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百花特遣队
送走了郑捕头,已是下午时分。
这场淅沥的春雨,还在下着,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陈拓一边在对晚上的计划进行着查漏补缺,一边利用着点滴时间,在体内运行神武六庭法,吸收温养玄气。
还没多久,房间的门再次被人扣响。
来的人陈拓也认识,正是那日见到的年轻人——蒋寅武,百花城司马蒋有才之子。
而他同时也有另一个身份——百花城黑甲军的一位百夫长。
此刻他正带着一行十二人小队,在陈拓的客房外迎风站立。
想必这就是赵茂松交给他的黑甲小队了。
“陈兄,又见面了。”
蒋寅武不同于那些粗枝大叶的武者,虽也是习武之人,但却温文尔雅,同时也不缺阳刚之气。
这可能和他生在司马之家,后又一直在军营中锤炼有关系,他微微一拱手,向陈拓打了声招呼。
“寅武兄,别来无恙。”
陈拓没有多做客气,一步踏出,环视众人。
蒋寅武带来的这十二人,个个英姿飒爽。
虽都穿着便装,但在院里一字排开,任凭雨滴打落在身上的样子,当得上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令陈拓很是满意。
陈拓点了点头,朗声说道:
“今晚,还请诸位协助于我,此次行动,事关重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陈拓本以为众人会对自己的话语视而不见,毕竟自己并不是他们的直属上级。
但出乎意料的,每个人在听得陈拓的话语后,都齐齐地答道:“是!”,话语铿锵有力,毫无忤逆之意。
陈拓想到,一来估计是因为赵茂松同他们打过招呼,且军中军令如山,所以哪怕自己只是个天降的小队首领,他们依然对自己毫无置疑。
二来便是蒋有才对自己的恭敬态度,他们的百夫长都带头如此尊重这个年轻人,下属们自然不敢怠慢。
这样也好,陈拓不用通过无意义的人前显圣来收买人心了,今天所有的精力,都应该留存在有用之处。
随即,他跳过攻城之事,简明扼要的交代了下众人今晚的任务,主要便是守护护城大阵,不容丢失。
无论地方多少人,多强,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可退缩。
陈拓细致到给蒋寅武在内的十三人,每个人都安排了详细分工。
何人防守在大阵的何处,何人负责牵制,何人负责主攻,甚至是在不敌时,何人负责请求支援,都安排妥当。
虽是第一次和黑甲小队见面,但经过他的了解,竟然在极短的时间里,把每个人都安排在了最适合他们的位置上,光是这一手,就已经不得不让众人服气了。
确认不再有遗漏后,陈拓给这支小队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百花特遣队。”
就连口号都已统一:
“百花丛中过,片血不沾身。
若有敌军犯,血祭百花城。”
距离子时还有三个时辰,陈拓先是带领小队,提前前往护城大阵所在地——城中的钟鼓楼,以做提前部署。
随后他独自一人,来到了百花城东门。
城东的百余户百姓人家,在白天,都已被赵茂松安排的人给悄悄撤离了。
现在居住在每家每宅里的,皆是换成了身着麻衣的黑甲兵。
而且这些黑甲兵,都是二境以上的精锐。
这也是陈拓的点子。
将城内作为防守的第二防线,在魔物进攻后,若是蒋有才真的下令打开城门,倒是可以将计就计,给魔物们来一波瓮中捉鳖,措手不及。甚至直接
当然陈拓这么建议,也是有他的一部分私心。
他想在城内,尽可能地出现多点的尸体……
无论是人还是魔的,他都乐意接受。
因为尸体越多,头颅也就越多,他的实力也会飞速成长。
本想登上东侧的城门极目远眺,看一看自己来时的落峰山,也是今夜魔物发起进攻的集结之地。
但驻守城门的黑甲军,却不在赵茂松掌控的范围之内,登城门一事,只好作罢。
只是陈拓看着他们仍旧如同往常那般驻守城上,似是完全不知,自己将要面对,将是怎么样的一场劫难,
心里还是有些五味杂陈的。
无知者,在战争里永远是最无辜的牺牲品。
他们只知道战,
可为何而战、为谁而战,直到他们闭眼的那一刻,都不曾知晓。
再次回到钟鼓楼,陈拓和百花特遣队众员齐齐换上了巡捕官服,皆闭目凝神。
护城大阵位于城内,本就是由巡捕队负责驻守,此刻穿上官服,也完全做到了以假乱真。
夜已渐深,亥时过半。
众人提心掉胆到心在,都在全神戒备,有点不耐烦的情绪在心头**漾了。
这场春雨,也在今夜达到了巅峰。
从淅淅沥沥变成了洋洋洒洒。
天地之间本就昏暗,陈拓透过溅起的水花看向钟鼓楼外,迷茔一片。
突然,一袭碎鼓点般的脚步,传入陈拓耳朵。
“来了不少人?”
“戒备!”
同一时间,蒋寅武也注意到了这般动静,轻声令下,所有人一扫之前的负面情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迎敌。
陈拓伏身趴在钟鼓楼的最外侧的一处横梁上,已经清楚地瞧见所来之人。
正是当时在花满楼,跟在葛元春身后的那群壮汉。
当时看着他们挺有震慑力的,可以如今陈拓的实力再望向他们,不过都是一帮乌合之众。
可能连陈拓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前后的时间不过才仅仅过去了一天。
这群壮汉纷纷涌入楼内,面对着无人把守的钟鼓楼,他们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似是和情报上的不一致。
陈拓的手掌仍旧抬着,众人看得真切,事先他们早已商量好,一切指挥调度,都听陈拓的命令。
如今虽然壮汉们都以步入楼内,有的甚至已将目光锁定了正在运转的护城大阵枢纽,但陈拓在横梁之上仍旧没有任何举动。
就连蒋寅武的心头,也甚是好奇:“他在等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赤袍的贵公子,撑着一把油纸伞缓缓步入钟鼓楼中。
陈拓心头一喜:
“葛云春,你总算来了,等的就是你!”
却不料那贵公子,将伞轻轻收好,一擞伞面上的雨珠,抬起头来,他的面色还是那么阴柔:
“梁上君子们,下来吧,
你们,藏得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