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坟下面的人
当晚,我正在帐篷外面抽烟,听到两名相关人员在聊着陈道长给的黄符纸。
陈道长在做法之后,给在场的人黄符纸,说是可以消灾辟邪,说得好听,但是要钱的,不过是王家来付。
“我们是经过科学教育出来的人,居然给我们这种东西,要是拿回去不得被笑死。”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这东西我看还是忌讳一下,顺手拿着呗。”
“我可不要,这玩意要是信了,以后会一直信,你丫的不会真要把这张符留着吧。”
两人聊着,一名寸头男把符纸折叠放在口袋,另一个下吊眼的男人则不屑的把符纸捏成一团丢弃。
没过多久,这两人就巡逻去了。
我也有符纸,不过我不懂是不是真的,画得倒是挺流畅,不过也难怪,毕竟人家是混这口饭吃的,画得不好怎么敢拿出来卖。
我没有把符纸丢弃,不是我相信这符纸真的有辟邪的能力,而是我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诡异,要是这张符真的有效,那是再好不过,没有效果的话,拿着也不麻烦。
正想着,陈道长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他走到我跟前,手里拿着几支熄灭的香说:“昨天有人来这里祭拜过,对方还挺懂事,知道给山上所有的坟敬香。”
我内心紧了紧。
昨天我和胖子上山,给山上所有的坟敬香,这些香多半是昨天没能烧完的,离开前没有收拾,居然被这老家伙发现了。不过我不怕,香支很细,不会留有指纹。
我转移话题问:“道长,今晚这里会太平吗?”
他不喜说:“在平常你叫我道长没关系,但现在我在做丧事,你得叫我先生。”
我装傻问:“为什么?”
他说:“死人不喜欢道长。”
人死变作鬼,鬼属于邪祟,道士是除邪的,鬼听到肯定不喜欢,所以一般在不是需要消灾驱邪的场合,都会把道士称为先生,就好比我们做丧葬的,也是以先生来称呼。
他忽然认真的看着我说:“你小子面色差得很,身上有尸戾气,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接触过僵尸。”
突然的一问,让我心神一紧。
他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可他是怎么知道我接触过僵尸的呢?
我离开沈家已经两天,沈老爷子虽然是僵尸不假,但却是最弱的白尸,尸戾气不会太重,残留下来的气息不应该存留太久才对。
我没有回答他,装傻问他说什么。
他的神色忽然恢复平常,色眯眯说:“你那个小姑娘朋友呢,睡觉了?”
“......”
果然,这家伙刚才是在唬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龙娇娇。
龙娇娇身体不舒服休息了。
这婆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好心的问她哪里不舒服,结果被她揍了一顿,那力气哪像身体不舒服的样子。
凌晨两点。
忽然噼里啪啦爆灯的声音把我惊醒。
起来一看,外面原本亮着的灯泡全部爆裂,现场的人紧急打开车灯。
当车灯打亮后,只见陈道长手中拿着一把桃木剑,虚脱的靠在王相宜坟墓挖开后堆成的土堆边,嘴角淌着鲜血。
一个人过去扶陈道长,他示意不用,然后指着白天挖开的坟坑,艰难的说:“里面有人,看看还有没有活着!”
一个人凑近坟坑,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惊喊:“死人了,快来人!”
喊完,扭头就呕吐起来。
其他人赶忙过去查看,结果不少人也纷纷忍不住呕吐。
不多时,坟坑里的人被抬了出来,是那个下吊眼的男人!
男人死得很惨,肚皮像是被什么啃食了一样,血糊糊的一团,肠子以及内脏破碎的流露,五官撑得很大,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
男人叫李佑,据当时跟他巡逻的寸头男说,李佑在巡逻途中去方便,让寸头男回去,寸头男没有多想就回去了,结果谁料李佑没能回来。
尸体的具体情况,我无法近距离查看,毕竟这是一起命案,而且在场几乎都是相关部门的人,他们懂得如何保护现场,我不是他们内部的人,自然不能过看。
至于陈道长,有人怀疑是他做的,但李佑的伤口不是被桃木剑能伤的,而且刚才陈道长就在现场和几名守夜的相关人员一起,后来现场的灯泡不知怎么回事爆裂,打亮汽车灯后,陈道长就出现在了坟边,从灯灭到灯亮,前后不足半分钟的时间,并没有作案时间。
现在凶手不明,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嫌疑,不能离开坟地。
胖子说:“望哥,这爆灯是不是不正常?”
我点了点头说:“正常的灯不会这样全部爆掉,事有反常必有妖,这件事多半是鬼做的。”
龙娇娇环顾四周说:“好厉害的鬼,来到这里行凶我居然感受不到。”
胖子小心翼翼问:“有没有可能是王相宜?”
这也是我现在所考虑的问题。
事情因王相宜而起,昨晚她能在这里对我们动手,大概率是这一带最强的鬼。阳世间的鬼没有法律的约束,鬼有领土意识,从这点来看王相宜的嫌疑最大。
如果真是王相宜做的,那么我们就成为了她害人的帮凶,毕竟是因为我们,才让这么多人来到这片坟地的。
令我想不明白的是,假如昨晚她是顾忌我们,才没有加害我们,可现在为什么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杀人呢?
如果不怕我们,单纯想杀人,可以杀我们。如果不是单纯想杀人,她杀李佑一定有什么原因,可是她怎么知道李佑会参与这件案子呢?
李佑只不过是一个小片警,可来可不来的那种。
想要知道为什么,只能看李佑和王相宜是否有矛盾。
第二天。
经过查证后,我们被排除了嫌疑,但我们也无法再留在现场参与。
回到酒店后,王相宜出现在了我的房间。
我迷了眯眼说:“光明正大的过来,你觉得我没有制服你的本事吗。”
她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说:“那个人不是我杀的。”
我问:“是谁?”
她沉吟了片刻说:“在我坟墓下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