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狼口又重生

冰溜子说:“我们想偷那个大户人家,就派我进去卧底,坐他们家的小短工,扫扫地,喂喂马。那家主人以为我不懂那事,还让我天天早晨给他小老婆倒尿盆。有时候,我倒尿盆的时候,他小老婆还没有起床,被子外面露出大腿,那大腿真白啊,简直比莲藕还要白。有一次,我以为她睡着了,就上去偷偷摸了一把,没想到她居然醒着,对着我笑。我扑上去想干了她,她说,现在不行,晚上给我留着门。”

我吸着口水问:“你晚上干了?”

冰溜子说:“当然干了。”

我问:“味道怎么样?”

冰溜子说:“味道好极了,少女远远赶不上少妇,少妇是大肉片子,少女就是白菜叶子。”

我问:“你们没偷那户人家?”

冰溜子说:“怎么能不偷?我把那个小老婆弄舒服了,问她什么,她就说什么,她把她家藏钱的地方全都说给了我。女人其实就是那么回事,只要她舒服了,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我问:“后来呢?”

冰溜子说:“后来,我带着那个女人出来了,她家的钱也都被我们带出来了。”

我问::“那个女人呢?”

冰溜子说:“卖了。”

我大吃一惊:“你不是喜欢那个女人吗?怎么还把她卖了?”

冰溜子说:“我喜欢的女人多了,但我更喜欢钱。”

我感到恐惧,冰溜子怎么能这样做?而且是对喜欢自己的女人,我感到冰溜子心毒手辣,非同一般。

冰溜子说:“我的故事讲完了,该你讲故事了。”

我想了想,就说:“有一个河南人,去上海商店里,商店卖货的是个女人,卖的有皮鼓等很多小孩子玩的东西,皮鼓就是拨浪鼓,河南人把拨浪鼓叫皮鼓。这个河南人看到货架上放着拨浪鼓,就问,让我看看你的皮鼓。

但是,上海女人听不懂,还以为这个河南人要看自己的屁股,就狠狠地抽了他一眼,走到一边去,不搭理他。河南人看到上海女人不理自己,心想,她的皮鼓肯定有问题,所以她不敢让我看,就走过去继续追问,你的皮鼓响不响?上海女人又抽了河南人一眼,她听成了你的屁股香不香,她狠狠地骂了河南人一句。河南人也没有听懂,他说,不管六毛五毛,只要皮鼓响,就是好皮鼓。上海女人又听错了,她以为河南人说只要屁股香,就是好屁股,就继续骂道。河南人把自己身上的纸币拿出来说,哪里有老六毛,都是新六毛。那时候,纸币刚刚发行,以前使用的是铜钱银元,纸币里才有一毛、二毛、五毛。围观的人这才明白过来,一齐哈哈大笑。”

冰溜子说:“你这个故事不好笑,我给你也讲一个。”

我说:“你说,我听。”

冰溜子说:“我们那里有个相公娃,有点愚笨。相公娃,就是跟着生意人做学徒。生意人对相公娃说,你要有眼色,来了客人,看客人需要做什么,就替他做。相公娃答应了。这一天,家里来了一个大胖子,穿着绸子裤子,带着他老婆,他老婆也是个大胖子。相公娃看到大胖子的绸子裤子夹在屁股缝里,就上前把裤子从屁股缝里抽出来。大胖子一脸尴尬,生意人就瞪了相公娃一眼。相公娃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又赶紧把绸子裤子塞进大胖子的屁股缝里。大家落座后,说些生意场上的事情。天气炎热,胖子老婆流汗,汗水顺着脖子流到胸部,胖子老婆拿出手绢伸进衣服里擦汗。相公娃见状,立刻上前解开了胖子老婆的衣服。胖子老婆惊声尖叫,胖子怒不可遏,他问你干什么?相公娃一脸无辜地说,我师父交代了,你们需要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正在笑的时候,树下突然响起了一声嚎叫,我们低头望去,看到明亮的月光下,一只狼对着月亮,张大嘴巴。这只狼什么时候来到树下,我们一点也不知道。狼的行动极为诡秘,即使在落满枯叶的丛林中,狼的脚步也是悄然无声。

我知道,这只狼是在召唤狼群,它们想把我俩作为晚餐。好在,我们爬在树上。

果然,功夫不大,从远方跑来了十几个黑影,它们一溜烟地跑到了树下。我们吓得不敢再说话。

狼群在下面徘徊不去,但也束手无策。狼群不会上树,我们不愿下树,尽管只有短短的几米距离,但这几米距离保证了我们的安全。

后来,狼群离开了。月光下,我看到它们跑得很远很远。月光下,只剩下了此起彼伏的虫鸣声。

看到树下再没有了动静,冰溜子说:“走吧,这里有狼,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我说:“别走,这里才是最安全的。狼在给我们耍诡计哩。”

