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鬼婴出现,我想活下去……
“我要你的寿命做交换,换那个小子的命。呵呵呵,怎么样老头子,放心,我会给你留些时日的。”
露水沿着松枝纹理徐徐淌下,混浊的乌云扼杀掉忽明忽暗的月光,时间在此刻仿佛被凝滞了。
“属于我的生命也要结束了吗,哈哈,要和臭小子分别了呀。”黑暗中,一双干扁的枯手僵硬的抬起拭去泪水,是在害怕死亡,还是担忧后代,亦或是想起了亡妻。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冬天,小男孩由稚嫩到成熟,代价却是失去挚亲。也许属于爷爷的冬天要结束了,但却换来男孩的春天,一个万物复苏的暖春。
男孩永远不会知道,他的爷爷把他保护的很好,甚至付出了生命……
“爷爷,我们回来了”我拖着疲倦的身体,迈着沉重的步伐,和爷爷互相搀扶着,一同回家……
刚跨进门槛,妈妈就泪流满面的走过来,紧紧抱住我。没有言语但却胜过千言万语。我好想抓住从指尖溜走的时间,就这样紧紧拥抱下去吧。
雨桐见到我们平安回来,忧郁的脸上再次露出笑容,乌黑秀丽的发丝点缀着她那洁白而又不失活气的脸庞。我履约了,是的,我活着回来了……
爸爸和妈妈为我们摆满了一桌香甜可口的佳肴,一家人又一次吃一顿简单而不平凡的团圆饭。就连窗纱外的麻雀也在屋顶盘旋,家里的大黄狗摆弄着尾巴,一切是如此的安宁美好,好运要来了呢!
好运真的会到来吗?会的,一定会的!
堂屋正中央的红木桌上端正的摆放着奶奶的遗像,爷爷插上香灰,摆上贡品,用湿毛巾擦拭遗像,坐在侧旁喃喃道:老婆子,知道你爱干净,我特地把水果都洗了你就放心吃吧,哈哈哈……
你说咱的孩子们以后能照顾好自己吗?他们会有出息的对吗?老伴,你一个人在那里冷不冷,过得好吗,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啊……
“爸妈我没事了,那个咒早被破了,不信你看”我掀起后背衣服给他们看。“好了好了,你们快去休息吧”
“臭小子,你吓死我了,以后少去那些不干净的地方,不然打断你的腿,听见没有?”
“你们放心,我肯定老实在家,保证听从爸妈指挥。”我的目光被日渐苍老的父母定格,心情好烦闷。
放心吧,我会撑起这个家的,一定会的……
简单洗漱了一下,我走到雨桐暂住的房间门口,轻轻拍了拍房门。
吱呀,雨桐推开木门,“宋汨,你还没睡?赶了一天的路不好好休息怎么行?”雨桐头发湿漉漉的,看样子刚洗完澡。“行了,快进来,别在走廊着凉了”
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原本是计划来探望一下雨桐,顺便看看她的伤势怎么样了就走的,算了来都来了,我正好也有好多话想对她说。
“雨桐你腹部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是我下手太狠了,对不起”
雨桐连连摇头“嗯?宋汨你不用道歉,这件事不怪谁,让它过去好吗?我的伤势也已经快痊愈了,你就不用这么担心我了。说真的,我还要谢谢你,感谢你让我住在你家。”
“这有什么,你是我从小的朋友,你不用见外的,明天我就陪你去见外婆,对了,我到时候叫上爷爷,他老人家一定会有办法帮助外婆的。”
“宋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外婆最近行为古怪,你是知道的。她甚至想要控制着我去杀了你。你贸然前去太危险了,况且这事本就与你家无关,我绝不能让你们去为我冒险!我已经告诉了爸妈,我们自己会解决好这件事的。”发黄的光线将雨桐的影子映射在墙壁上,小女孩双手掐腰,好像在她看来,她所说话是如此的不可动摇,让人无法反驳一样。
等等,粗糙的墙面上影子绰绰,一,二……三!
屋中明明只有俩人,却有三个影子。瞬间汗毛挺立,我本能的扭头一看,大脑顿时麻痹,黯淡无光的窗户上惊现一个浑身腐烂的婴儿,它趴在窗檐,衣服夹杂着腐肉翻出皮肤,最惊悚的是它的脸和外婆的别无俩样。
这可是二楼!砰砰砰,本就松散的玻璃窗不断被只有半个头颅的婴儿撞击,易碎的窗户不知何时会突然炸裂。
我从麻痹的神经中缓过神来,回头看到雨桐貌似被眼前的婴儿吓哭了,她极力张着嘴想要呼喊,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雨桐,快跑!”我狂奔过去推了她一把。嗖的一声,房间漆黑一片,唯一的白炽灯熄灭了。
“草,NMD”我大吼道。近在咫尺的雨桐瞬间被黑暗吞噬,我靠着点点月光向前胡**索,刚才明明雨桐就在我面前,现在她却凭空消失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雨桐雨桐……”在一次次没有答复的呼喊声中,恐惧如洪水猛兽般侵入。
嘭,窗户碎了。“嗷嗷呜呜”它爬进来了……
听着哭声,它正在向我爬来。我停止呼喊,甚至都不敢大声喘气。死寂一般的房间只有婴儿的呐喊和不断从破窗涌入的寒风,我蜷缩在原地,摸索着并确定了房门的大概位置。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鬼婴距我已不足半米,我不能在等了。
我拍了拍有些发麻的小腿,起身快步冲出门口。走廊不算太暗,勉强可以看清周围景象。
我转身紧闭木门,希望可以帮我拖一下时间。我跑到父母房间,正打算告诉他们有鬼,可眼前的屋里哪还有父母,空****的房间同样死寂。
人呢?全部消失了!整个二楼只剩我一人!
