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鹬蚌相争
在这之前，郑鸿武只是揪着官员的过错说事，他们尚且不是很怕，毕竟这是台面上的手段，只要他们处理得够好，倒也不怕郑鸿武能抓住把柄。
而今天，郑鸿武和燕王的这场正面交锋，给他们深深提了个醒。
若是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岂不是颜面丢尽，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呢。
权衡利弊。
与其让燕王坐收渔翁之利，倒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
消息传播得很快。
不多时，小皇帝和南宫婉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好啊，小鸿子做得好！”
小皇帝虽然有些年幼，也没有亲政，但有着孩子本能的善恶。
郑鸿武才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而燕王虽然贵为皇叔，小皇帝却没有一点好感。
总是带着一副盛气凌人的神情不说，还时常跑到母后这边。
直到郑鸿武担任了内廷总管，西厂提督，将宫女太监换了个遍，这种情况才得以改变。
听到郑鸿武带着西厂的房子，杀得燕王铩羽而归，小皇帝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一旁的南宫婉，秀眉挑动，沉思着。
郑鸿武给人的感觉比较张狂，其实她知道，这个男人张狂只是表面，相反心思很是细腻，对人做事自有一番道理。
或许，在许多朝臣看来，郑鸿武都是仗着她的宠信，行事才这般肆无忌惮，南宫婉自己清楚，他们两人之间，一直都是郑鸿武做主导的。
自己这个太后，只是他表面上的后盾罢了。
想着想着，心里渐渐安定下来。
第二日一早，郑鸿武离开西厂。
入驻了司礼监，自然要将司礼监彻底掌控在手里，上行下不效这种事，郑鸿武是不能允许的。
这一日的时间，西厂已经将司礼监所有太监的资料交给了郑鸿武。
该杀的杀，该抓的抓。
除了一小部分原来的班底外，郑鸿武将司礼监里全部换上了自己的人。
随后是内廷外廷碰头会。
所谓碰头会，其实就是京师各部，还有各个地方上来的折子，经过内阁的审批后，都需要经过他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批红。
他批红了，内阁的审批才能奏效，他若是不批，这些折子是要被打回去的。
正常来说，这样的碰头会是该有辅政的太后主持的，不过南宫婉并没有露面，交给他全权处理。
大殿内，郑鸿武坐在那里，品着香茗。
萧远廷这位内阁首辅，则是坐在他的对面，也是悠然自得。
“老夫也听说了昨日的事，公公当真悍勇，只是，京师内发生这样的事，终归会影响朝廷颜面，难免被人看笑话啊……”
萧远廷放下茶碗，笑着说道。
郑鸿武淡笑一声。
这老狐狸，这是在试探什么吗？
“王大人此言差矣。”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等成为臣子，自当为陛下，为太后分忧。”
“若是有人阳奉阴违，图谋不轨，就该好好教训才是，岂能因为影响，就置奸贼与不顾。”
“朝廷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这才是朝廷最好的颜面。”
“萧大人认为呢？”
郑鸿武淡淡的笑容，让萧远廷心中一惊。
他是心中有了打算，但还是忍不住试探一下郑鸿武的态度，没想到却听到这样一番话。
而且，郑鸿武这话，分明有着敲打的意味。
至于敲打谁。
萧远廷心知肚明。
自己好歹是内阁首辅，百官之首，被一个毛头小子当面敲打，萧远廷心里暗暗有些不爽。
可是想到郑鸿武的疯狂，那股不爽还是被强硬按了下去。
不怕硬的，就怕横的。
郑鸿武显然就是这种人。
就在这个时候，吏部工部，都搬过来一大堆奏折。
接着，两位尚书开始报奏折，郑鸿武只是听着，并没有着急开口，而且还将面前分类的奏折拿起来，反抗起来。
看到这个动作，两位尚书，还有萧远廷都稍稍愣了一下。
郑鸿武的来历，他们是非常清楚的，很小的时候就入了宫，根本没读过书，其实也就是个没权没势的小太监。
直到被封为西厂提督，掌控这个让百官闻之色变的部分，才真正走进他们的视野里。
郑鸿武的所作所为，或许让人生畏。
但是文人骨子里的清高，在这方面，他们是看不上郑鸿武的。
政事不同于其他。
郑鸿武或许在赈灾上有奇思妙想，可政事不是奇思妙想就能解决的，更需要了解实际，契合实际。
或许，这家伙就是在故作深沉，装模作样。
萧远廷心里暗想。
可事实真是这样吗？
这些奏折上看起来密密麻麻，可实际上根本难不住他。
关键的是，他背后有西厂和锦衣卫两大情报组织，许多事都了然于胸，萧远廷那点小伎俩，怎么能瞒得过他。
只是简单扫了一眼，几处官员任命，还有几处需要用钱的地方，郑鸿武就看出端倪来。
郑鸿武朝着吏部尚书，还有工部尚书招了招手，两人疑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吏部尚书凑过去，顺着郑鸿武指的方向望去，看到郑鸿武指的人名，心里咯噔一声。
郑鸿武没有理会他，再次望向工部尚书，随着郑鸿武的手指移动，工部尚书也愣神了。
这些奏折他们已经再三斟酌过，如果不是深谙其中，根本不可能看出问题。
“这些不行，两位大人还是再回去斟酌斟酌吧！”
郑鸿武没有继续再说，笑着说道。
这时，萧远廷也放下茶碗，目光朝着郑鸿武望了过来，总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呢？
这场碰头会，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郑鸿武一直和颜悦色，可是那一直挂在脸上的淡笑，却是让两位尚书心惊不已，生怕郑鸿武突然发疯，一个大帽子扣上来。
好在，他们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
批了一些奏折，也打回去一些奏折，郑鸿武起身，就准备离开。
刚出殿门，身后就传来声音。
“郑公公留步！”
郑鸿武嘴角微翘，露出一抹笑容来。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然的话，一番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刘大人，可是有什么事？”
郑鸿武稍稍驻足，淡淡问道。
“郑公公，晚上可有时间？”
刘雍走上来，脸上挂着笑容，言语之间非常客气。