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互许终生
“沐...沐辰，你...你醒啦！！”沐雪瑶欣喜地大喊
她此刻还坐在沐辰身前，手中拿着一块衣服上撕下来为他擦拭的布料
沐辰慢慢地坐了起来
她颤抖着抬起双手摸向沐辰的脸庞
他没有任何反应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任由她的柔荑轻抚自己
泪水顺着女孩的眼角流下
三个月的孤独
独自一人在这个充满危机的地方生存，时时刻刻都要如履薄冰
不但自己满身伤痕，还要照顾身负重伤的沐辰
见他醒来，三个月以来无论多难多苦都没有哭过的她还是没忍住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沐辰向前紧紧地拥抱住了沐雪瑶，真切地感受到了怀中女孩的温度
终于可以抬起双手来主动抱住她
“我回来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谢谢”沐辰的轻声在沐雪瑶的耳边响起
原本只有眼睛哭红，现在绝美的双颊也已经映上了两块红晕，俏丽的两只耳朵也被染得通红
沐雪瑶抽泣的声音更大了几分，靠在沐辰的肩膀上将脑袋埋入他的脖颈
两人就这么抱着，过了很久，沐雪瑶停止了哭泣
略微挣扎了一下与沐辰分离开，然后低下了头没敢看向他
但腿间的两根手指互相打架说明了她此刻的羞涩与不知所措
“你...”
“我...”
二人异口同声
沐雪瑶脑袋更低下了几分，恨不得将整个脸都藏起来，脖子也已通红
沐辰微微一笑，伸手摸着她的脑袋轻轻地揉了揉
“我醒了，你好像不太开心”依然是微笑轻语
“没有......”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
“嗯？没有什么？”沐辰继续调笑
“没有...不开心”声音多了几分委屈
沐辰莞尔
“那你把脑袋藏起来干什么，难不成害怕我吃了你？”
“没有，不怕，我就是...就是高兴”沐雪瑶语无伦次，但头还是深深低下
她想起了自己为沐辰做的种种
每日亲口喂他，两人唇瓣相吻不下万次，更是亲手为他擦拭身体
他们之间的关系界定已经变得非常模糊与暧昧
况且沐雪瑶并不知道他知道这段时间以来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事
沐辰的手从她的脑袋上移开，微微触碰在她脖子上那被玉笛蛇留下的几道伤口上
伤口已经结成了几道疤痕
沐雪瑶顿时娇躯一震，玉齿死死咬住嘴唇
她同样没有动，任由沐辰摸着她的伤痕
沐辰心脏在抽搐，心在滴血
这些伤都是为了保护他而留下的，留在了这个乖巧可爱身姿如仙、美如梦幻的女子身上
沐雪瑶每晚给他讲述一天的经历时候有一次说到过玉笛蛇，并绘声绘色地给他形容了那日她独自一人大战玉笛蛇群的场景
虽然其中省略了很多她所受的伤，可沐辰轻易便猜出她肯定伤得很重
没想到就连脖子上，衣裙没有遮住之处也有数道伤疤
“很丑对不对...”声音没有了哽咽，虽然已经尽力保持平淡，可其中还是深藏着落寞之音
“有点”
沐雪瑶的手指死死捏住衣角，泪水再次灌满了眼眶
沐辰伸手握住了她两双柔嫩的玉手
她还是没有反抗，就这么让沐辰握着
“但也只是和你那犹如天际般璀璨的美相比”
“在我心里，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是这世间最美之人，永远是那个美丽无暇，坚韧勇敢善良最好的女孩”
“你为我受的这些伤，我会一生铭记，让它们时刻提醒我要不断变强再变强，这样才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你”
......
啜泣声再次响起
沐辰苦笑一声，再次将她拥入怀中，任凭她的泪水打湿了胸前的衣襟
良久，沐辰开口道
“沐...瑶儿，我这样叫你可好？”言语中带着忐忑与期待
“嗯”沐雪瑶在他怀中害羞地轻嗯了一声
“那我以后叫你什么？”沐雪瑶接着说道
“我都可以，就叫我沐辰也行”
“不好听，你都叫我...叫我瑶儿了，那我叫你辰哥哥可以吗”沐雪瑶脸上的红晕更浓郁了几分
“好”沐辰笑了笑
“瑶儿，琥珀果还剩几颗？”沐辰问道
“还剩三颗了”她因为此刻心如鹿撞，没有多想为什么他知道琥珀果的事情
“给我一颗可以吗”
“当然可以呀，这些本来就是打算给你吃的”沐雪瑶从沐辰怀中起身说道，随即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三颗琥珀果一并给了他
看着眼前晶莹剔透的果实，心中五味杂陈
“瑶儿，你答应我一件事可以吗？”沐辰看着眼前的女孩
“好”
“你都不问问吗”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沐辰无奈地笑了笑，眉宇间却透露出几分欣喜
“你要把剩下的这三颗琥珀果都吃了，可以吗？”
“啊？不行”沐雪瑶愣了一下，然后拒绝
“你刚醒过来身体伤势还没有好”沐雪瑶的语气显得坚决
“你刚刚还说什么都答应我的，这就不算数了？”沐辰笑着问她
“我......”
“你的伤势也没有完全好，肯定还有暗伤留在体内，而且说不定这个神奇的果实可以消除一点你的伤痕呢”
“这样好了，你吃一颗我吃一颗，剩下一颗先留着，指不定什么时候需要”沐辰没有让她为难
“好...”沐雪瑶嘻嘻一笑
就这样，一人吃了一颗珍贵的果实
......
