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的破坏力更强

然而老人的眼神轻轻一转,转向旁边身着一袭灰袍,气质沉稳的中年人。

“哈努尔的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连大炮都敢想。”中年男人的手掌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都发泄出来。

“火药和火铳都无法满足他了吗?当初就不该救他,让他死了算了。”

原来宽城一战,哈努尔被钟山击伤,险些不治。

莽泰派人找到梁柏求助,梁柏又是派郎中,又是送药去兴京,才把哈努尔救回来。

哈努尔在伤势痊愈后,深刻意识到了东真军在火器装备上的严重不足,特别是在攻城能力上显得尤为薄弱。

因此,他频繁地向梁柏索求火药和火铳,如今更是欲壑难填,想要得到大炮以增强自身实力。

葛衣老人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我早说过,哈努尔的野心绝非局限于辽东的高山密林。

他的目光早已盯上了整个辽东,甚至天下。

若他想要攻占辽东的大城池,火器和火炮是必不可少的。

就算哈努尔死了,换莽泰做大汗,也是一样的!”

“之前抚顺的事,或许就是个错误。”中年人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懊悔。

抚顺!难道抚顺的沦陷也与梁柏所为?

难怪抚顺城高墙坚,还有两万余守军。

凭借东真的实力,怎么可能一天就攻下抚顺城。

钟山已经确定,眼前这两人就是梁柏和许江?

“我原本只是想利用哈努尔给朝廷一点压力,让他们尽快拨付军费。”梁柏的声音打断了钟山的思绪。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无奈和懊悔:“没想到,这一步棋却走得过于激进,竟然把刘廷杜林这些人给引来了。”

“这下请神容易送神难了。”葛衣老人叹道。

钟山已经无暇估计他们在密谋什么了,当务之急是要拿到账本,尽快将梁柏绳之以法。

否则还会有成千上万的辽东百姓遭殃。

他一下从这种感觉当中醒来,自己还趴在草丛里,廊桥下的火把已经不见。

而自己体内充满的却是勃勃的气息,没有那种狂暴的热流,也没有灼热,似乎在体内缓慢的流淌。

所有理智也全都恢复了过来。

他的手微微在地面一用力,竟然整个身子就腾的飞了起来,吓了自己一跳。

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地对周围环境就有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

说实话他看那两幅结构图还是有些糊里糊涂,谁记得过来这么大地方到底该怎么走?怎么走到许江的卧室去?

可是刚才灵魂出窍的奇怪感觉让他似乎已经在整个府邸里面周游了一周,处处路径记得清楚,哪里有人值守也是分外的分明!

下意识中他的身体就自然地动了,向着记忆中的阁楼走去。

一路蛇行兔翻,居然也没走错道路,更是躲过了数起巡守的卫士。

翻过一道花径之后,蹲在那里躲过一群路过卫士的时候,就发现那个熟悉的阁楼。

阁楼里烛火依然亮着,但是此时楼里只有一个人。

所有的回忆都在这一刻突然涌来,万物在这一瞬都变得寂静。

在那个奇怪的山洞里,自己也曾经有过相似的感觉,看到似曾相识的画面。

不过那次是预感到了哈善的突袭,这次却是提前看到了许江和梁柏!

古怪!

寂静的黑暗中传来了急促脚步的声音。

借着远处传来的灯火一看,隐隐约约的就看见梁柏和两名护卫向这座阁楼走来。

钟山悄悄地隐入黑暗中,而梁柏急速地走进阁楼。

两名护卫就守在阁楼门口,钟山便绕道阁楼后面。

好像过了很长一会儿,又好像过了很短一会儿。

“哈努尔的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连大炮都敢想。”梁柏的手掌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一切都如钟山刚刚灵魂出窍时看到的一模一样,钟山感叹自己竟然什么时候有了预知未来的技能。

如果这个时候有股票或者彩票该多好啊!

一炷香过后,阁楼的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梁柏已经走出了阁楼。

梁柏的声音响了起来:“虎子,你说我做错了么?”语调在这暗夜当中传过来,竟然是无限感慨!

身旁叫虎子的卫兵静默地站在他的身边,似是心情也激**万分。

半晌后才低声道:“伯爷,虎子一身已经许公,自然为公马首是瞻,别无半点其他打算,无论伯爷做什么,我们三千弟兄都誓死效忠。”

梁柏垂首按住了门前的一棵树:“父亲当年,在整个朝廷将吏贪懦,边备废弛的情况下,镇守辽东三十年。

艰苦卓绝这些年过来,无日不战,年年杀敌,北压东真,西御鞑靼,才换来辽东现在的太平。

边帅武功之盛,两百年来前所未有。

可朝廷竟因为言官弹劾父亲贵极而骄,奢侈无度,杀降冒功就罢免了父亲。

朝廷腐朽,辽东防务一步步废弛,边患不断。

父亲七十六岁依然披挂上阵,大哥、三哥皆战死。

而朝廷只是给了那些虚无缥缈的爵位而已。

……我梁家一旦倒下,以现在辽东的态势,只怕辽东百姓比七十年前还要惨!

我只是想让朝廷重视梁家,重视辽东,试图挽救将来可怕的命运,难道我错了么?”

夜里唯有风声,和应着梁柏的幽幽的话语。

虎子低声道:“伯爷,你考虑的是。

辽东的未来,还得靠咱们梁家,朝廷那一套,迟早是要出乱子的。”

梁柏轻抚这株树,慢慢地转圈,直到绕这树一周。

突然微笑摇头:“当初才到辽东,大哥就爱带着我和三哥来到城头看远方。

给我们说父亲当初的赫赫战功,现在我也长大了,担负起梁氏一族的命运。

却是如此艰难……每到这里,我都想停下来和父亲、大哥、三哥说点什么……”

语声戛然而止,虎子侍立在他的身后,垂首不语。

只有风声呼啸,阁楼灯火摇曳,遥遥映照。

梁柏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夜色中,而钟山依旧如雕塑般蹲在窗下,耐心地等待着机会。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许江老儿究竟何时才会入睡啊?

突然,阁楼内传来一道沧桑而有力的声音,穿透了夜的寂静:“窗外的英雄,何不进来一叙?”

钟山一惊,我被发现了?

钟山正在犹豫,便听到那道声音继续说道:“别再浪费时间了,天快亮了。

今夜若是不把握住机会,恐怕只能空手而归了。”

钟山硬着头皮,身体一纵,便从窗外轻盈地翻进了屋内。

钟山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拱手道:“老人家,晚辈此来……”他话未说完,突然感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砰”的一声闷响,一本厚重的账本被狠狠地砸在了桌上。

"这是?"钟山拿起账本,翻看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许江。

"这是你今晚来找的东西。"许江淡淡地说道。

"账本?你不是......早就知道我要找这个吗?那你早点给我就是了呀!"钟山有些不满地说道。

许江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有些话,需要你自己来听。"

钟山被许江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一时语塞。

许江轻轻一笑,仿佛洞察了他的困惑:“你是否想问,为何我会将这本账本交予你手?”

钟山点点头。

“有人说,你是天命之人,你的破坏力比梁柏大得多。

好了,我能说的就只有那么多,我的任务也该结束了。”老人说法翻身上床躺下。

“走的时候,帮我把蜡烛熄了。”

他这意思是他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