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雨夜
连轴转的工作让叶轻烟颇感觉疲惫，她虽然才被罪案科从行动组调过来几天，也才认识了林风几天，这年代，哪怕二十年、三十年都未必能看清楚一个人，可跟林风搭档的短短时间，她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默契感和安全感。
叶轻烟将装备放在床头。
“把武器藏在被子里。”林风说，“如果陈泽能杀了郭曲和依朵这样的人，证明他具有一个顶级罪犯的能力——理智。我之所以在视频发布后就来这里，是因为陈泽多半会踩点。房间里有生活痕迹，他才不会起疑。”
林风大被一盖，这多少让叶轻烟有些害羞，她没有说话，只是听林风的，将武器放进了被子里。
中心区边缘的这些小区都是老房子了，隔音并不好，两人刚躺下没多久，一些声音便从隔壁传了过来。
林风咳嗽了一声：“眼下的形式，不探讨一些人与自然，人与人工智能之类高深度的话题，恐怕是难以缓解尴尬了。”
叶轻烟却一把抱了上来：“别说话了，睡觉。”
紧接着，叶轻烟的呼噜声也响了起来。
淅淅沥沥的雨声，隔壁金属床的咯吱声以及两人动情声，远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喊叫声以及警笛报警声，交汇于这个湿热的雨夜。
林风心想，这就是无限之城。
第二天一大早，人造太阳的光芒还似亮非亮的时候，他就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轻轻打开屋门，蹲在地上，几乎是一点点地查看地面，他听了一晚上的动静，屋外并没有人走动的声音，地上也没有脚印。
但林风反而笑了起来，这里在中心区边缘，楼体老旧，根本没有物业，全靠住户自觉，地上虽然没有厚厚一层灰尘，但也不会干净到一尘不染，而这就说明，有人清扫过这块区域。但为了进一步确定，林风往楼上走了两层，发现地面都有一层薄灰，而这就说明，的确有人精确打扫了他这片区域。
林风走出了楼，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观察，从路边的金属自动贩卖机处，购买了三块营养膏。
时间尚早，还没有到法定的上班时间，路上的人并不多，只偶尔有一些运货的无人机飞过。
回到屋子的时候，叶轻烟还在睡觉，他将一块营养膏放在床头，叶轻烟才悠悠转醒。
“吃吧。”林风说道，“这东西虽然没什么味道，但好歹能维持一天的热量，我刚才去外面走了一圈，有人曾经来过，和我猜测的一样，如果会发生什么事儿，就在今晚了。”
“这房子是谁的？”叶轻烟问，“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老刘的。”林风说，“准确的来说，这是老刘给我住的。虽然工作有段时间了，但是想在上城区买套房子，还是太困难了。我之前一直在外面的那些废楼里面住，老刘知道后，就让我住这儿了。名义上是租给我了，实际上他从来不问我收房租。”
叶轻烟吃起营养膏：“老刘的确待这些下属不错，这也是你即便利用这种办法，也想抓到陈泽的原因吗？”
林风点了点头：“过完今天就剩两天了，如果世上真有什么电子菩萨，就请让陈泽现身吧。”
世上有两种难熬，一种是等待，一种是不知结果的等待。
两人也只能当今天是带薪休假了。
就这么一直捱到了晚上，隔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躺在一张**，一言不发。
林风闭着眼睛，静静等待，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屋门咯吱一声，叶轻烟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刚想起身，林风一把抱住了她，凑到她耳边极其小声说道：“别动。”
叶轻烟能感受到林风的鼻息。
声音停了下来，林风心想难道被外面的人发现了？于是翻了个身，自言自语道：“仿生人……”声音黏糊，好像在说梦话。
就这样僵持了很久，悉悉索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声音极其细微，若不是两人都打着十二分精神，恐怕根本听不到。
林风又翻了个身，抱住了叶轻烟，而他的手则放在了武器上。
这让叶轻烟吃了一惊，心想林风不怕自己的动作吓跑来人？但叶轻烟不知道，这正是林风故意的，人在熟睡的时候，会不自觉地翻身，这是正常现象，倘若睡觉时直挺挺地不动，那不是假睡就是死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床头，林风虽然闭着眼睛，但他能感受到，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自己。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床头柜传来，林风早晨时分购买了三块营养膏，他和叶轻烟一人吃了一块，另一块林风就放在床头柜，他之所以不让叶轻烟动手，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他还有一件事儿没有搞明白，他想验证一下。
就在此时，屋门忽然被人踹开，声音之大吓了屋内的三人一跳。
事到如今也顾不得什么了，林风猛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就看到床边一个身影正往营养膏里塞什么东西，而门外，正有两个黑影冲过来。
虽然只是一瞥，林风看到在床边的黑影正是陈泽，而冲进来的两个人，他却不认识。
陈泽也看到了两人，他表情一怔，旋即将营养膏扔了过来。
“小心！”林风抱着叶轻烟滚落床下，他伸出双手，猛地将金属床抬起，双脚一蹬，金属床往墙壁处滑去，撞在墙上。
爆炸声随之响起，屋内黑烟滚滚，这楼体本就老旧，这一炸，竟然直接将那面墙壁炸塌了半面。隔壁的夫妻都从**震了下来，喊道：“什么动静？什么动静？”
林风一抹自己的脸，看到一个黑影跃过塌陷的墙壁，冲到了隔壁，这个人正是陈泽。
他连忙爬起了身，同样跃过金属床跳到隔壁，就见陈泽撞破窗户玻璃冲进了街道中。
林风暗骂一声，对隔壁夫妻说道：“睡你们的。”
夫妻俩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就见又是两个人影跳了进来，一同从破碎的窗户中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