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抉择
整个破庙内先是如死一般的沉寂。
“啊！”
失去双臂的疼痛让姜化发出一道撕心裂肺般的嚎叫，额头之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滑落。
“不，不可能！”
瘫倒在地上的姜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脸上写满了震惊。
姜黎手腕轻抖，甩干剑上的血迹。
他慢慢转过身来，赤红的双目逐渐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噗！
姜化一边抽搐，一边持续地喷出鲜血。以他先天境界的修为，按理来说血早就应该止住，但是伤口却持续地冒出鲜血。
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变得惨白。
姜黎恢复清明，眼中带着一丝快意，逍遥剑诀果然强大。
“姜黎，你放了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姜化强提一口气，他很想跪地求饶，但是状态根本不允许。
“如果你刚才不提依依，我念及旧情或许会放了你。”
“但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姜黎冷声说道，他已经发过誓，不会再让人伤害依依了。
“姜黎，你饶了我，我帮你报复姜家。”
姜化一心只想活着，好不容易从姜家那里求得一枚丹药突破到先天境，怎么甘心就这么死去。
姜黎冷漠地看着姜化，“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哈哈哈哈，姜黎，你还真是个好人啊。”
“罗天正说得没错。”
“没关系，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我在下面等你。”
姜化心知必死，吊着最后一口气狠狠地诅咒着姜黎，纵然心中不甘，但也只能借此发泄。
“聒噪！”
姜黎一剑刺下，姜化狰狞的面容逐渐失去了色彩，整个人颓然倒地，气绝身亡。
“哥！”
姜依依不知何时清醒了过来，直到姜黎击杀了姜化，这才敢出声。
“依依！没事了。”
“哥哥现在很厉害，没人能伤害你。”
姜黎赶紧跨过姜化的尸体走到姜依依的面前，将少女抱在怀中，柔声安慰。
“嗯！”
尽管姜黎身上散发着难闻的味道，但是姜依依依然紧紧地抱住他。
“姜，姜少爷。”
一名姜家护卫去而复返，站在破庙的门口颤颤巍巍的说道。
方才那一幕着实恐怖，他们都没反应过来，此时面对姜黎，心里也是直打怵。
“你也要来送死？”
姜黎转头的瞬间，气势陡然变化，一如一剑枭首之后的恐怖模样。
“不，姜少爷饶命，我是有重要的事来告诉你的。”
那名护卫赶忙跪下，生怕自己连话都没说完就被姜黎杀了。
“说！”
姜黎冷声说道。
“是青蝶姑娘，青蝶姑娘被老爷发现偷偷救你，要于明日午时，凌迟处死。”
那名护卫说完便立即起身跑开，要不是后面有人拿剑对着他，他是绝对不会来告诉姜黎的。
“青蝶姐姐？”
姜依依呢喃一声，小手紧紧抓住姜黎的衣袖，“哥，我们要去救青蝶姐姐。”
“嗯，她是我们的恩人，必须要救。”
姜黎眉头紧锁，心绪难安。
这是阴谋！
姜家知道自己一定会去救人，所以肯定布好了天罗地网等着自己往里面跳。
可是自己去救，姜依依怎么办？
姜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即便自己打通了第十三条隐脉，能够击杀先天初期的姜化。
但是姜家也不是吃素了，四大长老以及姜黎皆是先天中期，后面还有先天后期的姜家老祖和那罗天正。
姜黎握紧了拳头，自己的实力太弱了，处处掣肘。
破庙的后方是一处茂密的山林，微风袭过，郁郁葱葱的林海，如同浪涛般泛起阵阵涟漪。
温煦的阳光穿透云层挥洒而下，让绿色的林海熠熠生辉。
密林之中，正传来嗡嗡的剑鸣之声，绵延不断，细密急促。
姜黎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练功服，疯狂地练习着剑法。
“不够，不够！”
他双目赤红，心中急躁不安，手中演练的剑法逐渐失了方寸。
嗡！
长剑嗡鸣，脱手而出，深深的嵌入地面，姜黎也是无力的跪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汗如雨下。
但却丝毫无法缓解心中的暴戾之气。
“姜家，罗天正。”
“我必杀你们。”
片刻之后，姜黎再度提剑演练剑法。
打通第十三条隐脉之后无需运转功法，时时刻刻都在吸收天地灵气，恢复力也同样惊人。
“你有这般杀意，对你掌握剑意有很大的帮助，但你若无法控制，则会遭到杀意的反噬。”
月倾仙的话突然在姜黎的脑海中响起.
