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风浪越大鱼越贵
钟山此刻深感皇帝有意试探他的能力，似乎预示着即将赋予他重任。
他原本以为，自己无权无势，在这场权力的角逐中，如同待宰的羔羊。
然而，昨晚韩磊的言辞如针，刺激他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责任无法逃避。
他这时还不振奋精神，恨不得十八般武艺全拿出来现上一下，讨皇帝的欢心。
所谓风浪越大鱼越贵，收益也越大。
钟山豁出去了，趁机鼓足胆量道：“辽东山高林密，不便大军展开。
因此我军此次对东真的进攻策略，选择多路合围是明智之举。
然而，在执行过程中，各路大军的协调与配合却暴露出许多问题。
四路大军不能同时行动，无法形成有效的协同，更无法在关键时刻相互支援。
如若东真主力大军在攻击其他一路军的同时，其他三路能趁势攻取兴京，我军亦可大获全胜。”
钟山一番滔滔不绝，他毫不留情地指出了凤明军在此次战斗中的失误。
由于四路大军之间缺乏默契与配合，导致原本的兵力优势**然无存。
反而被东真大军利用这一点，逐个击破，最终造成了辽东的惨败。
同时指出军事主官之间还不熟悉，凤明军单拼骑兵作战拼不过东真骑兵。
但是火器优于东真，应利用我军的城防，扬长避短的方式，方能在对东真的战争中获胜的想法。
庆历皇帝对这些见解颇为满意，他觉得钟山的分析既全面又深入。
就在他们准备深入讨论之际，一名太监匆匆来报，说龙虎山的张天师已入宫，请求面见皇帝。
“哦？张天师来了？那就请他进来吧！钟卿，你稍候片刻。”庆历皇帝吩咐道。
随即，张天师步入大殿，向庆历皇帝行礼参拜。
钟山打量着这位道士，他大约二十五六岁，容貌清秀，气质超凡脱俗。
他身穿的官身道袍更是彰显了他的特殊身份。
一名小道僮跟在张天师的身后，看上去比钟山还要小上两岁。
但他的双眼璀璨，十分引人注目。
尽管他身穿的是普通的灰青色道袍，却难以掩盖他身上的灵气。
“天师此次入宫，有何要事？”皇帝态度和善，显然对这位张天师颇为敬重。
张天师恭敬地回答道：“陛下，辽王有意举办一场祈福法会。
臣下受辽王所邀，特来京中为辽东逝去的将士以及百姓祈福。”
庆历皇帝听后并未感到意外，因为在抚顺失守之时，辽王就曾向他提及过此事。
"哦，原来如此。
"朕早有耳闻，那就劳烦天师挑选一个良辰吉日前往辽东，尽早进行祈福法会吧。"
皇帝对这类祈福法会向来是大力支持，闻言立刻点头应允：”相关事宜，朕会指派礼部尚书与你共同商议，派人护送天师一行前往辽东，确保法会一切顺利进行。"
"遵旨，陛下。"
张天师目光转向一旁的钟山，嘴角微扬，恭敬地稽首道：“陛下，这位大人是？”
皇帝介绍道：“这便是在辽东战场上，英勇斩杀东真二皇子，重创东真大汗哈努尔的钟山将军。
朕已赐他三品昭远将军、轻车都尉之职。”
皇帝继续道：“钟爱卿，这位便是龙虎山清素大真人，他掌管着天下道教事务，是朕的良师益友。”
钟山见这位传说中的国师竟然如此年轻，心中一惊，随即恭敬地向张天师行礼。
他对张天师拱手道：“原来是大真人当面，失敬失敬。”
皇帝微笑道：“朕和钟将军正在讨论辽东战事成败之因，没想到张天师就来为辽东将士和百姓祈福来了。”
张天师微微一笑，缓缓道：“陛下，臣观钟将军的面相颇为非凡。
他的双目炯炯有神，轮廓分明，五官间透出一股英气。
这种面相，预示着将军谋略过人，威严凛凛，既有文人之智，又有武将之勇。
论及能力，他可与战国之白起、三国之关羽相提并论。
他必将是陛下的得力助手，为我朝立下赫赫战功。”
