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还是先去大营再说,本大将军只是从玉京而来,无需接风洗尘。”杨奇想起之前老兵所说,不免心生不悦。
“那大将军请随末将进营,现在边关将士,盼你犹如久旱盼甘霖,大将军请。”蔡淳于也能看出杨奇不悦,却故作不知。
杨奇随着蔡淳于进入军营,辕门外有盔甲鲜明的军卒站立两旁,夹道欢迎。
这也是让杨奇唯一感到欣慰之处,至少也看见了不少士气正旺的将士。
看看时间,离黄昏还有近两个时辰,杨奇在大营中与蔡淳于寒暄了几句,便直接说道:“蔡将军,本大将军还要安营扎寨,
至于这晚宴,那便晚上再进行了,本大将军初来乍到,也想熟悉一下环境,就不打扰蔡将军你了。”
“大将军,那么将派人跟你引路?”蔡淳于极显殷勤。
“不用,本大将军还有家眷要安排,你还是忙你的军务,如今北凉军虎视眈眈,我等切不可掉以轻心。”
杨奇直言拒绝,其实他更想亲自看看蔡淳于在边疆的布防如何。
待到杨奇走后,蔡淳于在他的中军帐里议事,请来的则是他的几个心腹将领,以及他的随军参军。
杨奇来到蔡淳于大营,未能逗留多久,便匆匆离去,这让蔡淳于感觉很是诧异。
“蔡将军,在下感觉,这个九殿下此次前来,是来者不善啊!”参军名叫杨林,正因为姓杨,便觉得高人一等。
“杨参军,你有这样的想法,又是从何而来?”蔡淳于正是想得到答案,不免也是着急。
“你没有看到九殿下脸色,好像能够拧下水来,将军你在北疆驻扎,立下了盖世功勋,他是皇子又如何?”
说起杨林,也是没落皇族之后,因此对大乾皇家时怀不满之心、
“休得胡言乱语,若让九殿下听见,你我皆没有好处。”杨林的话说到了蔡淳于心坎上,但蔡淳于却假装不悦。
“蔡将军,此处没有外人,全是你的亲信,你有何担心的,在下倒是在为你的前程担忧,一旦九殿下掌权,
我等低声下气也就罢了,你还要受他差遣,听他调令,边关几万人马,岂不会轻轻松松葬送在他的手里?”
杨林压低了声音,他的御敌策略就是一个字,忍,能忍则忍,实在忍不住,便往后退,绝不与敌军硬拼。
“还是先看看杨奇的意图了,他不就是一个皇子吗,来边关也是图新鲜,我就不信了,他不会贪图美色,纸醉金迷。”
在蔡淳于的眼里,大乾皇上的几个皇子,都是一样的废物,只知贪图荣华富贵,均不堪重用。
“蔡将军,营帐外,有杨大将军手下牙将高明求见。”一名军卒前来禀报。
“高明,哈哈哈,高明来了,这一招还真是高明。”蔡淳于大笑不止。
众皆摸不着头脑,均是惊讶万分。
杨林却是微微一笑:“蔡将军,高将军此次能够随九殿下一同前来,看来皇上对九殿下也并不是十分信任了。”
“正是此意,来人,赶紧请高将军进帐。”蔡淳于大声喊道。
众人中,也只有杨林清楚,这个高明是蔡淳于的表弟,其身份尊贵至极,在军中更是无人能及。
杨奇离开蔡淳于大营,命李明德速速去安营扎寨,而他却只带了马大憨一人,去了前线各处守关之处查看。
这不看则已,一看杨奇更是火冒三丈。
各处关隘处,守军守将郡守萎靡不振,精气神全无,看那情形,别说打仗,就算是跑起来也很是够呛。
杨奇不过以普通的百夫长身份与他们交流,得到的答案也是出奇的一致,他们在此驻守其实是迫不得已。
总之,敌军未来之前,便装模作样地驻守,一旦敌军进攻,他们只会逃跑,保命要紧。
杨奇听得是胆战心惊,凝住眉头问道:“你们这样,就不为大乾江山考虑,不为大乾万千百姓考虑?”
“我等性命皆如蝼蚁,根本算不了什么,现在整个前沿大军,谁没有为自己的后路着想,小人等不过是偷偷懒,
再看那些大将军,哪个不是锦衣玉食,夜夜笙歌,曾有几名军卒逃回了老家,没有料到家乡闹饥荒,
全家几口人,全部饿死,你说这样的将士保他作甚,能活一天算一天了,兴许北凉军打过来,大乾百姓会好过一些。”
那位守将一身破旧盔甲,浑身胡子拉碴,他也并不知道杨奇身份,以为也是跟他一样,一个愤世嫉俗之人。
马大憨听得怒目圆睁,杨奇却用眼神制止。旋即叹气道:“大乾这几年天灾不断,老百姓的确很苦,听说皇上也有赈灾粮下放啊!”
“你可能不知道,皇上的那些赈灾粮,又有多少能够到灾民手里,我等在这里,虽然有战死的危险,但至少还不会饿死。”
守将拱拱手,之后坐下靠着一个土坡,满脸迷茫。
“那军中伙食若何?”杨奇挨着守将坐了下来。
“勉勉强强,不会饿死,比起某些地方的老百姓,强了不少。”守将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每说一句话,便要消耗体力。
杨奇想起了之前遇到的老兵,难怪宁愿在军中挨饿,也不回故里,原来他们回去了,很有可能也会饿死。
杨奇巡视回营,众将军在四处寻找他。
原来,蔡淳于已经设下了酒宴,派人来主帅军营请了几次,只等着杨奇前去,酒宴便能够开始。
杨奇回到了寝帐内,内心抑郁至极。
林清雪轻声问道:“殿下,你才到前沿,应该表现出积极心态,怎么还愁眉不展?”
杨奇将下午微服巡视所遇之事,大略跟林清雪说了一遍,之后叹气道:“我真没有想到,问题比想象中的更严重。”
“殿下,如今之计,先要消灭外患,而后才能解决内忧,皇上每日只在宫中,并不了解百姓疾苦,
而有些大臣也只是报喜不报忧,贪图自己享受,日后大乾兴衰,便要靠你了。”林清雪含泪答道。
“我现在已经是束手无策,何谈日后?”杨奇叹气,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