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望乡酒楼

刚一进古齿城,方皓就看到了街道两旁鳞次栉比的商铺,还有密密麻麻的摊位。

甚至许多人像小商贩一样,手中拿着眼花缭乱的法宝符咒,站在那里大声叫卖。

方皓一时间还以为自己来到了凡人的集会之上,饶有兴趣地四处打量。

闻人听蝉熟门熟路地带着方皓七绕八拐,穿过密集的人群,来到了一处较为僻静的街道。

“这条街属于古齿城比较安静的地方,你若是养伤的话,住在这里最好,而且距离那些商铺也近。”

闻人听蝉背着双手,蹦蹦跳跳似是刚出笼的鸟儿,给方皓介绍道。

来古齿城的路上,方皓说准备先休息几日养伤,之后再做打算。

本来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一说,没想到闻人听蝉倒是记在了心上。

走了几步,方皓在一家名为望乡酒楼的门前驻足,看着那四个朴素的大字,心中竟有些隐隐的伤感。

“就这家吧。”

喊住了正在前面带路的闻人听蝉,方皓轻声道。

百里春秋动了动嘴唇,看上去欲言又止,神情古怪。

闻人听蝉也是一脸古怪的表情,小声道:“前面有更便宜的。”

方皓微微一笑,“无碍。”

说完,便迈步走了进去。

师徒二人互视一眼,无奈苦笑。

酒楼伙计眼睛一亮,赶忙迎了上来,“妖仙大人是喝酒还是住店?”

“住店!”

“好嘞,大人稍等。”

店伙计说完,伸手拦住了百里春秋与闻人听蝉,“你们两个叫花子别处讨饭去,我们酒楼这一次没有饭菜给你们吃。”

方皓眉头一皱,“他们是我的朋友,不是叫花子。”

那店伙计回过头来,凑近了方皓,小声道:“大人千万别被这两个叫花子骗了,他们前些年在古齿城到处蹭吃蹭喝,我们酒楼‘有幸’被光顾了许多次,特别是那个小叫花子吃得还多,只要是常年居住古齿城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方皓目光微冷,不悦道:“我说的话你没听到么?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次,让他们进来!”

店伙计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阿福,平日里我都是怎么教你的?”

“进门皆是客,我们开门做的是生意,怎能将客人拒之门外?”

店伙计面色一变,忙不迭道:“掌柜说的是,掌柜说的是...”

一个头发黑白相间的中年男子缓步来到方皓身侧,歉意一笑,挥手让店伙计去招呼别的客人。

“实在抱歉,我这店伙计不知礼数,冒犯了诸位,在下古通今,给三位赔个不是!”

说完,古通今微微弯腰,一脸真诚。

方皓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反倒是百里春秋一脸尴尬,朝古通今拱了拱手。

古通今似笑非笑道:“多年未见,没想到老神仙依旧如此逍遥自在,实在令人羡慕。”

闻人听蝉扁了扁嘴,小声嘀咕道:“什么逍遥自在,还不是因为穷,天天四处讨饭吃。”

百里春秋自然听到了这番话,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徒弟。

闻人听蝉吐了吐舌头,嘻嘻一笑躲在了方皓身后。

百里春秋轻抚胡须,一脸淡然,俨然一副高人风范,徐徐开口道:“小徒不懂礼数,古掌柜见笑了!”

古通今淡淡一笑,遂吩咐伙计拿来了三块红色令牌,一股脑塞到了百里春秋手中。

“老规矩,依旧是甲等房,吃住我包。”

百里春秋有些不好意思道:“一直白吃白住,老夫实在是受之有愧,要不我多少给点?意思意思?”

古通今微微摇头,“老神仙说笑了,我古通今从来都是说话算话,只要你们二人来,都是如此。”

看了一眼方皓,他淡淡一笑,“至于这位小友,权当是我替伙计给小友赔个不是,此次也让小友免费居住。”

有便宜不占可不是方皓的性格,他轻笑一声,“那就多谢古掌柜了!”

古通今一笑置之。

“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忙,先不打扰了,诸位吃好喝好住好!”

说完这句话,古通今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转身离去。

“这位古掌柜倒是大方!”

方皓接过百里春秋递过来的红色令牌,看似随意道。

闻人听蝉小心翼翼观察了一番周围,发现没人注意他们后,这才压低嗓音道:“方皓,我告诉你,当初我跟师傅饿得没饭吃,无意间来到了这家酒楼门口,当时望乡酒楼生意奇差无比,远不像现在这么好。”

“于是我师父灵机一动,就假装成一个老神棍,告诉古通今他是下凡的老神仙,可以指条明路给他,古通今也不知道是病急乱投医,还是这里有点问题。”

说着,闻人听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她捂着嘴,强忍笑意道:“结果古通今还真信了,我师父一看有戏,就一顿胡诌,说他们酒楼生意之所以差,就是因为养了一条赖皮狗,还说什么这条狗上辈子和古通今是仇人,这辈子就是来报仇的,全身带着霉运,怪不得他们酒楼生意不好之类的云云。”

“古通今一听,当即让人把那条狗宰了,我师父说他既然是神仙,就不能坐视不理,甘愿承受这份霉运,不能任其坑害他人。”

说到这里,闻人听蝉看了一眼正掏耳朵的百里春秋,“师傅,当时你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就那个什么地狱的...”

百里春秋一敲闻人听蝉的脑袋,“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闻人听蝉两眼一眯,笑道:“对对对,就是这句话,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于是,我和师傅就把那条狗给吃了。”

方皓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道:“难道你们之后就一直在这里白吃白喝?”

闻人听蝉尴尬一笑,“哪敢啊!”

“我师父本来就是瞎掰的,单纯地为了骗顿饭吃,我们吃完饭后自然是溜之大吉。”

三人一路来到了望乡酒楼的最高层,眼看四下无人,闻人听蝉稍稍提高了几分嗓音,“方皓,你怎么不问我后来发生了什么?”

方皓摇了摇头,看起来满脸无奈,不过也不想扰了闻人听蝉的兴致,接着她的话道:“后来呢?”

“后来啊,这家酒楼的生意真的好了起来,你说神奇不神奇?”

方皓这一次显然懂事多了,一脸“震惊”道:“神奇,当真神奇!”

闻人听蝉扁了扁嘴,暗道,这表情,瞎子都能看出来在敷衍。

方皓自是不知闻人听蝉心中所想,他看了一眼轻抚胡须,一副高人风范的百里春秋,有些不解道:“前辈怎么知道这家酒楼有一条癞皮狗?莫非之前见过?”

百里春秋嘿嘿一笑,装了半天的高人风范瞬间**然无存,“没错,谁让那条癞皮狗小时候咬过我徒儿。”

方皓哑然失笑,“您老人家还挺记仇。”

“那是自然!”

“不过那古通今倒是很懂事,自生意好了之后,每当我们师徒二人经过他家酒楼门口,都会好吃好喝招待着。”

“你也知道,我们师徒二人也不是那种贪得无厌之人,吃了十来次之后就没再来过,此次若不是你小子,我还真不好意思进来。”

方皓撇了撇嘴,“十来次还少啊!”

“就闻人听蝉这饭量,普通的小饭馆怕是早就被她吃穷了!”

闻人听蝉俏皮的学着方皓撇了撇嘴,“怎么可能吃穷!”

随后嘻嘻一笑,“顶多吃关门!”

撂下这句话,她拿着令牌在房门前晃了晃,房门吱扭一声缓缓打开,她一溜烟钻了进去。

方皓神情一窒,摇头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