“咚咚咚”木门被撞得吭哧作响,我顾不上担忧雨桐和爸妈,拔腿朝走廊尽头的楼梯口飞奔。以往不足二十米的走廊,我跑了整整四分钟依然望不到尽头。
鬼打墙,这踏麻是鬼打墙。
嘭,轰……木门砸在地板上,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接着又是静的出奇,我不知道鬼婴在哪边,左右不停的张望。
……静的令人毛骨悚然。
啪嗒,不知什么**滴落在我的额头,粘稠的,不是血,是脑浆!头顶冷风袭来,我急忙跪下翻滚开来。
抬头惊现鬼婴趴在梁柱上,它将散发着恶臭的脑袋扭折过来,硬生生的把脖子折断,密密麻麻的蛆虫从断裂的脖子涌出,部分已经砸落在木板上。
朦胧的月色倾泄而下,驱赶了少许黑暗。
我瞳孔一缩,脑子一片空白,这次它是雨桐的脸!
“嗤嗤”刺耳尖锐的叫声不断从它那破裂露骨的喉咙发出,挂在喉咙附近的烂肉沫在震动中喷向四周,染红的墙体犹如屠宰场。
“呕”我被眼睛接收到的景象恶心到反胃。
艹,跑也跑不掉,MD老子不跑了,跟你丫的拼了。
我卷起裤头,等它自己爬下来瞅准时机,猛地一脚踢了上去,正击那恶心的头颅。
咚,一阵酥麻的触感由趾尖传递全身。这头颅咋和石头一样硬,等等,我碰到它了,它不是鬼婴,难道是小鬼?
所谓的小鬼,也就是一些人为自己的运势,婚姻和财势能够蒸蒸日上而采取的东南亚邪术。用刚死去不久的童男童女,年纪越小越好,主人可以根据自己的命格来选择所要养的小鬼类型。
小鬼起初吃些鸡鸭鱼肉,渐渐的就会吸取血液,从牲畜到人血。一但宿主不能为小鬼准备充足的新鲜血液便会反噬宿主,如若不及时处理,宿主往往会因霉运各种惨死……
既然它不是鬼魂,它就不能无视墙体……
正想着把它引入二楼的储物间来招关门打狗,小鬼嗖的朝我扑来,裂开的咬肌就如俩条肆意扭动的蚯蚓攀附于脸颊两边。为了躲闪我拼尽全力往侧边扑去,哧,我的右小腿撞在了走廊旁放置的杂物箱棱角上。
“啊”我忍不住的喊叫,剧烈的刺痛感加灼烧感迅速蔓延全身,滚烫的**浸过裤子渗了出来。
“咦咦咦”小鬼再一次扭动着躯体向我爬来,我尝试着起身但都失败了。
我拼命的往前爬,快,再快一点。
我不敢回头,也顾不上疼痛,心里对活下去的渴望越来越强烈。
噗嗤,小鬼的獠牙猛的嵌入我小腿腹中,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又一次剧痛袭来,我差点昏厥过去。
这一次我再也无法坚强,汗珠混合着泪水同时滚落,“爸妈,我好害怕,我不想死。”
视线渐渐模糊,我感觉自己掉落于混浊虚无的空间,慢慢的与黑暗融为一体……
“汨儿,快醒醒!”是谁在叫我?我死了吗?眼皮如同灌铅一般,任我如何努力也无济于事。
“宋汨,你不是说你怕死吗?你不是还有很多话想对我说吗?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告诉我……你会没事的。”一股余音袅袅的轻语飘到我耳中。
我会没事的……困意再次出现,就在我又一次将沉入虚无时,小腿神经的痛楚将我拉回现实。被小鬼咬断的腿部肌肉纤维忍不住的颤抖,我猛地惊醒,看到身边的俩个人影……
是爷爷和雨桐,我痛哭流涕的扑到爷爷怀中,“爷爷……我害怕,有小鬼啃咬我的腿。”正说着我猛地缩回腿,小鬼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几个深浅不一的血洞。
“我的孩啊,没事了,没事了。对了,什么小鬼?我听到二楼有动静就急匆匆跑上来,刚上来就发现停电了,之后就看到你趴在血淋淋地上,可吓坏我了!对了,张雨桐蹲在你旁边,你看见我孙子说的什么小鬼了吗?”爷爷从他随身携带的挎包中取出绷带和手电筒为我包扎伤口。
我和爷爷同时看向站在一旁的雨桐,玄黑的乌云不放过一丝月辉,漆黑的走廊只有爷爷的手电筒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廊窗外黝黑的乌鸦长鸣一声撕破了宁静。
“宋汨,爷爷我也是听到声音就赶过来了,来到二楼并没看到那什么,额,小鬼?那是什么东西呀?是鬼吗,你们别吓我啊!”雨桐连连摇头,苍白的脸蛋可能是被吓到了。
我打了个冷颤,因为我最信任的人,有个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