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教训

乒乒乓乓的声响不停地从屋内传出,显然被限制了出行的三公子正在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他没有想到在湖、南二洲的土地上,竟然有人敢这么对待自己。

当吕政走进屋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地狼藉,屋中各种用具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的情形。

看到身穿官服走进来的吕政,谭尤将一个花瓶摔在地上,恶狠狠的看着吕政喝道:“又来了一个不知所谓的小官,你们府尹呢?他以为躲起来不来见我,就能躲过去吗?

你去转告他,让他把脖子从他的乌龟壳里伸出来,跪着来见我!不然我就砸碎他的乌龟壳,让他连缩着脖子躲起来的地方都没有。”

吕政身后一手握着刀柄的齐伯远满脸不自在的来到谭尤身前,低声说道:“三公子,这位就是权知岳阳府的吕政吕大人。”

“知府?一个小小的知府!”

谭尤如同一个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直接炸了,他没有想到囚禁自己,坏了自己好事的人竟然只是区区一个知府。

“区区一个知府,是谁给你的胆子跟本公子作对的!”

谭尤伸手指着吕政的鼻子怒声大吼道。

吕政仿佛没有看到谭尤的愤怒,自顾自走到一边椅子上坐定,掸了掸衣袖抬眼看着谭尤说道:“没错,本官不过是区区权知岳阳府,在南阳本官这个品级的官员想要凑到三公子你身边说句话估计都没有机会。

至于说是谁给本官这个胆子的,身为朝廷命官,自然是朝廷给本官的胆子。”

“在湖、南二洲,我父亲就是朝廷!朝廷就是我父亲!”

砰!

吕政猛地一拍手边的桌子,起身怒视着谭尤。

谭尤突然感觉自己面前的吕政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一股无形的气势倾覆而下,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凌厉的眼神好似煌煌之雷让他不敢直视。

不仅是谭尤,一边的齐伯远感受到吕政身上突然冒出来的官威也是勃然色变。说句齐伯远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吕政此时身上的气势竟然丝毫不亚于总督湖、南二洲的谭维。

官威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可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俗话说养移体居易气,当身处高位的时候,时间长了自然而然的就会养成一股气势。可齐伯远知道吕政不过才十八岁,赴任县令也才区区半年时间,竟然会养出不亚于谭总督的官威,属实让齐伯远意外。

“吕大人,吕大人请息怒,三公子年幼不懂事……”

“年幼不懂事?”吕政转头看向齐伯远。

眼前的齐伯远不过是总督府一个不知名的参将,甚至只能在谭尤这位总督三公子身边保护他,以讨好谭维求得带兵的机会。三十年后却是被誉为大周开国后第一名将!

这样的人,吕政自然是要给三分面子的,如果换一个时间吕政肯定是要好好结交一番。可现在吕政却完全提不起这样的心思。

吕政也算是知道齐伯远明明被誉为开国后第一名将,在官场上名声却不怎么好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谭三公子比本官还大三岁吧?”

“呃……”

齐伯远一时间舌头打结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平日里谭尤得罪了某位官员,都是用年幼无知不懂事来搪塞,可面对着年仅十八岁的吕政,这句话却是怎么说都不合适。

顶了齐伯远一句之后,吕政转头继续看向谭尤说道:“我本以为你不过是被家里老夫人溺爱惯坏了,可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如此的嚣张狂妄、蠢笨如驴。”

感受着吕政身上所散发出的和父亲谭维相似的气势,原本嚣张霸道的谭尤已经变得如同一只受惊的鹌鹑一般,脚下轻轻移动躲在了齐伯远的身后,被吕政骂嚣张狂妄、蠢笨如驴也没敢还口。

“在湖、南二洲总督大人就是朝廷,朝廷就是总督大人。这番话是你可以说的么?我们谁都可以说这句话,唯独你谭三公子不能!

今天幸好听到这番话的是我,如果是别人听到这句话你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吗?”

“能……能有什么结果?我父亲是湖、南总督,在湖、南我父亲最大,我父亲就是这湖、南的天!”

“总督大人一世英名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来!

湖南是什么地方?膏腴之地天下精华!你知道湖、南二洲出了多少朝廷大员么?你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总督大人身下的那个位置么?你知道牛相为什么要把总督大人放在湖、南总督的位置上么?”

“为……为什么?”

“因为湖、南的天它姓许!而这片天的根基就在湖州,就在这岳阳府!

你在岳阳府这般行事,就是在给总督大人和牛相的政敌递刀子,就是在亲手掐总督大人的脖子,想要致总督大人与死地。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因为被惯坏了,所以看到岳阳府的情形以为有利可图所以来岳阳府买地,但是你如此蠢笨不堪,大概自己也想不到来岳阳府占便宜。

我会书信一封给总督大人,把这件事详细告知总督大人。

齐将军你一直护卫这蠢驴身边,他平常和谁接触的比较多应该很清楚,好好想一想最近这段时间有谁接触过他,尤其是那些突然异常亲近他的,一五一十的全部告知总督大人。

免得总督大人被他自己的亲生儿子直接挖了个坑给埋了!”

说完一甩衣袖转身离开了,吕政是一刻都不想和谭尤多待,怕接触的多了自己也会染上一丝蠢气。

“老齐,我是真的被人欺骗利用了么?”

谭尤一脸茫然的转头看着齐伯远问道。

齐伯远苦笑一声道:“三公子这就问错人了,我不过是一个军汉,你要问我武艺或者战阵练兵之事,我可以给你解疑。

可这样的事确实不是我所长。

不过……官场之事波云诡谲,确实是天下一等一的危险之地,比在战场上厮杀还要凶险的多。

次相许贤的老家确实就在岳阳府,全天下都知道宰相和次相不和,而总督大人是宰相大人提拔上来的。

而且……据我所知,这位吕知府是宁洲人,和三公子你算半个老乡,也是总督大人一力提拔上来的,应该没有道理会害总督大人和三公子你。”

“难道我真的被人骗了?”谭尤有些茫然的说道。

谭尤的世界一直都是吃喝玩乐、架鹰走犬,这种事对他实在是有些太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