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公堂对峙

“站住,混账东西,老夫让你走了吗?”

见郑玉林顿住脚步,一脸委屈的看着郑焱,他顿时又心软了,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听你五叔把话说完再走。”

“三哥,玉林侄儿如此乖巧懂事,你没事训斥他作甚?”

见郑玉林果然停住脚步,郑淼宛如变了一个人,一脸慈眉善目。

郑玉林内心暗骂,前几日来要钱的时候,可是嚣张得不可一世。

想让我帮忙?

这事情可都是我一手算计的,若真要我出手,郑文耀不死也得脱层皮。

“玉林,都是你的堂哥不好,可如今……他犯了些错,要你去给他作证,你看这……你放心,等你堂哥出来,你要打要骂都随你的意。”

郑焱心头紧张,二人这才发生冲突没多久,昨夜的事情经过,他也了解得一清二楚。

郑文耀当着众人的面,还呼喝着要打死郑玉林。

也不知郑玉林会不会记恨在心里。

郑玉林歪着脑袋,想了想,道:

“可我怕堂哥……”

“怕什么,有五叔在,他还能反了天不成?”

“可……”郑玉林表情变化,看似纠结无比,

“我身体不舒服,不能去啊。”

“玉林,都是五叔不好,明知道你身体不适,还要麻烦你。你看这样行吗,你要如何才能够舒服一些,五叔全部照做。”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为了郑文耀,郑淼也是能屈能伸。

只不过,今日这郑玉林,似乎有些不太一样,虽然依旧和平日里看起来一般痴傻。

但是……总有一种大智若愚的感觉……说不上来。

一心想着如何帮郑文耀度过难关,郑淼也不做他想,耐着性子看着郑玉林。

都说傻子是一根筋,万万不能惹恼了他,否则郑焱也束手无策。

“二公子平日里若有不舒服的时候,吃一串糖葫芦就好了。”郑玉林朝着诺依眨了眨眼睛,后者顿时会意。

但说到一串的时候,又猛然开口,肯定道:

“若是能够多吃一些好吃的,肯定会好的。”

这般简单?

那买个十串八串不就了事了?

郑淼心头一喜,立刻取出五十两银子,大方递给诺依,

“你快去给玉林买。”

“我不要……我要吃很多,很多……”

郑玉林暗叹,诺依这丫头的心也太软了……这浑蛋才敲诈了我爹三百两,这区区五十两就想救他儿子?

郑玉林一边摇头,一边用手比画,郑淼不敢怠慢,又取出五十两。

只见郑玉林还是不为所动,索性一咬牙,将袋子的钱全部递了出去,只觉得心头缓缓在滴血,又不能言明。

郑玉林撇了一眼,这一袋银钱,少说也有两百两,但哪里能够,

“我要两个!”

管家目瞪口呆,郑焱也愣在原地。

反倒是诺依,自从上次受伤回来,她便觉得郑玉林有些不对。

郑天明咬牙心道,他这是被傻子敲竹杠了?

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找谁说理去,都是郑文耀这兔崽子,这次若是能够平安无事,非打断他一条腿不可。

“还不快拿来?”

郑淼转身朝着身后的护卫喝道,后者神情一怔。

“玉林,这下满意了吧?”

郑玉林微微点头,郑淼这才惊喜道:

“那快走吧。”

“去哪?我爹不让我出门……”

郑玉林为难,郑淼这才明白,因为前几日的摩擦,郑玉林被郑焱禁足,只能再说服郑焱了。

他哭喊道:

“三哥,如今文耀的安危全系于你手中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此事需要先言明,玉林只是去说明情况,昨夜看到文耀离去,但并未一同离开。”

郑焱暗暗计较,如何能够让郑玉林置身事外。

只是远远瞧了一眼,事后到底如何,没有人会知道。

如果说二人携手离开,那责任在郑文耀身上,说不得还会连累到郑玉林。

到时候,郑文耀为了自保,反咬一口,且不说郑玉林是主谋,哪怕是帮凶,也吃不了兜着走。

再者说,郑淼的品性,他更不敢做担保。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郑玉林一个傻子,到了公堂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只要能够证明郑文耀不是行凶之人。

其他的,他一概不想多管。

“管家,将银两收好,玉林……你过来,老夫有几句话交代你。”

煮熟的鸭子要飞了?

郑玉林本想将敲诈的银子中饱私囊,结果却便宜了他人?

他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依依不舍地看着管家将银子收走,低头跟在郑焱身后,走到庭院角落。

二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看到郑焱神态肃穆,郑玉林偶尔颔首,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明白。

昨夜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郑文耀与周同生分道扬镳之后,又发生什么摩擦,其中唯有郑玉林一人知道。

诺依有所猜测,但也仅仅是猜测。

众人马不停蹄,赶到西城太安县县府,管家还要处理府邸上的事务,没有随行。

诺依要贴身伺候郑玉林,郑焱因为不放心,也一同前往。

县府府衙大堂,郑文耀鼻青脸肿地跪在中央,神色慌张的躲避府令周安民犀利的眼神,口中不停呼喊,他并未对周同生行凶。

而大堂桌案前,一张单人担架上,周同生包裹得如同一个木乃伊一般,唯独两个眼睛,还能完好无损地转动。

只瞧那双眸中迸射而出的目光,凶狠仇恨,恨不得将郑文耀碎尸万段。

本以为只是纨绔子弟之间的闹剧,当场吵罢,便不会再有后续。

谁能猜想,郑文耀居然怀恨在心,暗中偷袭,想致他于死地。

“呜呜……”

周同生虽然烂泥扶不上墙,但怎么说也是一县府令的儿子,受了奇耻大辱,他若不计较,以后还有何脸面?

看周同生口中发出低低的哀嚎声,周安民心如刀割,喝道:

“大胆郑文耀,你还敢狡辩,若不是你行凶,周同生为何咬定,说你一边行凶,一边扬言,要报春满楼的口角之仇?”

郑玉林心中止不住的欢喜,昨夜行凶的其实是他。

并且,他在行凶的时候,趁着周同生慌乱求饶的时候,一边手持木棍,毫不留情地招呼。一边咬牙借助郑文耀的名头咒骂周同生,胆敢在春满楼与他动手。

身为一名中医,他对人体的缺位、神经都一清二楚,下手也极有分寸。

“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命人袭击周公子啊。”

郑文耀心如死灰,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昨夜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清晨还想着如何报复周同生,午后便传来噩耗,说他暗中偷袭周同生,令后者身受重伤。

看他眼下的样子,伤势确实不轻,但这与自己何干。

他有想法,却还未付出行动啊。

“不敢?那你和周同生在春满楼又是如何发生冲突的?这玉佩又作何解释?难不成,你还要狡辩,说这玉佩,并非你随身之物?”

周安民拍案而起,面色涨红得可怕。

郑文耀心惊胆寒,目光落在那自己常日里悬挂在腰间上的玉佩,张口的狡辩,除了冤枉,便毫无说服力。

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玉佩为何会不翼而飞。

“小民真的不知,兴许是昨夜在春满楼的时候丢了,是有人故意陷害小民啊,大人……小民冤枉啊。”

周安民冷哼一声,

“那为何不陷害他人,唯独陷害你?本官看你是不进棺材不落泪,来人……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