皇帝听后，心中大喜，暗想张天师所言非虚，与自己的判断如出一辙。
他立刻朗声笑道：“哈哈哈，钟爱卿，果真是朕的栋梁之才！
有张天师的这番赞誉，朕对你更加期待了。
希望你能为朕的江山社稷，立下不世之功！”
钟山惊喜地道：“借天师吉言，如果真如天师所言，钟某一定亲赴龙虎山，拜过太上老君，敬献香火谢恩”。
张天师点头微笑：“但愿他日能在龙虎山恭迎大驾”。
接着转向庆历皇帝，恭敬道：“陛下，那臣就先告退，去向太后请安了。”
张天师说完，就退出了中和殿，身后跟着的张小宝却看着钟山甚是古怪。
此时，一名太监悄悄靠近庆历皇帝，低声提醒道：“陛下，午朝即将开始，您看……”
庆历皇帝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对钟山的赞许之意。
从他对战局的独到见解中，不难看出钟山不仅文采斐然，更有着出类拔萃的武略。
他提出的军中改制，以及统兵、练兵之道，都显示出非凡的才华和见识。
皇帝心中暗自赞许，当即决定提拔这位年轻将领。
于是，他缓缓开口道：“嗯，钟爱卿的奏对甚是有理。
来人，赐钟爱卿宫中行走御牌，即日起升任禁军亲军营参将。”
“陛下，臣有事启奏！”
“爱卿请讲！”
“陛下，斩除东真二皇子之患，非臣一人之力所能办到。
若无刘廷将军之子刘兆，以及将军的亲卫队长陈炎二人并肩作战，默契配合，臣下能否成功犹未可知。
陛下明察秋毫，臣岂敢独占其功，自鸣得意？”
“好，你果然是个谦逊不傲之人。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那么，这二人现在身在何处？”
“陛下，刘兆不幸英勇战死，陈炎则随臣一同来到了京城。”
“既然如此，刘兆便当追封为三品轻车都尉，陈炎则升为四品骑都尉，并调入禁军亲军营效力。”
说完，皇帝又转向钟山，意味深长地问道：“钟爱卿，你可知道为何朕会封你为禁军亲军营参将？”
钟山恭敬地低下头，谦逊地回答道：“微臣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禁军为内廷之护卫，不受朝廷节制，不用那班文官聒噪。”
钟山心想，这意思就是给自己请了个保镖，别人不能瞎逼逼呗。
庆历皇帝接着说：“我朝立国至今，已有两百四十余年。
如今，朝廷之内，勋贵、文官等各大集团处处掣肘制约皇权。
他们彼此钩心斗角，结党营私，将国家的利益置于脑后，只顾着个人的权谋与私利。
朕身为一国之君，却发现自己在这权力的漩涡中竟也如此无力。
政策的改革、官员的任免，这些原本应由朕来决断的大事，如今却处处受到这些利益集团的掣肘。
甚至这些贪婪的势力竟然已经将手伸向了朕的锦衣卫。
锦衣卫由太祖亲自创立，用以刑侦文武百官、监察天下士民。
他们独立于三司之外，原本应是皇帝最信赖的利剑，如今却成了他们争夺权力的筹码。
原本，锦衣卫乃是皇帝最为信赖的利剑，他们的职责是暗中监察朝臣。
然而，一些势力开始渗透进锦衣卫，使得这支队伍变得不再纯粹。
如今，他们监督百官的效果已经大打折扣，失去了最初的锐气与效力。
所以朕把你调入京城，从军中遴选将士，新组建一个衙门，以监督锦衣卫和百官。”
钟山一听此言，心中顿时明了，看来凌霄所言非虚。
此事如此机密，连锦衣卫都有所耳闻。
他暗叹皇帝的保密工作做得不咋样啊！
“爱卿回去，将今日辽东战局的奏对、分析详解，即以后辽东的布防。
和新衙门的筹建工作，需要什么东西，都写成奏折呈给朕。”
言罢，钟山在太监的陪同下，缓缓退出了中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