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反手打起了嘴巴子
刘向阳猜不到马攻克喊他干嘛，顶着一头雾水总经理办公室，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推门进去，见马攻克坐在办公桌前，正大口大口地吸着烟。
“马总，您找我？”
马攻克指了指沙发，示意他坐下，随手按灭了烟头。
刘向阳仔细打量着他的脸，看上去有点憔悴。
大概是酒喝多了的缘故，面部浮肿，眼睛通红。
看来昨天晚上侯运才又没放过他。
“老刘啊，你还记得我昨天中午喝了多少酒吗？”
“应该不是太多吧，具体我也不知道。”
“啥叫应该不是太多？”
“也就五六杯吧。”
马攻克摇摇头，说：“不对，五六杯不至于醉成那样。”
“也没醉成啥样呀，不就是睡了一觉嘛。”
“都直接断片了，啥也记不清了。”
“上午跑了那么远的路，太累了，又喝了高度酒，所以就睡了过去，没啥的，真的没啥。”
“说实话，我的酒量应该还行，一般场合能应付下来，怎么几杯酒就人事不省了呢？”马攻克皱着眉，摇头晃脑。
看来高明堂说得有道理，自己昨天处事不当，无论如何不该把马总一个人扔在那儿，多少有点儿不管不顾的意思。
“老刘，昨天中午你喝了几杯？”
“也记不太清楚了，一开始四杯，出去吐了后，又喝了多少就不知道了。”
“一杯有多少？”
“我问过小赵了，说是一两二。”
“看起来你酒量不小呀，起码人还清醒。”
“可我当场出洋相了呀，要不是跑得紧，可能就现场直播了。”
马攻克一脸苦笑，说：“以后不能再这个喝法了，不但出丑，还误事。老刘，我交给你一项任务，往后在酒桌上，你一定要及时提醒我，千千万万别让我撒野了。”
看来他并没有怪罪自己，不但没有怪罪，反倒把自己当成心腹之人。
“没事，不醉不足以表达感情嘛。”
“酒桌上哪有真感情，搞不好还会被利用。算了……算了，不说那些了，还是说点正经事吧。”马攻克转一下身子，面朝着刘向阳说。
刘向阳猜想他一定要谈柳如是的事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他怎么就把食堂服务员带到公司机关来了呢？
虽然是个企业，但机关的编制卡得紧，不是谁想进就能进得来的。
就算这个叫柳如是的女孩能力再大，也不可能一步登天。
马总却绕开了有关柳如是的话题，压低声音问道：“刘向阳，你给我说说高明堂吧，这个人怎么样？”
刘向阳故作沉思，没有立马做出评判。
毕竟在公司机关工作了这么多年，也算得上是个老油条了，这点经验还是有的，绝对不能在领导面前对同事评头论足、指指点点，更何况高明堂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了。
“怎么？有些话不好说是不是？”
“没啥不好说的，他这个人工作能力还是有的，跟同事们能够打成一片，跟领导们的关系处得不错，尤其是胡总，很器重他，都打算提拔他进班子了。”
“你说胡有为？”
“是，是他。”
“那为什么胡总升迁之前没给他解决了？”
“据说是因为编制限制。”
马攻克沉思良久，接着问刘向阳：“胡有为喜欢他什么？”
“可能是能力方面吧，不管怎么样，这么多年鞍前马后的，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
“老刘啊，你别跟我打马虎眼好不好？我这是以朋友的身份跟你聊天，只想听听你的心里话，加深对同志间的了解，也好有利于开展今后的工作。”
刘向阳突然觉得马攻克这个人城府很深，善于玩弄心机。
目前，公司的领导班子有三个人，另外两位基本算是只顶个名头，一位是即将到点的老同志，连班都不正经上；另外一位是市委主要领导的妻子，只是占了个坑而已，偶尔来一趟公司，屁股坐不热就走人了。
说到底，真正说了算的就只有马攻克这个总经理兼党组书记的人。
这种情况下，综合办主任这个位置就显得举足轻重了，可谓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的角色。
如此说来，马攻克关注他也算是明智之举，攸关整体的运转和发展。
“好了，不方便说就算了，用不着为难。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就这德行，瞻前顾后，过于谨慎。”
“不是……不是，马总您误会了，其实……其实……”刘向阳面带窘迫，欲说还休。
“别磕磕巴巴了，打住吧，咱们不聊那个话题了，太敏感。”马攻克站起来，往窗口前走了几步。
突然返身回来，冲着刘向阳说：“你抓紧时间把惠山农场的改良方案重新审核一下，绝不能敷衍了事，要实事求是，贴合实际，争取尽早提交上来。”
刘向阳皱起了眉头，问马攻克：“您的意思是今年的项目开发还要给惠山那边了？”
“怎么，你觉得不合适吗？”
“不是……不是，昨天您在现场说的那些话，我还以为已经给否了呢。”
“否了吗？”
“没有……没有，大概是我理解错了。”
马攻克来回走动着，说：“一个项目的确定，不只是嘴皮子说说而已，通过昨天的实地考察，我觉得那个地方还是很有发展前景的，不但要土壤改良，连你报道里设想的畜牧养殖也要变为现实。”
“您的意思是两个项目一起上了？”
“不是两个项目，是合二为一。”
我去，他这是唱的哪一出？
一夜之间，竟然彻底改变了他的思路。
他明明早有察觉，新项目走的还是老路，只是个套取资金的幌子，根本没有实施意义。
并且在考察过程中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还跟对方明里暗里的进行了较量，这怎么反手打起了自己的嘴巴子呢？
刘向阳并不傻，尽管心怀不平，但绝对不可当面反驳，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回到综合办，见自己对面添置了一张新办公桌，就知道那一定是为柳如是准备的。
不大一会儿工夫，柳如是拿着几样东西走了进来，冲刘向阳微微一笑，直接坐了下来。
刘向阳没说话，礼节性地点了点头。
“刘主任，以后您就是我的老师了，请不吝赐教。”柳如是仰起一张俊秀的脸蛋，甜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