“我知道。”
姜黎冷漠的开口，心中杀意不减，继续疯狂地练习着剑法。
月倾仙无奈地叹息一声，心中充满了愧疚。
自己进入姜黎的体内五年，一直默不作声。若是早些告诉他种子在吸收他的灵气，或许就不会有今日这般局面。
其实姜黎也是有过怨言，只不过他很快便释然了。经过这件事反而让他看清了姜家的真正嘴脸。
...
姜家大厅内，几名护卫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
姜池面色难看，这几人是跟随姜化前去捉拿姜黎的，本以为遇到姜黎必是手到擒来，没想到却被姜黎反杀。
“这个小畜生！”
姜池猛地一拍桌面，回来的护卫说姜黎以后天十二重击杀了姜化，而且几乎是单方面碾压。
姜池根本不可能相信，短短一日就此后天七重达到后天十二重，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
昨晚姜黎被罗天正打伤时所展露的气息分明就是后天七重，做不得假。
“到底怎么回事？”
姜池头疼，很多事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心中突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来人，去请罗公子过来一趟！”
姜池冷冷的说道。
下人不敢怠慢，急忙快步离开大厅。
不一会，罗天正也是满脸怒色的走进大厅，他正要和那婢女青蝶好好玩耍一番，裤子都脱了，却被姜池喊来。
一怒之下，一掌废了那名扰他好事的下人。
姜池见状，不敢怠慢，急忙让开座位，让罗天正坐上首座。
“何事？”
罗天正很是不满的问道。
姜池急忙将事情说了出来。
“一剑断臂，一剑枭首？”罗天正也是微微吃惊，不过也是很快恢复了淡定。
“是啊，罗公子，眼下如何是好。”姜池有些焦躁起来，以姜黎如今的表现来看，若是让其成长下去，姜家怕是后果难料。
如今与姜黎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他不认为姜黎会念及旧情放过姜家。
“后天十二重吗？看来他藏着不少秘密。”
罗天正微微一笑，那姜化他见过，九品血脉，依靠丹药强行突破。
看似先天，实则灵气虚浮，遇上根基扎实的后天境武者打不过很正常。
问题是姜黎是如何做到一夜之间连续突破五个小境界的。库房里的那些丹药？
罗天正摇了摇头，多想无益，等擒下姜黎，自有手段让他说出来。
姜家这么多先天武者，更何况自己也是先天后期，修炼的乃是一套地级下品功法，没理由拿不下一个区区后天武者。
“一切照旧，等过了明日午时再说。”
随后罗天正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还是要多做些准备。”
说完便径直离开，被姜池这么一搅和，此时对那婢女也是没了兴致。
第二天一早，平日里略显空旷的姜府大门前此时聚集了不少围观群众。
青蝶被押着跪在地上，披头散发，身上随处可见的瘀伤。
姜家护卫将青蝶围在中间。
“什么，罗公子被叶家的人请走了？”
听到姜玄的报告，姜池略微吃惊，这个时候叫走干嘛。
不过他很快恢复的镇定，自己有些失态了。即便没有罗天正，区区一个姜黎，姜家这么多先天境界，又有何惧。
日上三竿，姜池皱了皱眉头，对着姜玄说道，“宣布吧。”
姜玄面色低沉，没想到姜黎竟然没有来。
姜黎不死，他心难安。
“婢女青蝶，伙同姜家叛徒姜黎，盗取姜家宝物，今日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姜玄上前一步，大声宣布。
武者为尊的世界，若是无法觉醒血脉，只能当一个凡人。
凡人之命如草芥，生杀予夺只能任由他人决定。
王朝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去约束一个武者家族。
“看来姜黎是不会来救你了。”
姜玄靠近青蝶，用气扯住她的头发向后拽去。
青蝶仰头，目光涣散，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什么。
“这姜黎怎么会叛出姜家呢？”
人群中开始出现了议论声。
“估计是自己无法突破，未婚妻叶舞灵又去了雪涯宗，接受不了事实才想盗取库房的吧。”
一名看客摸着下巴分析道。
“不过这姜黎也够无情的，这婢女怕是要死不瞑目了。”
“...”
只是再怎么议论，人群中也没有姜黎的身影。
“动手吧。”
姜玄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名护卫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短匕走了过来。
铛铛铛！
正要动手时，姜府内响起一阵敲锣声，同时，院内升起了巨大的灰雾。
“着火了！”
家丁慌乱的声音从院内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