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瞎子抬棺

我本来精神就差,被这顿预制菜一搞,我整夜的精神状态都迷迷糊糊的,甚至还沉入梦境,被那大虫子啃食了一顿。

不过这虫子食量比上一次低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上一次吃太多了所致,反正我这次灵魂没有被啃食太多,但绝对也不少。要是照两天啃一次我的灵魂,啃食的量如同这次一样,我的灵魂根本难以恢复,五次绝对陷入极度虚弱,届时虽然我灵魂还在,但已经形同于无,将无法控制身体,第六次就会直接造成灵魂死亡!

查出下蛊的人,刻不容缓!

时下,尸体丢失,肯定要去找。我找不动,胖子和龙娇娇还是可以的,他们两人也是练家子,身体素质跟我有的一拼,正常人闹几次肚子会歇菜,但对他们来说,再跑个十公里不成问题。

尸体是在凌晨五点的时候,在死者死亡的地方发现的,胖子说事情离奇在电话里说不明白,让我亲自过去看。

山地并不好走,我让人带我过去,已经是五点四十出头,夏天白天来得早,天空已经蒙蒙亮。

胖子跟龙娇娇以及几名出来寻找尸体的人,此时正围在一个土坑外面。土坑呈长方形,外面堆着新翻的泥土,我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个新坟坑,七米开外还有另一个坟坑,不出意外的话,这两个坟坑就是赵家父子的。

我走到坟坑一看,眼前的一幕让我沉下了眉头,带我来的两个主家的人则是破口大骂。

他们会骂也正常,因为尸体的四肢腕处以及印堂皆被钉上了一根长长的黑色木钉,在华县当地的丧葬风俗里,钉尸是一种忌讳,特别是钉手足,手足寓意亲属,这么做被视为用风水谋害死者亲属。

在丧葬中,这种行为确确实实会影响到风水,是有损死人亲属的行为。

至于钉印堂,就是让死人无法投胎,这得多大仇多大怨!

胖子凝重的看着我,说:“这些木钉香椿炭。”

闻言,我直接跳进坟坑,仔细嗅了嗅五根木钉,炭火味之下确实有着淡淡的香椿味,是香椿木无疑。

坟前不栽三种树,桃树,竹子,最后就是椿树。

俗话说:椿树过房,家破人亡。坟,是死人的房,在坟前栽椿树,就是死者家属不得好过。而用椿树破坏尸体,是让死者家属不得好死,鬼都做不了!

做这些事的人懂得将香椿木钉炭化,说明不是随手做的那么简单,因为炭化的木头保存久,这是铁了心要让死者一家不得好死的。

主家的人听到我说是椿树木后,更生气了,求我解决。

主家的人虽然不信鬼神,但对于所有人都遵循的风俗,他们也不敢随便应付了事。

我拔出五根木钉,看了看破口处,香椿的气息已经融入了附近的肉里,虽然木钉是被拔掉了,但只要这些气还残留,要是下葬,势必会影响死者亲人的运势。想要根除,得刮掉这些肉,可我也不敢保证椿树的气息弥漫到尸体那一寸肉里,刮少了无法根治,刮多了修复困难。

特别是本来就坏了的脑袋,要解决起码要拿掉脑袋,这谁家会同意啊。

我说只能火葬处理。

主家比较在意面子,说当地没有火葬一说,怎样都要入土,还说跟我已经谈好,威胁我要是做不好,就让我在华县丧葬一行混不下去。

威胁我倒是不怕,我是个敬业的人,既然接下了这个丧事,自然会处理好。

龙娇娇问胖子:“你不是看风水的吗,这情况懂不懂镇压?”

胖子尴尬的挠了挠脑袋,说:“死人方面的事我懂得少,就懂得找穴,镇压尸体啥的...嘿嘿嘿。”

龙娇娇翻了一个白眼,看向我说:“你呢?”

我沉吟片刻,说:“有是有,就是有些麻烦。”

他俩问:“什么办法?”

“纸人过命!”我深吸了一口气。

纸人过命,就是让纸人继承死人的命数,让纸人来进行挡灾。死人过命后,死人就不再拥有命理,真正形同没有因果的死物,再对过了命的纸人焚毁,死人就不再会留有因果影响其亲属了。

扎纸人有很多讲究,特别是用来给死人过命的纸人,除了需要纸人跟死人骨架有一比一贴合外,还需要用死人的筋脉来固定纸人的“骨架”,如果是正常的成年人,大概需要用到一条腿上的筋脉。

我把纸人的特殊制作需求跟主家的人说了,他们只需要尸体能体面的入土,并不是很在意死者被抽离筋脉。

商量过后,我们要第一时间把尸体运回村子,至于尸体走丢以及被钉的事,只能未来再做处理。

也就在我们刚刚下山的时候,正好是遇到了赵家出殡。

今天是赵家出殡的日子,我是有注意着的,但并没能打听到丧礼的细节,因为赵家没有举办丧宴,除了找了一个丧葬先生外,其他人一概不用。听下花岗的人说,这位丧葬先生是市里面来的,专替大人物出丧。

眼前的丧葬队伍很奇怪,两口棺材是排成一列,前面的是比正常棺材要大一圈,方方正正的,不像是寻常的棺材。其实这叫棺椁(guo),俗名叫棺套,放在外面保护棺材的。天子棺椁四重,四重就是极致,上公三重,侯伯二重,大夫一重,士用大棺。自从满清灭亡后,这套就不用了,一般有些身份的人家都用一重棺椁。

前面的棺应该是赵老爷子的,虽然赵老爷子尸体我亲眼见到被炸毁,但可以放衣冠,这倒没什么。不过后面的棺材显得比较寒酸了,这是一个用草篾编制的笼子,在华县叫做草棺,以前是一般家里穷得叮当响的人家,亦或者是不忠不孝不义之辈的棺材。

赵家不缺钱,这么看来只能是第二种。

除了两口棺材的特别之外,让我最疑惑的就是眼前的送葬队了。

这个送葬队没有丧葬先生,没有死者的家属,也不是一组八大金刚抬一口棺材,而是只有一组八大金刚抬着,以“丰”字的结构,前后两人,两边分别三人来抬棺。这八人身穿白色丧服,脚踩黑布鞋,每个人的眼前都蒙着一条白布,四平八稳的抬着两口棺材,不抬棺材的另一边肩膀平平直直,双臂没有半点摇摆,连抬棺的呼喝声都没有,让我感觉就像是不觉疲累的死人一般。

死者为大,虽然我们这边也带了一个死人,但人家有两个,我们需要主动让路。

胖子话多,也没个顾忌,好奇说:“这八个人蒙着眼,怎么看清脚下的路?”

其他人也有这个疑问,纷纷看向作为丧葬先生的我。

我说:“他们本身就是瞎子。”

这话一出,他们更疑惑了,好奇瞎子怎么送棺。

这时,这八人没有言谈,几乎是同时停下的脚步。

前面负责抬棺的人扭头看向我这边,以僵硬的声音说道:“多嘴。”

说完,继续抬棺走,貌似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随着这些人离开,我们继续下山,可奇怪的是,走了一段路拐弯后,我们出现在了刚才给棺材让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