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童年过往,囚困库房

不用石安开口下令,武松便和围攻而来的一众奴仆厮打在了一起。

结果自然是毫无悬念,在魔神太岁面前,这些个平日里只敢欺凌弱小的恶仆,宛如一个个稚嫩的儿童一般,不消片刻全被武松打翻在地。

事实上,武松已经在尽可能的手下留情,毕竟石安之前千叮万嘱,一定不能闹出人命。

否则的话,现在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就不是骨断筋折哀嚎不止的伤员,而是遍地伏尸。

“你别过来!”

“这里是侍郎府,我是朝廷命官的儿子,你怎敢造次?”

石景严看着缓步向自己走来的武松,只觉得像是一座遮天蔽日的大山在向自己逼近。

原本在石景严的脑子里,是冒出过逃跑的念头的。

但眼中看到武松杀气腾腾的模样后,竟然恐惧到腿脚发软,不仅一步都没能撤后,甚至是一屁股做倒在了地上。

“爹!”

“我知错了,你快让他停下啊!”

这一刻,石景严第二次感觉到死亡距离自己如此接近。

更恐怖的事,两次给石景严带来死亡恐惧的人,都是武松。

情急之下,石景严出于本能,想要再一次得到父亲的庇护。

听到呼唤,石茂才也和往常一样,一边心疼一边开始为这个草包儿子善后。

“儿啊,你们毕竟是亲兄弟,何故要手足相残?”

石茂才知道武松对石安唯命是从,赶紧去向石安求情。

然而石茂才此举,反倒进一步激怒了石安。

“如果今天我和他处境对换,你会为了我向他求情吗?”

“又或者,如果他想杀了我,你是会选择拦他,还是会为他递上一把好刀?”

石安言语直白,让石茂才呆愣当场。

几次张嘴之后,石茂才才能磕磕巴巴的开口说话。

“儿啊,你,你这是什么话?”

“你们兄弟都是我的亲子,我一个都不舍得让你们去死啊。”

“为夫承认,先前的确是有些厚此薄彼。”

“但这事儿你得理解啊,哪怕是平头百姓家里,为人父母的,也会对那个顽劣些的子女多加照顾。”

“为父知道,你自小就老实本分,所以才会在不经意间疏忽了你啊!”

面对石茂才捶胸顿足的作态表演,石安没有任何的感动,反只觉得可笑。

几千年了,好像某些东西一直都没变过。

石安无奈叹了口气,心中低语:“我怎么还真的将自己给代入进去了?”

“我和这个世界的人原本并无瓜葛,何必去跟他们浪费感情?”

冷静下来之后,石安对正在等待命令的武松道:“二郎,抱歉不能让你进行了。”

在武松皱眉的一瞬间,石安接着又道:“还是那句话,别打死了就行。”

闻听此言,武松立马喜笑颜开,很是欣喜的执行了石安的命令。

登时间,小小的院落中不仅充斥着石景严的惨叫,还有石茂才在旁心疼到落泪。

然而即便如此,石茂才也不敢再上前阻拦。

石安的命令很清楚,要留下石景严的性命。

石茂才心知,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对石景严表现的过度宠溺,反而会就进一步刺激到石安。

到时,万一石安热血上头,重新下令让武松将石景严活活打死,那么这尊凶神也会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

不下片刻,石景严第二次在武松的拳脚下失去了意识。

看到石景严再无动静,武松登时一惊,忙躬身用双指探查,然后才抹了抹额前汗水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还有口气儿。”

武松回头朝着石安干笑了两声,心想若是刚才没收住手将石景严给打死了,那么肯定会惹得石安生气。

“现在还有口气儿,过会儿就不一定了。”

石安眼角斜睨向石茂才,冷声道:“要想你儿子活着,怎么还不去请郎中?”

石茂才不是不想,而是在石安没有松口前,不敢有任何动作。

“儿啊,我这就去请郎中,你和这位好汉也累了吧,咱们一会一起坐下吃顿便饭。”

石安嗤然冷哼,没再有任何言语,迈开脚步径直走出院落。

武松快步跟上,跟着走出一段距离后,终是忍不住开口道:

“石大人,我觉得咱们是不是错看你爹了?”

“说一千道一万,你们不还是亲父子吗?”

“尤其是这两回见着他,俺觉得他对你也不是那么差。”

石安撇嘴冷笑:“他并不是想要和我修补什么父子亲情,而是出于对我的惧怕。”

“只说刚才,石景严的小命是掌握在我手上的,如果我再继续逼迫的话,石茂才甚至可以跪在我面前求情。”

“除此之外,我现在的身份,也是石茂才不敢得罪我的原因。”

“别忘了,官家钦点我来审讯张定远。”

“如果我将张定远释放,那么石茂才和石景严就又连个好觉都没了。”

武松认认真真的听着,依然是似懂非懂,最后只能无奈摇头道:

“你们这些官宦之家里头,有太多的弯弯绕绕了。”

“不像俺们穷苦百姓,虽然吃不饱穿不暖,但至少父子兄弟之间,从没有过互相算计到这种地步的。”

石安摇头苦笑:“那是因为你没见过真正的血肉相残。”

“一个礼部侍郎,只有两个儿子,就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你若是了解道帝王之家的夺嫡斗争,才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血腥凶残!”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目的地。

石安对眼前的库房并不陌生,因为在孩童时期,他曾被石景严和奴仆强行关了进去。

直到一天一夜过后,因为石安没有去给石茂才请安,他才想起了自己这个儿子,继而知道了石安的失踪。

最后被人找到救出的时候,石安已经虚弱到嗓子都说不出话了,一条性命险些葬送。

然而即便如此,石茂才也只是扣了那些奴仆的些许月前。

至于石景严,他甚至连句斥责的话都没有。

也是从那一次过后,原身才变成了事事胆小唯诺的性子。

“对他来说,尽早离开这个世界,或许也是种解脱吧?”

“你接下来的人生,由我来接手,我会走向那条你永远都不敢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