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专案专查不许连坐
“十一郎，外面来了一个人，说是宰相大人家中的管事，奉他家大少爷牛侍郎之令前来给十一郎你送信的。”
“大少爷牛侍郎？应该是奉旨监督改稻为桑的牛允，不过他现在应该在湖洲虎丘府才对，怎么派人到杭城府来给我送信了？
我自从重生以来和这位牛相的大公子并没有什么接触啊。”
听到牛允派人来给自己送信，吕政心中很是有些疑惑，不知道牛允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心中不解牛允派人来找自己有什么事，但吕政还是决定见一见这位牛家的大少爷，当朝户部侍郎。
“十一叔，你去请这位牛侍郎家中的管事进来吧。”
吕良其实早就已经把人请进来了，就在门房之中坐着。人家是打着宰相府管事的旗号来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家待在门外，至于这位宰相府管事的真假，还得吕政自己来辨别。
很快，吕良就带着牛宽来到吕政面前，拱手刚要说话，就听吕政开口道：“十一叔，你去让后厨准备一下，待会儿情牛管事用饭，我这里还有一些公事无法作陪，就劳烦十一叔你代我陪一陪牛管事了。”
吕政这番话就一个意思，这位替我去迎接你，并且一会儿要陪你吃饭的不是我吕政的下人仆役，而是我的家人，由他作陪不算羞辱你。
能在宰相府成为管事，自然都是八面玲珑的聪明人，吕政的潜台词一听就听懂了，本来微微板着的脸瞬间变成了笑脸。
“吕大人太客气了，小的不过是宰相府的一个小小管事，怎么敢劳烦大人您的亲属作陪。”
吕政笑道：“俗话说宰相门房七品官，牛管事你作为宰相府的管事怎么算至少也能是个五品官，和本官品级一样。
本来应该是本官亲自作陪的，不过本官身上担着巡按吴洲六府的差事，既然来了杭城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干，该巡查的还是都要看一看的。
刚来手上要过的文书、卷宗有些多，没有时间作陪，只能请十一叔代为作陪了。秦管事若是不愿意，那就是看不起本官了。”
“怪不得在十八岁这么小的年龄就能先做一府知府，很快又成为五品的钦差巡按御史，这行事真的是让人如沐春风却又丝毫不见谄媚。”
牛宽心中赞叹了一番之后，拱手微微躬身道：“大人话都这样说了，小的若是在不知进退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前面的寒暄结束，牛宽立刻从怀中掏出牛允的书信，双手捧着书信高出自己的额头一点点，将书信递给吕政。
吕政本来是坐着的，可牛宽这样递过来的书信，却让吕政不得不站起身来接过书信。饶有趣味的看了牛宽一眼，吕政这才笑着打开牛允写来的书信。
不要小看这小小的一个动作，牛允只不过是一封信，吕政这位巡按御史却是站起身来才接过信。如果是换了普通人，难免会心中生出一种自己的身份地位远低于牛允的念头。不自觉地就低牛允一头。
虽然牛允这位户部侍郎，作为户部的二把手，权力、地位确实都远在吕政这个巡按御史之上，但这种站起身来接信的举动已经不仅仅是对上官的态度了。
拆开书信之后，吕政迅速浏览了一番，却发现书信中根本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简单问了问吕政湖洲的气候、环境、人文、地理之类的，说吕政在湖洲任过职，而他牛允刚到湖洲，对湖洲并不是很了解，让吕政给他介绍介绍湖洲的情形。
事情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牛允如果真的想要了解湖洲的详细情形，有谭维这位湖、南总督在，根本轮不到吕政。
谭维在总督任上也已经有两年时间了，对湖洲的了解肯定远在吕政之上。而且作为总督，谭维对于湖洲更有一些宏观上的了解，这是牛允这位钦差真正需要了解的。如果牛允真的有这个心思的话。
而吕政如果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这会所了解的不过只是岳阳一地的线索，对牛允根本就没什么帮助。
可偏偏牛允就来了这么一封信让吕政给他介绍介绍湖洲，这说明信根本就不重要，只不过是需要有一个幌子罢了。
牛允真正的目的应该是在牛宽的脑子里。
将书信装起来放在一边，笑吟吟的看着牛宽说道：“牛管事，侍郎大人可还有什么事要吩咐本官去做的？”
牛宽故作恍惚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说道：“巡按大人您要不提我都差点忘了，如果真忘了这件事，回去之后难免会被大少爷责罚。”
牛宽说的是他回去之后会被牛允责罚，可吕政心中很清楚，牛宽实际上说的是，他接下来要说的事一定要替牛允办好，不然一定会惹怒牛允，被牛允责罚。
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在迅速思索牛允能有什么事交代自己去做。按照他前世所知道的，吴洲的人和事好像都从来没有和牛允有过什么交集，这一世怎么突然就找到自己头上来了，让吕政心中多少有些疑惑。
“大少爷说吴洲谢家之事纷繁复杂，让巡按大人您一定要小心从事，既不能放过凶手，却也不能太过激进。专案专查，牵连连坐之事更是要不得。
毕竟吴洲也是朝廷的纳税大洲，若是吴洲乱了朝廷的赋税可就要出问题了。
本来今年湖洲大灾已经让朝廷的赋税有些捉襟见肘，如果明年吴洲再出问题，政事堂诸位相爷的头可就要炸了。”
“那牛侍郎的意思是？”吕政不动声色地问道。
“吕巡按您是奉了圣命前来办差的，大少爷怎么会干扰您办案呢。只是说您办案的时候应该慎重，那些纳税大户能不牵连尽量还是少牵连。”
“比如呢？”
牛宽微笑道：“具体的人大少爷并不曾说，不过在下觉得，像戚、邹、喻、何、吕、施、张这七家应该都算是纳税大户吧。”
“吴洲八大豪商不是一直以来都和次相许贤走得近么，怎么突然又靠到牛允身上去了。”
虽然已经猜到了牛允的意思，但牛宽真正说出戚、邹、喻、何、吕、施、张七家的时候，吕政还是极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