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有耐心才能成为好猎人
“知府大人，牛盖一行人无一活口已经全部被灭口。那些动手的死士在无法脱身之后也都自我了断了。”
谭维的亲兵统领木谦脸色极为难看地走到吕政身前说道。
吕政的脸色同样不好看，原本吕政是想要等到牛盖他们饮酒半酣之时动手，这样他们就能更加容易的抓住这些海贼，谁能想到对方竟然反应这么快，直接派来了死士来清除牛盖他们。
吕政原本的打算不但没有成功，反而给了对方足够的时间顺利灭口，这让吕政多少有些难堪。
“此次行动失败没有能抓到活口责任全部在本府身上，回去之后本府自然会给总督和钦差大人交代，与你们无关。”
一个有担当愿意承担责任的上司是所有属下都喜欢的，因为跟着这样的上司不用担心无缘无故地背黑锅。
而随着吕政声音落地，众人原本有些压抑的情绪也轻松了许多。
“可曾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回知府大人，在船舱底部发现了两架八牛弩，应当就是之前伏杀许三德之时所用。”
吕政苦笑一声摇头道：“这样的话也不算全然没有收获，至少许三德被杀的案子算是了结了，军械案中遗失的八牛弩也找回来了。对朝廷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木谦没有吭声，等着吕政安排后续任务。
“派人去府衙向总督大人和钦差大人报信，顺便让府衙的衙役出动来码头收拾残局。那两架八牛弩一定要看好，不能有任何纰漏，这是我们此次行动唯一的收获了。”
木谦拱手道：“知府大人放心，小人晓得轻重，定然不会让这两架八牛弩离开我的视线。”
点点头转身走进船舱，吕政仔细查看了一番死士身上的衣物等随身物品，虽然看得出来材质都很不错，但都是大街上能买到的，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标志。
虽然明知道肯定会是这样，但吕政还是难免有些失望，叹口气转身走出船舱。
此时的船舱中到处充斥着血腥气，就算是有前十三十年的经验，还曾经上过战场，但这种血腥气是吕政始终无法习惯的。
当然并不是说吕政在这种环境下待不住，只不过在有选择的情形下，吕政绝对不会待在这种环境下罢了。
站在船头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吕政走下船带着吕良、吕靖等人返回府衙。虽然已经派人回去禀报了这边的事，但吕政还是要回去详细说一下当时的情形。毕竟这件事确实是自己有些贻误时机。
如果不是自己耽误了一点时间，说不定就能抓住活口了。
回到府衙之后，还没等吕政开口，就听总督谭维说道：“吕政你也不要过分自责，这些线索本来就是你发现的，如果不是你我们还茫无头绪如同无头的苍蝇一般到处乱窜呢。
再说你当时的举措实际上也没有错，为的是能一举抓住幕后指使之人。
只是没有想到幕后指使之人是如此的狠辣，一察觉到不对就立刻派死士清理了这些海贼。连以后和陈枭的生意都不顾了。”
谭维抢先开口说这些话的目的自然是为了给吕政开脱，虽然说吕政当时的举动在那时候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终究是造成了不好的结果。如果赵惇硬要追究的话，吕政这边多少会有些难受。
有了谭维这些话之后，赵惇多少还是要顾忌一些的，毕竟谭维是一位总督，官位在那里放着，在朝堂上也是能说得起话的。
赵惇自然清楚谭维为什么说这些话，笑着摇头说道：“谭部堂你却是有些看轻我了，我赵惇虽然没做过亲民官，但也知道一线做事的人有多么难。
临机专断说的时候简单，可真要在那个时候做决定，并不是人人都敢的。何况这世上又哪里有不出错的人？
真要事事不出错，那得是圣人、神仙才能做到。只要是人就没有不犯错的。
何况吕御史这也不算什么重大失误，虽然没有能抓住这些伏杀许三德的海贼，但许三德被杀的案子也算是破了，遗失的八牛弩也找回来了。这就已经很不错了。
就像谭部堂你所说的，如果没有吕御史，我们这时候还漫无目标地四处抓瞎呢，哪能这么快就有成果的。”
吕政对着面前两人躬身一礼道：“多谢两位大人体谅，不过俗话说凡有行动必有痕迹。只要做了事就一定会留下线索。
这些死士虽然都已经死了，但岳阳能养得起死士，有可能去养死士的也没几家，只要盯紧他们，再查一查终究是能找出他们来的。
而且这些死士既然动用了一次，那就会有动用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更多次的可能。他们不可能每一次都完美躲过我们的搜查。”
赵惇端起茶盏喝茶，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吕政所说的这些话似的。
等吕政说完了谭维没有接着说什么的时候，赵惇才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军械遗失之事到了现在在我这里基本上已经能结案了，我会上表陛下详述此事，并带着找到的两架八牛弩返回京城。
到了京城之后，把八牛弩交给兵部和工部，他们应该能查出这两架八牛弩出自哪里，之后案子要怎么查就不是本官的事了。
两位如果想接着继续往下查自然没有问题，不过我觉得两位能查出什么的可能性并不太大。”
吕政一掀后摆坐在椅子上笑着说道：“都院大人可知道为什么野兽永远斗不过猎人么？原因很简单，因为猎人有足够的时间也有足够的耐心等着猎物落网。
你能逃脱一次，也可能会逃脱两次，但不可能次次都从猎人的陷阱中逃脱，猎人可以失败无数次，可野兽只有一次失误的机会。
下官出身凉洲，家中也多有从事猎人这一行当的，所以对于怎么当猎人下官是非常熟悉的，也不缺做猎人的耐心，更加不缺时间。
有的是机会逮到这只狡猾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