吃完果实和一些食物后，两人都沉默不语，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从刚刚的旖旎中脱离出来，关系也变得复杂与难言
夜深人静，洞外阴风阵阵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洞内的火堆成为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火苗在透进洞内的微风中摇曳不定
像是二人的心虽然都想要靠近彼此，却有着种种顾虑担忧而变得胆怯与飘忽不定
“夜深了，睡觉吧”沐雪瑶打破了尴尬的氛围说道
“好”沐辰亦是简短的回答
沐雪瑶神色明显有些难过，却也没再说什么
随后二人不约而同地躺在了火堆的两侧，并将身子背对着对方
有一种虽然近在咫尺却咫尺天涯的感觉
半个时辰过去
沐辰的呼吸声有节奏地进行着，而沐雪瑶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在这不短的时间里她已经习惯蜷缩在他的怀中安稳地度过每一个夜晚
感受着他的鼻息与身体的气味
现在突然改变发现自己根本适应不了
就像小猫总是喜欢住在自己最熟悉最心安的地方
转过身子看着他熟睡的背影，嘴唇轻咬，俏鼻轻哼了一声，气鼓鼓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下一刻，一个厚重的肩膀在身后抱住了她，身体相互贴紧
沐辰鼻子呼出的气流冲击在她的后脑勺与脖子上
沐雪瑶身体顿时紧绷，脑海中一片混乱
同时也在挣扎着不让他抱
这个坏蛋......
沐辰没有理会他的挣扎，还是紧紧抱着
“瑶儿，刚刚没有找你是因为我想了很多，想了很久”
沐雪瑶停止了挣扎，任由他抱着，安静地听他倾诉
“其实那日在云风谷的洞中醒来前我见到了一位老人，他似乎有着无尽的威严与足以撼动天地的伟岸力量，他说我是人族的希望，是命运之子”
“以及后来在云风城中突然拥有可以对抗天道的力量也说明了我的身世定然十分神秘”
“所以我此生所行之路注定荆棘丛生，注定充满危机与无数的不可控因素”
沐雪瑶没有说话，静静地听他说出藏在心中的秘密，尽管听起来是那么不可置信
“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被困在了一个黑暗的空间之中，无法操控身体动弹不了
但我的意识非常清晰，对外界的一切都可以感知得到，包括你说的话，你对我的悉心照料”
听到这里，沐雪瑶再也无法平静了
他...他都知道？全部知道？！
“是你让我活了下来，是你再一次救了我，你的声音是我在那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唯一的支撑，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铭记刻在心中”
听着耳边一句句**漾着她心扉的话语，眼泪再次打湿了眼角
“在这个充满混乱与危险的世界中，人族在妖魔二族的眼中尚且如此渺小与卑贱，我又能给你什么呢？”
“那股恐怖的力量早已烟消云散，现在的我手无缚鸡之力，还需要你处处来保护我，甚至为此满身伤痕”
“我怕我给不了你幸福与快乐，给不了你在这乱世中安稳求存的生活，我怕你跟着我颠沛流离提心吊胆”
“我担心我此行凶险之路会危及到你，所以...我怕，我好害怕你出事，我怕你因我丢了性命”
“所以我不敢问你，不敢奢求犹如世间最瑰丽的珍宝的你，我只想要你平安幸福，我怕我给不了”
沐辰没有再说下去，他已经把他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额头靠在沐雪瑶后脑的秀发之上，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从出生到现在我活过了二十载，虽然挺长的，但我并没有多少快乐”
“在沐家要不断修炼变强才可以为爹娘争光，让爷爷更加高兴，那时候他们说我是沐家的修炼天才，可是我没有多少快乐”
“爷爷被沐清卓害死后，我和爹娘在沐家更是举步维艰，娘染了重病需要治疗，玄脉被废和爷爷身陨带来的创伤也将爹爹的身体拖垮，亦是时日无多”
“我每日都活在担心受怕之中，担心爹娘像爷爷一样永远离开我，那时的我就真的是一个人了...”
听着沐雪瑶的柔声细语，体会着其中包含的辛酸与苦楚，心也跟着揪紧
不由得将她抱的更紧
“直到遇见了你，我看到了生命中别样的风景与希望”
“虽然这段时间苦了点，累了点，但却是我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这个世界中只有我和你，没有家族的尔虞我诈，没有种种顾虑要求”
“最重要的是，有你陪着，我过得很快乐”
“瑶儿...”还不等沐辰说完
“所以...所以我不怕，不管来自哪里，有着什么使命，无论前路多么坎坷与危险，我都愿意与你一起走下去”
“就算哪天死了，那也没事”
“只要这一路有你，就足够了”
泪水湿润了她的秀发，打湿了她的脖颈
这是沐辰第二次哭，第一次也是因为她
感受到泪水的触感后，沐雪瑶转过身来将额头与沐辰的靠在一起
四目相对，眼泪都不约而同地顺着眼角滴落
“你我生死共担，此生此世，不离不弃”沐辰对着眼前的女孩轻语
随后对着沐雪瑶的唇瓣吻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相互抱在一起度过了这个他们毕生不忘的夜晚
命运就是如此，往往深情之人结局都以凄惨收场
若干年后，当沐辰神魂俱碎，万念俱灰，三族追杀，堕入无边黑暗之时
这个女孩和这一夜对她的承诺是他心中最后的曙光与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