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因果因果!

“糟糕!他们来的不止一人!”

苏让心中戾气瞬间被点燃,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一般就要往客栈赶去。

然而,

刚要有所动作的时候。

唰!

一道寒芒飞逝而至。

“锵”地一声,便拦住了他的去路!

旋即,

身后响起一道带着玩味的嗓音。

“喂,我有说让你走了么!况且,我手里的剑,容许你走了么?”

————

啪!

那是后背重重贴到墙壁上的声音。

此时的苏萌儿眼神惊恐,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肩头止不住地颤抖。

但一向果决的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抽出放在枕边的发簪。

发簪对准眼前黑暗中不知何时进来的鬼魅人影,声音虽然发颤,但是语气却是铿锵:“你,你不要过来,不然我就和你拼了!”

“噗嗤~~~”

那看不清半点模样的人影发出了嗤笑。

也许是笑的过于肆无忌惮。

也许是笑的过于放纵不羁。

那一口几乎咧成“√”字型的白牙放射出森然的寒光,和浓烈的鄙夷。

随后干瘪的嗓音响彻在屋内:“跟我拼?有意思!”

“要不然——”

说着,

那“√”字型的嘴,立马咧成了“V”字型。

甚至不用看就已然感受到了本尊的病态和疯魔!

“那你就拼拼看喽?”

“毕竟,杀掉毫无反抗的你是杀,杀掉反抗后心生无力与绝望的你也是杀!相比较前者,后者似乎更加的有趣一些!””

阴影中的人影一边说一边缓缓向前移动。

终于。

在人影站在床边时,苏萌儿看清了人影的脸廓!

一眼。

惊魂!

那是一张怎样的——丑脸啊!

凸出如死鱼般的眼球。

塌陷的几乎与面部平齐鼻梁。

明显被刀剑劈过而留下数道疤痕的面颊。

整个看去,

说他是来自于幽冥炼狱的鬼物一点也不为过。

若硬要说有什么地方是值得说道说道上点档次的?

大抵就是那一身板正的、胸前绣着“归云”二字的衣衫了吧。

苏萌儿虽然历经过苦难,但对于眼前这等情况也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当即脑海之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拿着簪子的手在疯狂颤抖,呼吸都浓重了起来,本就血色不多的脸上,此时只剩下一片煞白。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遗憾,磨人耳朵的嗓音再次响起:“唉……还真是无趣,早知道这样的话,就由我去对付那个叫什么苏让的就好了,白白便宜了方锄田那小子。”

什么!

方锄田?!

苏萌儿煞白的小脸上顿时涌出一抹无比的惊色!

方锄田这三个字对作为生长在荒域的她来说如何会不知晓?

不。

更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这三个字背后的称号——

剑痴!!!

试问。

世人千万,又有几人有资格能被冠以一个“痴”字?

呼……

这一刹那,苏萌儿原本害怕的面色竟然消失了,取之而来的竟然是浓浓的担心和自责。

担心哥哥的安危。

自责自己的无能为力。

看到猎物竟然当着自己的面生出了其他的情绪,男人的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本就丑陋的他此时看起来有些过于的吓人!

说好的恐惧呢!

怎么?

是自己不配?

还是那世人口中所谓的“剑痴”之名过于深入人心?

凭什么!

男人阴翳的眸子透出嫉妒的恨意。

那修长到看不出有几两肉的右手不自觉地握起了拳。

他决定给眼前这个蠢女人亿点教训。

让她知道轻视自己的下场是有多么的惨烈!

正当思绪万千的男人面容扭曲到极点的时候。

嚓!

那是利器钻入血肉的声音。

男人回过神,眼眸中涌出一抹意外!

猎物竟然朝猎人发动了攻击?

用那可笑到极点的发簪刺入了自己的臂膀?

难道……

她真的只在乎剑痴的威名而不怕自己?

想着。

男人的眼只剩下无尽的暴怒。

若说之前还想给这蠢女人留一个全尸的话,那么现在让其多留一点渣滓在世间都是对自己的一种极致侮辱!

毫不犹豫!

一拳轰出!

恐怖的拳在还没碰触到猎物的时候,猎物便已然被那凌厉的拳意给震的晕了过去。

“给我去死!!!”

男人面色扭曲的嚎叫着,似是想借机把压抑在自己心中的不甘全部发泄出去!

但。

就在那拳距离苏萌儿的面门不过一寸之距时。

哐当!

原本紧闭的窗骤然打开,月光像是利剑一般射了进来。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如何不骇人?

男人下意识便朝窗口的位置看去。

但与此同时。

男人那本就凸显的眼球,这一刻更是瞪得无比巨大。

随后不出两息,血丝肉眼可见地爬满眼球,那生机也飞速淡去。

哐当一声。

男人栽倒在地,竟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到死。

他都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死。

只觉得月光刺眼,寒意逼人。

“唉……”

淡淡的叹息似那九天梵音,幽幽转转个不停。

很快。

那打开窗户的窗台上一根破旧竹竿却是先露了脸。

随后。

一个褴褛衣衫、杂乱胡茬、浑浊眼眸的身影爬了出来,那动作看起来多少有些吃力。

当然。

若不是屋里还有一具尸体的话。

还真看不出来这个此前被酒楼小厮呼来喝去的老乞丐,竟有着极度恐怖的实力。

老头看一眼晕过去的苏萌儿,随后从那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澡的胸口里掏出一粒模样丑陋的黑丸给其服下。

紧接着手指一弹,那地上的尸体竟然好似风化了一般,不出三息竟只剩下一堆粉尘,粉尘好似受到什么召唤似的,有序地从窗口飞出,最终消弭在黑幕之下。

“因果因果,一酒还一命,剩下的,便不归老夫管喽。”

老头轻念着,就又恢复成老态龙钟的模样,一条腿艰难地跨过窗框,正要跳下去离开之际,目光却是瞥见了楼下的马车。

这让他为之一愣,扶额长叹。

“唉……怎么还有一这茬?罢了罢了,今天老夫便再还你们兄妹借榻之报吧!”

浑浊的眸子看一眼远处气机撕扯激**的地方。

下一刻。

唰!

顿时一道毫不起眼的灰芒从窗口激射而去,可见不得半分老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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