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掌控吴洲
“嗯？怎么跑了？连银子都不要了吗？”
吕靖看着见鬼了一般拉着小孙子和老伴跑进屋中，连到手的影子都不要了的老人，脸上满是疑惑不解之色。
吕政看着门扉紧闭的茅草屋却是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起身把刚才老人退回来的银子放到门口，轻声对着屋内说道：“老人家，银子我给你放到门口了。”
说完招呼吕良、吕靖解马上路，对想要问话的吕靖摆了摆手，示意让他暂时不要说话。
直到上了大路远离茶摊子了，吕靖才忍不住开口问道：“十一郎，刚才是发生什么了吗？”
吕政一边驭马前行一边说道：“来梧州之前我就知道八大豪商财雄势大，在吴洲有着莫大的影响力，可我还是小看了八大豪商。
他们在吴洲已经不是有着莫大的影响力，而是已经影响到了吴洲的方方面面，甚至吴洲几乎所有人都和八大豪商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
如果说得更严重一点的话，就是在吴洲如果你和八大豪商没有任何关系的话，恐怕你在吴洲将没有立足之地。”
“呃……真的有这么严重么？”
吕靖对吕政所说的话却是有些半信半疑，虽然吕政是他们吕家最聪明的人，但吕政刚才说的实在是有些太吓人了。
真要按照吕政说的那样的话，这吴洲到底算是朝廷的还是八大豪商的？
吕政叹口气道：“我也希望我的推测是错的，但大概率是不会错的。
刚才那位老人各种买卖太熟悉了，熟悉到好像他就在从事这些行当似得。可实际上他只不过是一个摆茶摊子的普通老人罢了。
而这些东西本来就不应该是他知道的，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吕靖依旧是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
“说明有人在教他说这些话，而且这些话他已经说过无数遍了，所以是张口就来没有出一点点错。
什么人会教着让这位摆茶摊的老人说这些话？自然只有能从中得利的八大豪商。
连这样看似没有任何用的普通老人，都受到八大豪商的影响，在为八大豪商的生意张目，你说八大豪商对于吴洲的掌控不强么？
要知道这种掌控是连朝廷都不具备的，朝廷真正能掌控的只是城镇，出了城镇朝廷也只能是依靠世家豪强来帮助朝廷掌控天下百姓。”
“那朝廷为什么不把这种对于城镇的掌控扩散到下面的乡野及百姓呢？”
“很简单，这样细致的掌控耗费的钱粮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朝廷都撑不住，只能把这些权力下放。”
一直沉默没有说话的吕良突然开口道：“十一郎，你说的确实是非常有道理，可是你怎么能确定这些真的是吴洲的八大豪商做的对于吴洲的掌控，而不是那位老人本身就是八大豪商利益圈中的一份子。”
“问题就在这里，那位老人肯定是八大豪商利益圈子里的一份子，至少也是戚家利益圈子的一份子，不然他不可能这么热心地给我们推荐戚家，还给戚家说好话。
但你要想，这个利益圈子都已经扩大到了摆茶摊子的老人这种程度了，你说他们对于吴洲至少也是杭城府的掌控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我之所以说的是掌控而不是影响，就是因为最后当我询问谢家灭门案的时候，老人的那种惊慌以及不配合。
惊慌是因为害怕，他在害怕自己说出来的话会让八大豪商不满，如果只是受到八大豪商利益圈子的影响，他是不会害怕的。
只有彻底掌控才会让人害怕，就和普通百姓会害怕官府，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和官府作对是一样的。
甚至这位老人害怕八大豪商比害怕官府都重，他甚至不敢让别人知道我们曾经和他交谈过，摆出一副今天他在休息压根就没有出摊的样子。”
嘶~~
吕良和吕靖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都被吕政所说的东西给吓到了。
他们两人现在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不仅有以前跟着东家干活时的经验，这一年来跟着吕政从京城到天麓县，然后是岳阳府，现在又到了吴洲。
见到了普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的达官显贵和世家豪强，可就他们这一年来所见到的，没有任何一家势力能比得上吴洲八大豪商。
按照吕政的说法，这已经都不能算是世家豪商了，说他们是隐藏在朝廷这张大网下的一个小朝廷都为不过。
“这么强大的对手，单靠我们真的能对付么？
十一郎你此次所面对的危险是不是有些太大了，不如你上书朝廷，请朝廷派下大军来配合你行事？”
吕政听着吕靖的话却是哑然失笑，虽然吕靖是为了自己好，但这种说法实在是太幼稚了，根本不可能实现。
“九哥，你所说的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朝廷做事要的是一个大义！不管别人怎么说，朝廷自己是绝对要站住大义的名分的，只有在大义的名分下朝廷做事才能无往而不利。一旦失了大义名分，朝廷以后就会非常难做。
所以正常情形下的朝廷是一定要有证据才能处置某人或者某个势力的。
我刚才所说的都只不过是我的猜测，没有任何的证据支撑。虽然它肯定是对的，但朝廷绝对不能因为某个猜测以莫须有的罪名去处置人。
一旦有人开了莫须有的这个头，这个朝廷距离覆灭也就没有多长时间了，因为你能用莫须有的名义，别人也能用。
到最后所有人都用莫须有的罪名来对付自己的敌人，整个朝廷就会乱成一锅粥，没有人真正去做事了，都怎么搜肠刮肚地想着用莫须有的罪名去搞掉别人。”
吕靖想了想还是想不明白这么做有多坏的后果，但吕政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肯定是有道理的，直接撇开上奏朝廷的话题问道：“如果不上奏朝廷的话，那十一郎你这次怎么应对吴洲的八大豪商啊。周围所有人都是敌人，几乎没有一个帮手，这样的仗根本打不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