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拍卖走起
就在京中传言四起,卫国公府三公子见到真龙之相,引九霄文气入体,日后定然位极人臣,流言的主角此刻站在学堂徐夫子的位子上,大肆吆喝。
徐夫子已经午睡了,叶安心穿着略微宽松的衣裳在学堂台上叫卖着,几位公主都有些不忍直视,因为此刻叶安心真正拍卖他大哥,叶安国的札记。
札记和喜欢的诗经、文章一起打包拍卖,不分开卖,买一赠二。
灵凰是知道世子凯旋,押送战俘归国,陛下已经亲命两日后太子携带文臣武将出城相迎,这等规格礼遇近百年来前所未有,相信大将军归来那一日,必定是陛下携百官出城相迎,举国欢庆。
看着眉飞色舞,不断烘托场中气氛的叶安心,灵凰郡主都能想象到他皮开肉绽的场景了,叶安心继续在台上叫喊道:“六千两,万明华小姐已经出价到六千两了,诸位可要知道有时这少男少女的感情就是一层窗户纸,说破可就破了。”
万明华握紧手心,这笔钱她可是攒了很久的。
“六千两一次……”伴随着叶安心的长音,更多女子加入到了竞争行列。
“一家在南市的临街店铺,店铺长三丈宽一丈八,还有附带一个小阁楼。”徐幽茹终于参加进拍卖,作为场内实力最为雄厚之人,也是唯一一位单以美貌可以与明仁公主一较长短的奇女子。
南市是盛京中最为豪华的街市,也是不需要宵禁的街市,价格极高,这处店铺虽然位置偏颇,但也价值八千多两,要知道叶安心在城外买了三十亩薄田才花了两千多两。
这等闹事臣子之女参与得,几位公主可参与不得,她们的心思都在叶安心之上,之前一切的准备和谋划都落空了,这小子现在大有掌控不住的趋势啊。
“徐小姐真是和我那大哥有夫妻之相啊,还有没有价格更高的了。”这话听得徐幽茹满心欢喜,自己和叶大哥本来就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嘛。
徐幽茹可是京中有名的才女,九岁入强识境,如今在文海境已经打下深厚底蕴,就等待厚积薄发,冲刺开府境,就能成为新一代女儒生中的领军之人。
就连徐夫子都对她寄予厚望,没人知晓她和叶安国是如何相识的,但她对叶安国的想法可是人尽皆知,可她却丝毫不在意世人的眼光和议论,更曾著文直言自己敢爱敢恨有何不妥,不比这些背地里嚼舌根的小人要强太多,直到陛下从宫中传出一句生女当如徐幽茹,才终结了这场议论。
自此老尚书也不再管她,大赟不是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但放眼于一国不足百一之数。
徐幽茹也是极为心痛,这一间商铺可是自己平日里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但一想到叶安国的札记,徐幽茹也愿意,毕竟这本札记的存在,至少可以让叶安国来见自己两次。
一场闹剧就此落幕,徐幽茹直接差遣人去京兆府做登记,证明这笔交易的真实性,一手札记、诗经、文章,一手房契、地契、钥匙,二人愉快地完成了交易,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宋煜文看着房契地契口水都流出来了,他和叶安心要有店铺了,他可是要占据十分之一收益的,自己当老板,这可是赌害没有想过的,太大胆了,自己以后也想有一间自己的赌场。
叶安心笑呵呵地看着手里的地契,确认了位置后,准备今日就去看看,这副笑脸落到了有心人的眼里,看来这叶安心喜欢上了钱啊。
闹哄哄的学堂被徐夫子的一声轻喝止住了:“秋闱在即,尔等还不用功读书,成日里嬉戏打闹,成何体统?”
徐夫子不仅有官职在身,还是儒道高手,而且圣上的调令已经下达,秋闱之后徐夫子就要去江州赴任,接任一州刺史,主掌一州政务。
徐夫子向众人说道:“一国农事为国之根本,农桑大事不可轻视,近年来大赟每年开垦荒地、辟易良田也是为此,让百姓有所耕、有所种,今日再以农事为范围,不具体出题,你们回去考虑考虑于农如何作策。”
叶安心一听就发现了猫腻,连年开垦荒地,可国家的税收为何增长如此缓慢,他已经大概看过几年的总账,近几年只有小部分地区有灾荒,其余各州大部分都是风调雨顺,连续几年都应该是丰收之年。
之前在学堂与一些小孩子聊天,叶安心就曾得知,有些人早年是有地的,但大部分良田都被一些世家强买强卖,然后给他们荒田,他们开垦好了,世家再来抢,实在是干不动了,才来到京城做点糊口的小生意。
这样下去昭武帝这几年的心血都是在给世家们打工,昭武帝欲推出的税法更是屡屡受阻,核心就是两点,第一是人收人头税,一家中人越多税越高,第二是地收地产税,不论土地归谁,皆按地中产出收税。
这第一条世家尚能容忍,第二条直接刺到了这些世家门阀的命脉,这不就是要士绅一体纳粮嘛?这些士绅集团不纳税、不服徭役,雄踞各州私自屯粮、豢养家奴,一旦天下发生动**,他们直接就能成为一方军阀,占据大量土地、人口且不交税,每每百姓遇到灾事就只能卖地,他们的地就越来越多,这几年看起来还算收敛。
当今陛下的手段颇为厉害,他们也不敢太过,而且这些年与各地通商,大赟经济空前繁荣,陛下对朝堂把控力提高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碌碌无为的泰安帝,终其一生建立了大赟最强大的一支直属帝王的武装机构,泰安司。
泰安帝以帝号为名,可见其重视程度,正是有了泰安司,昭武帝才能不被群臣蒙蔽耳目,如今泰安司更加炙手可热,不听内阁只听皇命,是当今陛下手中利剑。
曾有言官死谏,泰安司不合礼制、律法当罢黜,昭武帝也言心中无畏者自然无惧,结果依旧有一拨又一拨的言官上谏。
那一月午门外地砖染红,大雨连下三日,仍不见其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