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梁帝的无措
夜里。
一行人大摇大摆地打着火把,朝着玄北门的方向走去。
最重要的是,马车数十辆,随行人少说有数千人。
这样庞大的群体,竟然没有引来任何打更人或者巡逻队的人。
大梁是有宵禁的。
每当夜里,就会有打更人和五城兵马司的兵马进行扫街巡逻。
每一条街,每半个时辰会巡逻两次。
可从镇北王府出来,这一路浩浩****,来到玄北门便已经是半个时辰了。
别说巡逻的兵马,就连鸡毛都未曾见过半个。
“就这么轻松?”
李青颇为无奈地问道。
本来做好了这一路上生死难料,却未曾想,竟然如此安全地杀出去了。
更重要的是,明明没有去皇宫,结果梁帝也没有派人来。
这让李青大为震惊。
要知道请柬上的字体和印章都是梁帝随身携带的。
就算是他人仿制,也会出现差异。
哪怕是镇北王府的人,也绝对做不到如此程度。
老头子哈哈大笑道:“自然轻松,因为梁帝那个老东西正忙着呢。”
李青眉头一皱,有些意外,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比看住镇北王世子更重要?
质子之所以存在,不就是为了让人投鼠忌器吗?
是的,虽然李青没有赴约,可镇北王府却给梁帝弄了个大的!
老头子笑眯眯地说道:“放心吧,王爷弄了个大的,现在南边应该特别乱吧。”
他说得十分神秘,可李青却似乎抓到了什么。
南方有着四位藩王,还有着南蛮。
他们对大梁来说就是悬在头上的利刃,要稍微处理不当,落下便会可以大梁带来致命一击。
别看大梁现在如日中天,似乎各行各业都在蒸蒸日上。
可高层们却十分清楚,不过是空中楼阁吧。
不论是世家还是各地藩王,他们都已经越做越大,甚至成为了大梁的毒瘤!
如若不去处理的话,那么大梁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内乱一片。
要知道这诸多藩王,本身都是狼子野心的主。
更何况先帝给了他们很大的权利,他们也有着听调不听宣的圣旨傍身。
不得不说,先帝晚年是个老糊涂蛋,居然连这种圣旨都敢开出去。
这岂不是代表的只要皇权示弱一点,南方藩王便有了由头。
扯大旗,清君侧。
大军兵临城下,从而完美的换代。
大梁只有镇北王李玄明一个异姓王,剩下的藩王可都是大梁皇族,可都是有着继承权的。
所以李青下意识便想到了藩王造反。
毕竟能让梁帝全身心的关注,那便只有这一个可能。
毕竟蛮子什么的分量还不够。
只是李青不明白,为何自家便宜老爹能够引得南方诸王造反。
要知道各大藩王也看镇北王不顺眼。
毕竟我们都是姓张的,可偏偏你是姓李的。
更何况镇北王也是手握军权,坐镇边陲的藩王。
手上有着三州之地,精兵悍将数不胜数。
如此边陲猛虎,他们又如何能不忌惮?
似乎看到了李青疑惑的表情,老头子笑呵呵地解释起来:“其实也不是王爷做了什么,只不过是将京都的某些消息传了过去。”
李青:……
好,很好!
李青就知道,自家老爹绝对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这一次打算把自己从京都接回北境,绝对是算计了很长时间。
每一步都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可偏偏李青却想不明白,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同样迷糊的并不是大咧咧的玉珊,而是高阳公主……
用李玄明的话说,高阳公主是梁帝亲口下旨定下的儿媳妇,怎么可能留在京都受气?
李青就想不通,自家老爹明明在万里之外,可为何一举一动都算计得如此精准?
回头看了看老头子,李青不由得眉头微皱。
若是说自家师父给当眼线,怕是分分钟就落入敌人的陷阱之中。
毕竟自家师父不靠谱的程度,就算不是人尽皆知,也是享有盛名。
想不通啊,想不通。
……
京都,皇宫,御书房。
梁帝眉头紧皱,手中捏着战报,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可一旁伺候的张常侍却一点声音都不敢出。
凭借他对梁帝的熟悉,越是这种看不出表情的时候,那么事情就越大。
南方平阳王造反,聚众五十万大有吞天凌云志。
此刻的梁帝正在调转物资,时刻盯着南方的情况。
生怕一个不小心,对方就兵临城下,让他成了亡国之君了!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事情,张常侍才会如此的紧张。
生怕一不小心,梁帝就怪罪下来。
梁帝看了战报良久,叹了口气道:“谁走漏的风声?”
张常侍苦笑道:“陛下,什么风声?”
梁帝看了看张常侍,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之色:“就是真要削藩的消息,谁走的风声?”
明明他已经克制隐忍了这么多年,可却没想到还是让那群混账占了先机!
想到这里,梁帝的手便不由得紧了几分。
张常侍一愣,旋即说道:“陛下,您是什么时候定下的要削藩,又是何人会知道?”
梁帝苦笑的看着张常侍道:“本来想示敌以弱,却没想到这皇宫竟然还真成了筛子。”
是啊,他本就是示敌以弱,为的就是一鸣惊人!
可他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居然因为自己的示弱,给了对方这么大的操作空间。
南方诸多藩王绝对没有这个实力。
可实际上南方的造反,却让梁帝叫苦不堪。
京都的军权才收拢几年?
更何况,对方直接起五十万大军。
平阳王的举动,也让梁帝清楚,其他的藩王恐怕早就已经蠢蠢欲动很久了。
自己示弱,他们也在磨刀霍霍。
本来打算玩一手出其不意,却没想到这群狼子野心的。
竟然真的敢扑出来,对着自己撕咬!
“张常侍,让魏忠贤处理一下东宫的耳朵,削藩的事情朕只和太子说过。”
“那个小混蛋觉得太麻烦,听了一点倒头就睡,反倒是宫内伺候的怕是将消息传递出去了。”
只是有一点让梁帝想不通。
削藩的事情他只是说了一次,且是多年前的事情了。
为何留在这个时候对自己发难?
难不成,还有其他的目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