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觉得郑玉林傻吗?
想要在大夏有立足之地,郑玉林要走的路还很漫长。
但一切只要按部就班,他便能完成心中的宏愿。
清芙的存在,与他而言,是一柄双刃剑,可伤敌,也能轻易将他摧毁。
这件事情知晓的人不多,对诺依,他有绝对的信任,但李黑?
郑玉林总觉得他的出现有些突兀,但又在情理之中,从感官上,李黑应该对他没有恶意。
至于其他暗流,他暂时也没有放在心上,目前唯一的事情,便是在拍卖行上。
处理好一切事物,郑玉林便回了小院。
与郑玉林的闲逸不同,这几日周同生可谓是春风满面,往日里羞于与他为伍的书生都纷纷上了拜帖,想与他附庸风雅。
但得意的同时,周同生又心中发虚。
平日里一看书就昏昏欲睡的他,此时此刻居然破天荒地勤学起来,周安民见此情景,险些要找郎中来探查。
也不怪周安民胡思乱想,因为周同生的一切行径,实在反常。
直到山羊胡匆匆来报,他才知晓,原来那夜在画舫,周同生作了一首诗,不仅李卫民大为赞赏,如今这天都城里已经人尽皆知。
都说周同生往日放浪形骸,却也满腹经纶,随手之作,便惊为天人。
可知子莫若父啊!
周安民来到周同生的小院,见他埋头苦读,心中欣慰的同时,又难免疑惑,
“听说,你这几日很是用功?”
“爹。”
难得被周安民夸赞,周同生受宠若惊,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周安民,
“您来了。”
周安民淡淡点头,目光落在周同生手上。
中庸?
“读完后可有什么见解?”
“啊……”
周同生内心颇为紧张,周安民难得如此轻声细语,让他很不习惯。
中庸他读过不下十遍,可每次都只限于繁琐的文字,根本不懂这书中到底有什么见解。
周安民当头提问,他支支吾吾根本答不上来,只能硬着头皮摇了摇头。
“坐。”
周安民心中无奈,疑心也越来越重,中庸乃是当世名著,读书人都会读,主要是修身养性。
“你能专心求学,为父心中甚慰。”
周安民脸色平淡,语气也听不出波澜,
“今日,为父来寻你,是有一事需要向你证实,你务必要如实回答。”
“父亲请说,孩儿不敢有半点隐瞒。”
这几日,周同生安分守己,没有半分逾越之举,可周安民面色凝重,他心中顿时七上八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又犯了错。
若是引来周安民的不如意,难免又是一顿训斥。
“那日在画舫,那首诗真是你所作?”
画舫?
那首诗?
周同生的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偷偷撇了周安民一眼,只觉得对方的眼神犀利可怕,让他心虚不已。
“是孩儿即兴所作。”
他无法肯定,周安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垂死挣扎只是他的人性本能。
哪怕他这几日极少出门,但天都城能风起云涌,他也略微有耳闻,所有人都以为那首诗是他所作。
天知地知,他知,郑玉林知。
只要郑玉林守口如瓶,他撒谎又如何?
“倒是为父平日里疏于对你的管教,不知道你居然有这等文采。”
周安民点了点头,突然笑道:
“那不如,你今日再作诗一首,让为父品鉴一番?”
再作一首?
周同生心中叫苦连天,他胸中毫无点墨,若不是郑玉林慷慨出手,只要在画舫就颜面扫地了。
现在再叫他作诗,岂不是比登天还难。
一时,周同生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但一个谎言,还需十个百个谎言去遮掩,只能咬着牙道:
“爹,那日在画舫作诗,是孩儿突发灵感,天时地利人和,现在若要作出同等佳作,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是力不从心,还是那首诗根本不是出自你手?”
忽然,周安民脸色的笑容凝固,言辞也变得无比犀利,
“事到如今,你还要瞒着为父,等东窗事发,颜面扫地的可不仅仅是你一人,你明白吗?”
“孩儿不敢。”
周同生浑身一颤,内心对周安民的恐惧愈发浓郁,双腿几乎同时酸软,险些没能站住脚。
周安民叹了一声,
“你可知晓,为何你仅仅赋诗一首,便在天都城传得如此之快,闹得人尽皆知?”
“孩儿不知,还请父亲明示。”
周同生低下头,心中不免有些愤恨,所有人都以为他才情不低,几日时间,传遍天都城也是理所当然。
可周安民却不这么认为,李卫民既然因为郑家的事情,与他撕破了脸,那岂会如此好心,为周同生宣传造势?
“你可知,爬得越高,摔得会越惨?”
李卫民根本就不相信,周同生会有真才实学,他不留余力,看似在帮周同生,实则是想捧杀他。
“李卫民并非真的惜才,他只是想捧杀你。若你日后毫无建树,他便会立刻调转枪头,说你这首诗是抄袭得来。”
周同生汗如雨下,后背的湿冷让他浑身难受,但接下来周安民的话才让他毛骨悚然,
“若是勤能补拙,你从今日起加倍勤学用功,或许还有机会,可你若还是流连市井不知悔改,你可知道后果?”
后果?
周同生哪里不知道后果,若真不知道,他也不会一改常态,强迫自己学习。
“父亲,孩儿明白。”
“李家是世家大族,在朝堂的势力盘根错节,如今为父的老师在朝中也举步维艰,若是真到了那一步,你能依仗的,只有你自己。你可想好?那首诗,到底是不是你作的?”
为什么不能?
这好不容易得到的阿谀奉承,这泼天的幸运和富贵,为何不能他周同生拥有?
大不了鱼死网破,人死鸟朝天。
周同生下意识握紧双拳,内心暗暗告诫自己,哪怕是死,也不能承认。
“爹,那首诗确实是孩儿所作,孩儿所言句句属实。”
周安民叹息一声,转身离开周同生的小院。
周家庭院不小,他坐在一座八角凉亭下,目光看着庭院中一座人工水湖,湖面上飘着莲花,很是艳丽。
不多时,山羊胡穿过庭院的月亮门,疾步来到周安民身前,作揖恭敬道:
“老爷,二公子出门往西城郑家去了,恐怕是去找郑玉林。”
“郑玉林?那日画舫上,郑玉林也在?”
山羊胡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这几日,小人暗中观察郑玉林,得知他在西城买了一家酒楼,目前正在装饰。”
“你觉得他傻吗?”
周安民细细听着山羊胡这段时间的调查结果,郑玉林倒是安分守己了不少,但也没有发现特别可疑的地方。
但周同生屡屡出事,郑玉林都在其中。
“小人不知,不过……小人觉得,郑家这位二公子,似乎没有传闻中那般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