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两样法器

厚泽见我不说话,觉得自己刚才语气太重,叹了口气,从脖子上摘下一样东西递过来。

这是一枚青色圆形的玉牌,挂在脖绳上,上面还刻着几个深红色的蝇头小字。

我迟疑着不知什么意思,厚泽道:“这是我门派的一个法器,有安神之能,拿着求个平安吧。”

我第一次看见正经儿的道家法器,心里痒痒的,想要又不敢接,搓着手说:“这怎么好意思。”

老王头道:“给你就拿着,江湖儿女别这么矫情。”

“这怎么话说的。”我满脸堆笑。

旁边王晓芙过来抢:“你不好意思就给我。”我赶忙接过玉牌,笑嘻嘻揣进裤兜。

厚泽一皱眉:“此法器不能放进兜里,戴在脖子上。切记,此物形影不离,睡觉洗澡都不耽误。你现在身体阴气太盛,必须带满一个月,才能恢复正常。”

“是,是。”

说完我的事,厚泽和老王头还在讲什么,我不便多听起身告辞。没想到今天有意外之喜,送了花得了玉,这买卖要得。

王晓芙把我送出门,瞪着眼说:“你得了我们家这么大的好处,就这么完了吗?没良心的。”

我大大咧咧说,你想怎样。

“请我吃饭。”她气鼓鼓的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这大胖女孩怎么这么见我就不顺眼。我说了声好,拂袖而去。答应归答应,时间没定,让她慢慢等吧。

开车到家,清醒梦群里的火妹发来信息,问我邮寄地址是什么。我纳闷,问她要地址干什么。

火妹告诉我,过几天所有一级的新学员开始接受梦境培训,从基础的控梦开始。她要把几个徒弟召集到一个公域梦里进行培训,需要梦境联机。梦境联机,需要很高深的技巧和原理,一时也解释不清。火妹要知道每个学徒的梦境地址,她才好去联机,要做到这一点,需要一样道具。火妹会邮寄给我一样法器,具体操作随快递一起邮到。用完之后,要再寄回去。

我暗暗称奇,今天这是怎么了,跟法器打上交道了。我情不自禁摸摸脖子上的玉牌。

我把地址发给火妹,跟她说,如果有人看法器好,不还了怎么办。

火妹冷笑:“那他就离死不远了。”

我嘶嘶吸着冷气,火妹这个火辣脾气,惹恼了她,真可能麻烦在身。

聊完之后,早早入睡,不知是不是玉牌的原因,我一宿无梦,睡得也踏实。

第二天,我把写好的一部分文稿发给老周,老周夸赞说这速度相当可以,再接再厉。

交稿之后继续写,写着写着发现不对劲儿,找不到感觉了,文字和情节都味同嚼蜡。我的心情有些烦躁,把写好的部分全部删除,重新开写。

足足一上午,写好了删删完了写,写出来的东西狗粑粑都不如。我有点发慌,难道自己又江郎才尽了?

我默默祈祷,现在可是事业的爬坡阶段,千万不要这么玩我。

在家一天没出去,就这么写,大脑像被抽空了一样,最后什么都写不出来。

随后几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饭点叫外卖,足不出户,全身心写小说。我痛心的发现,写不出来并不是偶然现象,这几天全都写不出来,到最后下笔随便写句话,都觉得读起来别扭。

大脑像是得了便秘,对一个作家来说,这种感觉实在痛苦,堪比满清十大酷刑。

我头疼的厉害,心里又不甘,眼瞅着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了,长篇还是卡在交稿的部分,进行不下去。

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从此以后再也写不出来。退万一步说,就算出现那种情况,也必须在长篇出版之后。我有预感,自己这部长篇如果顺利能写完,带来的荣誉和金钱,会使我受益终身。

可如果写不出来,我便会堕入无底深渊。

我去浴室冲了个澡,在电脑前又枯坐了一个小时,还是写不出来。心情极为焦躁,天气也热,窗外是不断的蝉鸣。

我气得拿着烟灰缸摔在墙上,看着四分五裂的玻璃碴子,心情没好到哪儿去。

这时门敲响了,开门后,是送快递的,让我签了字,留下一个不大的盒子。

寄件人写着火妹,我这才想起她说过要邮寄一件法器过来。我赶忙拆掉盒子,落出一个黑糊糊的古印。

我想了起来,第一次和夏日梦联梦的时候,我去了林肯山庄,在那里刘姐接待了我。当时她用一枚古印在我的手臂上戳了一下。

后来我才知道,戳这么一下,就可以让夏日梦在无数人的梦境里,准确定位我,然后可以带我联机。

原来就是这个法器。

我拿着古印在手里翻来覆去掂量,用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保存,把玩着忽然发现一个奇怪现象。

我穿着的背心,前胸部位慢慢膨胀起来。

低头去看,原来脖子上挂着的玉牌,飞了起来,离开了胸口。前面有背心挡着,所以连背心一起鼓胀。

我赶忙把玉牌拿出来,它径直飘在空中,而且力气很大,拉着绳子都绷紧了。

它飘浮的方向,正是我手里的古印。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两个都是法器,难道彼此之间有什么联系?我拿着古印小心翼翼向玉牌靠拢,越来越近。

古印似乎产生了一股排斥力,而玉牌则有很强的吸引力,奇怪了,既然排斥应该都排斥,为什么一个斥一个引,不科学啊。

我好奇心爆棚,用古印碰上玉牌,就在这一瞬间,“啪”一声响,随即出现火花。就跟电门跳闸了差不多。我毫无防备,吓得大叫,从椅子上摔在地上。

古印撒手了,扔出去老远,摔在墙角。我满头冷汗,心想坏了坏了,惹祸了。低头一看,玉牌出现了四分五裂的裂纹,轻轻去碰,玉牌碎了一地。

我大口喘着气,爬起来赶紧捡起古印,发现这古印结实得很,四角都没有缺失,只是在表面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划痕。

说实话玉牌我也心疼,但比起古印来,它碎了反倒是不幸中的万幸。玉牌毕竟是私人物件,而古印是清醒梦群的公用法器,真要出了差错,我担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