
这是何等的信任和宽容，这是何等伟大的人格魅力。
唐人有句话叫“士为知己者死”。
我厍狄娜扎称不上“士”，但我应当为驸马这般不凡的男子拼尽全力才是。
眼下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眼下的局面呢？
厍狄娜扎冷静下来，苦思冥想。
骤然，她灵机一动。
制作仙药这等事情，是个细腻的活计，男丁做来恐怕还不如女眷得心应手，这是办这件事情的利好之处。
大明宫和太极宫宫中有宫女一千多人，这些女孩都是大唐民间选出的容颜姣好、心灵手巧的女子，让她们来制药正是合适。
而这些宫女平日就是忙些清扫、三餐、礼仪、祭祀的事务，并没有硬性的需要特别忙碌的工作。
可以调拨部分宫女前来协助制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