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救人
叶凡跟王家三父子汇报工作。
现在，他是王家父子手下的业务员。
第一次来东北的王家父子，真正见识到东北地域的辽阔。
王氏父子从自己每瓶利润中拿出一元钱，以每瓶四元的价格卖给叶凡，其余的让叶凡自己发挥。
卖到六元就每瓶多赚一元，卖七元每瓶多赚两元。
叶凡卖给陈伟每瓶六元，一瓶有两元利润。
“一次性三万瓶？”王奎有些不敢相信。
他和两个儿子跑断了腿，才卖出不到一万瓶。
叶凡回去两天，一次性竟然卖出三万。
倒不是王家父子业务能力不行。
三个操着南方口音的外地人，上门推销桃罐头，很多人都抱着观望的态度。
能卖出一万瓶，已经很努力了。
而叶凡回蛟河，是有目的性地向陈楚父子示好。
并且，陈伟在这些年厂长不是白做的，有钱、有眼力、有渠道。
这种赚钱的好事，怎能轻易放过。
“我们跟车过去交接，收到钱之后，六万块劳务费当场结算。”
叶凡想了想：“再不咱们还是签一份合同！”
叶凡要给自己增加一份保障，虽说现在做生意的南方人很有契约精神。
叶凡知道，眼前的王家父子，并不是什么正经生意人。
更早的时候，走街串巷看“麻衣相”的团伙、收“狐狸皮”、卖“净水器”的诈骗团伙，多数是他们。
三万瓶罐头，装了整整一个车皮。
蛟河火车站，陈伟拿着十八万现金交给王奎。
叶凡暗中拿到六万块后走了。
在他听到陈伟说出那句：“叶凡，等我把这批货卖出去，你的那一份少不了。”之后，叶凡已经知道，陈伟并不打算给他分钱。
果然，越有钱的人，吃相越难看。
在他眼中，叶凡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陈伟握着王奎的手：“王总，方便就留下吃个饭，咱们多沟通沟通。”
王奎正有此意：“陈厂长，以后我们可以直接合作。”
二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准备把叶凡踢出局。
不过叶凡无所谓。
这种骗人的营生，难道能做一辈子？
六万块，足够治好父亲的病，也足够让妹妹继续上学。
也可以拿出一部分，作为姐姐的嫁妆。
最主要的，他现在已经有了新的“门路”大干一场。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陈伟这个王八蛋，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坑了我父母下岗的“卖命钱”，我要你加倍吐出来！”
两世为人，叶凡清楚知道，报复一个人的方式，从来不是直接弄死他。
隔三岔五“搞”点事情，让他肉疼的同时，不至于伤筋动骨。
让他们在担惊受怕中，过完下半辈子。
总结起来就两个字：折磨
叶凡马不停蹄奔向古树街派出所。
“李彤警官在吗？”
“李彤今天休息！”
“哦！”
叶凡有些失望，他本想借助李彤搞一搞陈伟的！
走出派出所，叶凡忽然想起一件事。
“李彤休假，不会这么巧吧！”
来不及多想，叶凡脚步变得急促，最后直接狂奔起来！
蛟河城本就不大，古树街离火碱沟子，直线距离不过三四公里！
慢慢悠悠地走，不过一个小时。
可如今事关重大，叶凡恨不得肋生双翅，直接飞过去。
并且，他虽然从后世的报纸得知火碱沟子附近藏匿着逃犯，可逃犯具体在哪，他也不知道。
此刻，他只希望李彤会认真考虑自己当初的话。
......
“你、你别过来！”
一个乞丐般模样的人，近乎哀求对面前的女人说道。
“把人质放开，跟我去自首！”
说话的人，正是已经休假的李彤。
乞丐黯然神伤：
“我不能回头了！我杀过人，自首也难逃一死！”
“我杀的都是穷凶极恶之人，所谓的抢劫，也不过是想给老娘换口吃食！”
“你走吧，我不想乱杀无辜！”
李彤反问：
“杀了人就是杀了人，是不是穷凶极恶，不是由你来审判的。”
“你不想乱杀无辜，那你手中的人质，难道不是无辜的？”
乞丐冷漠笑道：“他无辜？我藏在这三年了，造纸厂的门道，我比你们还清楚！”
“他叫王道，造纸厂厂长。”
“我捡废品时，见到他多次威逼手下女工委身于他。”
“我若不是怕暴露身份，早就弄死他了！”
“如今，他竟然自己撞到我这。”
乞丐掐在王道脖子上的手再次用力，本已晕厥的王道用力挣扎一下。
“放我走，我留这个畜生一命！”
李彤坚毅的眼神露出一丝神伤：
“我真的很想答应你！”
“不过，你何曾听说过，国内用人质性命威胁而成功逃脱的犯人？”
“也许，你有你的道理，不过我很抱歉！”
“我是警察！”
“你可以走，但要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李彤说完，大步冲向乞丐，左手紧紧扣住乞丐掐在王道脖子上的右手。
右手将昏迷中的王道推向一旁。
然后，一个过肩摔，将乞丐摔在地上。
她将乞丐压在身下，一手握住乞丐双手，另一只手伸向腰间准备掏出手铐。
右手抓空之时，突然想到今天休班，身上哪有什么手铐！
乞丐趁着李彤错愕之时，奋起反抗。
先推开压在身上的李彤，又冲向身旁的杂物堆。
一阵翻找之下，掏出一把手枪。
黑洞洞的枪膛正对李彤脑门。
“怎么有枪？”李彤有些惊讶。
乞丐说道：“放我走吧！”
面对死亡，谁能不怕？
可警察的荣耀与责任，远远大于生命。
今天，她注定不能后退半步！
死到临头，她想到很多事：
从小无父无母，被堂哥养大。
警校毕业后做了警察，一天到晚忙忙碌碌。
二十来岁的人，竟还没谈过一次恋爱！
对了，记得头些天，一个长得不错的小伙子说过我印堂发黑。
还说对付歹徒时，说不准他身上有什么武器。
莫不是真的被他说中了！
不知，他能不能来救我？
......
乞丐的枪口，没有朝着李彤射击，而是转向王道。
一声枪响，李彤本能扑了上去。
作为警察，怎能允许人质死在自己眼前。
无论那个人有多么罪无可赦。
这，也许就是警察的无奈。
乞丐见此情景，也不禁皱眉。
如果，世界上每个人都如此敬业、如此无私。
那他就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可是，一切都晚了。
他不想杀人。
或者说，他不想杀一个好人。
没有更多的时间给乞丐考虑，他现在能做的，只有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