狼确实是在给我们耍诡计。月光下,我看到草丛中,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望着我们,那是埋伏在暗处的狼。在所有动物中,狼属于最狡猾的一类动物。狼的个头不算大,奔跑不算快,比起老虎豹子,不在一个等级,但能够从远古生存到现在,没有灭绝,反而数量越来越多,它的狡诈起了很大的作用。

我小时候生活的那个村庄,经常会有狼群出没,我们那里的人了解狼群,就像了解自己家的家畜一样。狼在束手无策的时候,会主动示弱,或者假装逃离,如果你相信了它,你就惨了。我们村庄里有人赶夜路,遇到狼挡道,他和狼对峙了好久,后来狼离开了。他以为没有危险,就继续赶路,没想到狼突然转了一大圈,在他的后面攻击,被狼咬伤。

那天晚上,我们一夜未眠,天亮后,鸟雀鸣唱,阳光普照,那只埋伏在草丛中的狼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我看到它颠着碎步跑远了,它空****的肚皮上,连肋骨都能看到。

狼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来,只有饿狼才会的。遇到凶猛的动物来攻击,逃离是最好的选择。有一个名叫托尔斯泰的俄国作家,写了一篇寓言故事,说两个朋友在山谷中遇到熊,一个爬上树,一个躺在地上装死,熊在那个装死的朋友耳边闻了闻,然后离开了。树上的朋友下来了,就问:“熊对你说什么?”装死的朋友说:“熊对我说,遇到危险而只顾自己逃脱的人是不可交的。”这个故事给人们传递了一个错误的信息:猛兽不吃死人,这是错误的。如果有人装死,猛兽肯定会一口吞掉。

饿狼离开后,我们滑下树干,继续赶路。

走出了两三里路,我无意中回头一看,突然看到身后的山岗上,一群狼风驰电掣地追过来。

我对冰溜子喊:“快向高处跑。”

我们撒开脚丫,跑向对面的山岗。我出生在农村,知道与狼遭遇,千万不能跑下坡,只能跑上坡。狼在平地上一蹦一跳,就是三尺,如果跑下坡,可达一丈;但是,狼四蹄短促,跑上坡路,则会显得吃力,最多也就一两尺。而人的双腿比狼长得多,跑上坡路,会比狼更快。

我们跑到了半山腰,看到有一个山洞,急忙钻了进去。山洞狭窄,仅能容一人通过,我们边气喘吁吁地奔跑着,边把两边的乱石推下来,阻挡狼群通过。

山洞并不长,也就只有几十丈,我们跑出山洞,听到山洞里传来狼群的嚎叫,声音在山洞里回旋往复,显得沉闷而令人恐怖。山洞出口是一道斜坡,我们沿着斜坡跑下去,因为脚步太快,我们骨碌碌滚下山谷。

爬起身来,看到狼群已经跑出了山洞,它们在山洞口一字排开,却没有追下山来。我们惊魂未定,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突然抬头一看,看到对面的山崖上,站着一群人,他们举枪瞄准了狼群。

突然,一声枪响,山洞口的狼群惊慌逃散。

我们绝处逢生。

对面山崖上的那群人,是一群镖师。

明清民国,中国有两个最富裕的省份,一个叫山西,一个叫安徽。山西的商人叫晋商,安徽的商人叫徽商,都在中国商业史册上非常有名。这时候的山西,富甲一方。山西的客商来往湖广做生意,需要镖师护航,而且这一带一直在打仗,土匪如毛,所以,这一带走镖的人数,通常都在百人左右。

我们跟着镖师,渡过黄河,来到山西境内。

我和冰溜子曾想跟着镖师走镖,看着他们舞枪弄棒,感觉很神气,可是镖师们说,我们已经超过了习武的年龄,筋骨已经长住了,再也不能拉开,不是习武的料。

镖师们的吃住都是由主家提供,主家是一个消瘦的中年人,他做的是布匹生意,把湖广一带的洋布,贩运到山西销售。那时候北方的大多数人穿的都是自己家纺织的土布,又厚又硬,质量和质感都不如洋布。所以,洋布在北方卖得非常好。洋布,就是机织布。

主家做大生意,但是却很吝啬。他对我们什么都干不了,却跟着镖师混吃混喝很不满意,他总是给我们甩脸子,好像我们把他小老婆睡了。山西商人都是九毛九,果然是有根据的。

我们决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